萧逸尘在百草镇吃了大亏,不仅折了人手,还丢了那枚至关重要的“三剑徽记”玉牌,回到家族被长辈一顿臭骂。
后来,他又从胖管事那儿榨出了洪玄能从废药渣里提炼精华的手段,心里的贪婪就跟野草一样疯长。
那个所谓的“宝物”或“秘术”,在他心里的分量,甚至超过了丢失的令牌。
此刻,洪玄竟得了周执事青眼的消息传来,萧逸尘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一个外门执事而已,也配给他萧家看上的人和物添堵?
他心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之前那些不痛不痒的小动作,现在看来纯粹是浪费时间。
他脸色彻底黑了下去,对着身边的阴沉心腹开了口。
“本公子没耐心跟他耗了。”
“宗门里不好宰了他,难道还不能动他那些凡人亲族?”
心腹浑身一颤。
“去!把他凡俗里的根,给我一寸寸刨出来!”
“我倒要看看,他那些所谓的亲人,能不能让他长长记性,学学什么叫敬畏!”
萧逸尘扯了扯嘴角,弧度森然。
“让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这种泥腿子配碰的!”
萧家的手脚,伸得极长。
没过几天,洪玄在凡俗界那些八百年不联系的远亲,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其中一户,是洪玄那个早就嫁出去的七舅姥爷家。
当年洪玄家里出事,这门亲戚不仅没伸过手,反而躲得比谁都快,生怕沾上一点晦气。
一个管事打扮的萧家外围人员,带着几个煞气腾腾的随从,一脚踹开了他家的破木门。
一群凡人哪见过这场面,当场吓得腿都软了。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
那七舅姥爷更是尿都快吓出来,话都说不利索,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脑袋磕得砰砰响。
萧家管事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把纸笔扔在地上。
“给洪玄写信。”
语气里没有半点温度。
“让他立刻滚回来,给萧公子磕头认错,献出他的一切。”
“不然,你们全家,还有你们在县城当差的宝贝儿子,都得从这个世上消失。”
老头子和老太婆听着这仙家人物的直接宣判,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剩下恐惧。
两人哆哆嗦嗦,按照管事口述的意思,写下了一封信。
那信里,字字句句都在颠倒黑白。
把洪玄写成一个忘恩负义,为了一己私利连累全族,死不悔改的白眼狼。
又假惺惺地“劝”他,赶紧“迷途知返”,主动去给萧家公子磕头赔罪,把那些“不该拿的脏东西”交出来。
不然萧家一发火,他们这些“无辜”的亲人,就要跟着一起陪葬。
信的目的很明确,逼洪玄献出秘密,然后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这封信,很快通过外门一个杂役,送到了洪玄手上。
那杂役把信递过来时,脸上那点幸灾乐祸根本藏不住。
洪玄接过信,展开。
纸上那歪歪扭扭的字,依稀能认出是七舅姥爷的手笔。
信里的每个字,都让人犯恶心。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吓人。
看完,当着那杂役的面,他屈指一弹。
一小撮火苗从他指尖跳出来,瞬间吞噬了那张薄纸。
火光映着他毫无波动的脸,信纸很快变成一捧黑灰,从他指间飘落。
“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
洪玄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碴子一样扎人。
“我洪玄踏上仙路那天起,凡尘俗缘,就斩干净了。”
“这群所谓的‘亲人’,当年怎么对我的,我心里有本账。”
“萧家想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来乱我道心,逼我交东西?未免太瞧不起我洪玄了。”
那杂役被他这股寒意冻得喉咙发紧,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点头哈腰,屁滚尿流地跑了。
萧逸尘听完回报,那张俊脸先是气得扭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阴沉能滴出水来。
“好一个洪玄!好一个铁石心肠!”
他低声念叨,声音里压着一股子火。
他在房里走了几步,猛地抬手,将桌上一方上好的玉印狠狠扫落在地!
啪嚓!
玉印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