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神武天下之睚眦 > 第67章  智斗黑熊

粗糙的树皮在黑熊巨掌的碾压下发出细碎的呻吟,深褐色的裂纹像蛛网般蔓延开,混着潮湿的青苔簌簌往下掉木屑。
那团墨黑色的庞大身影贴着歪斜的树干缓慢上移,蓬松的鬃毛被风吹得微微颤动,每根黑色的毛发都像浸了油般泛着冷光。
熊掌嵌入树干的刹那,总能听见“咯吱”的闷响,深绿色的苔藓被硬生生刮下一块,露出底下苍白的木质,仿佛树的筋骨正被一点点撕裂。
温羽凡后背死死抵住树干,潮湿的木纹硌得肩胛骨生疼。
手心的冷汗早已浸透了指缝,指甲深深掐进树身的裂痕里,甚至能感觉到指甲盖边缘传来的细微刺痛。
他能清晰地数着黑熊攀爬的节奏,每一次熊掌落定,树干就会发出一阵战栗,那震颤顺着掌心爬上来,沿着手臂的筋骨钻进心脏,让胸腔里的心跳声像擂鼓般炸开,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还有三步……两步……”他盯着树干上不断靠近的黑影,喉结剧烈滚动着,咽下的不仅是恐惧,还有口腔里泛起的铁锈味。
黑熊毛茸茸的前掌已经快够到他蜷缩的脚踝,那团黑影投在他的裤腿上,像块沉甸甸的乌云,压得他呼吸都快停滞了。
就在黑熊湿漉漉的鼻尖几乎要蹭到他鞋底的瞬间……
温羽凡猛地将牙关咬得发响,同时右臂肌肉骤然绷紧,借着树干的反作用力狠狠一推,整个身体像离弦的箭般朝树下坠去。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呼啸的风声灌满耳际,刮得脸颊生疼。
他下意识蜷起身子,将怀里那只还在发抖的猴子护得更紧,坠落的过程里,眼角余光瞥见黑熊惊怒的琥珀色瞳孔——那里面的凶光几乎要凝成实质。
“砰!”
双脚重重砸在积满腐叶的地面,厚厚的枯叶层起到了缓冲作用,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膝盖传来一阵钝痛,仿佛有根钢针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武徒六阶的身体强度让他没受重伤,落地的刹那便借着惯性向前踉跄两步,稳稳站定。
还没等他回头,身后就传来山崩般的轰鸣。
“咔嚓——轰!”
先是粗壮的枝桠被黑熊体重压断的脆响,紧接着是庞然巨物砸落地面的闷响。
整片林地都跟着震颤起来,脚边的碎石子被震得蹦跳着滚开,腐叶混着泥土飞溅到他的后颈,带着冰凉的湿意。
温羽凡猛地转身,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黑熊庞大的身躯正摇晃着从地上爬起来,覆盖全身的黑毛上沾满了枯叶与泥土,像披了件破烂的蓑衣。
它甩了甩圆滚滚的脑袋,琥珀色的竖瞳死死锁定着温羽凡,瞳孔缩成一道细缝,里面燃着毫不掩饰的嗜血凶光。
涎水顺着两排黄白色的尖牙往下滴,每一滴都砸在腐殖质上,溅起细小的泥点,还带着淡淡的白烟。
“吼……”
低沉的咆哮从它胸腔里滚出来,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震得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
温羽凡甚至能看见它喉咙里滚动的红肉,闻到那股混杂着潮湿腥气与腐烂肉味的恶臭,那味道钻进鼻腔,呛得他胃里一阵翻涌。
他的双腿控制不住地打颤,膝盖处的钝痛还在蔓延。
逃跑?
他太清楚了,人类的奔跑速度在成年黑熊面前如同儿戏,那家伙每秒能蹿出近三米,用不了十秒就能把他扑倒在地。
再次爬树?
刚才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黑熊虽然笨拙,却能凭着蛮力在树干上攀爬,爪子抠进木头的深度足以支撑它庞大的身躯。
再爬上去,不过是给对方瓮中捉鳖的机会。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滑进鬓角的碎发里,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脊椎凸起的轮廓,像串被冻僵的惊叹号。
“难道真要正面拼一次?”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指尖就传来一阵冰凉的战栗。
他想起那些关于黑熊掌力的传闻——成年黑熊一掌能轻易拍碎三十厘米厚的青石,被那样的巨掌扫中,骨头会像饼干一样碎裂,内脏会被震成肉泥。
风突然停了,林间的虫鸣也消失了,只剩下黑熊粗重的喘息声和他自己牙齿打颤的轻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尖叫着想要后退,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却又在求生的本能下死死钉在原地。
黑熊往前挪了半步,庞大的身躯带起一股劲风,吹得温羽凡额前的碎发乱舞。
那双眼琥珀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犹豫,只有狩猎者锁定猎物的决绝。
温羽凡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这一秒做出选择——要么成为黑熊爪下的碎肉,要么,赌上一切拼一次。
然而就在这时,方才黑熊攀爬的画面突然在温羽凡脑海中炸开:
那庞大的身躯像座黑铁塔般贴着树干挪动,每向上一寸都要使出浑身蛮力,厚实的熊掌把树皮碾得粉碎,粗壮的后腿在地面蹬出深深的坑,明明是山林里的霸主,此刻却透着股被体重拖累的笨拙,仿佛背上压着千斤巨石。
“体重!它的体重就是破绽!”
这个念头像电流般窜过神经,温羽凡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盯着黑熊那晃悠的庞大身躯,突然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目光如鹰隼扑食般锁定不远处那棵枝桠交错的巨树。
树身足有三人合抱粗,离地四、五米处生着几簇横枝,像特意为攀爬者搭起的阶梯,枝桠间的缝隙又窄又密,恰好能卡住庞大的躯体。
温羽凡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成冰,肌肉骤然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下一秒,他像被弹射出去的炮弹,鞋底碾过腐叶发出“哗啦”脆响,冲向巨树的瞬间猛地蹬地,借着惯性纵身跃起。
指尖精准勾住最低的那根横枝,手臂肌肉贲张,身体在空中划出道利落的弧线,稳稳荡上树杈。
这次他没有往上爬,就蹲在离地面四、五米的地方,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吼……”
黑熊的咆哮震得树叶簌簌下落,腥风裹着碎石扑面而来。
它显然被这反复的戏耍激怒了,庞大的身躯如黑色浪潮般席卷而至,粗壮的后腿蹬得地面下陷三寸,带着雷霆之势扑向巨树。
看到温羽凡又上了树,它琥珀色的瞳孔里燃起更烈的凶光,毫不犹豫地再次竖起身子,前爪死死抠进树干。
“咯吱——”
利爪嵌入木质的声音刺耳极了,深绿色的苔藓被硬生生刮下一大块,露出底下苍白的树肉。
黑熊每向上爬半尺,树干就剧烈震颤一次,仿佛随时会被这庞然大物压垮。
温羽凡蹲在枝桠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树皮,眼神冷静得像结了冰。
他数着黑熊攀爬的节奏,听着熊掌砸在树上的闷响,直到那双泛着寒光的爪子离自己的脚踝只剩半尺……
“就是现在!”
他猛地松开手,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坠向地面。
这次没有慌乱,下落时甚至借着风势调整了姿态,双脚落地的瞬间微微屈膝,将冲击力卸进厚厚的腐叶层里。
“噗”的一声闷响,膝盖只传来轻微的酸胀,比上次稳了太多。
黑熊见状发出震耳的怒吼,却没像上次那样直接摔下来。
它笨拙地收住前爪,一点一点顺着树干往下滑,爪子在木头上留下深深的划痕,落地时溅起一片枯叶与泥土。
可等它转过身,温羽凡早已跑到十米外另一棵树底下,背靠着树干,甚至还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像在等一个迟到的客人。
黑熊彻底被激怒了,庞大的身躯再次启动,踏得地面咚咚作响,每一步都带着撼动山林的力道。
温羽凡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嘴角反而勾起抹从容的笑。
就在黑熊的前爪即将扫到他衣角的刹那,他突然旋身,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借着这股力像片叶子般飘起,稳稳落在旁边另一棵树的横枝上。
一场惊心动魄的“爬树追逐战”就此展开。
温羽凡像林间最敏捷的灵猿,在交错的枝桠间辗转腾挪。
有时踩着细枝借力,身体在空中划出轻盈的弧线;
有时借着树干反弹,瞬间从这棵树荡到那棵树,每一次跳跃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
黑熊却成了最狼狈的追击者。
它庞大的身躯屡屡卡在枝桠交错处,粗壮的前爪胡乱挥舞,把树皮撕扯得碎屑纷飞,却总差那么一点够到目标。
每一次攀爬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厚实的黑毛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远远看去像块湿透的黑毡。
山林里回荡着黑熊愤怒的咆哮、树枝断裂的脆响,还有温羽凡急促却平稳的呼吸声。
这是一场智慧与蛮力的较量,是灵活与笨拙的对抗。
第七次从树上滑落时,黑熊的喘息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嘴角挂着白沫;
第九次摔在地上,它挣扎着站起来,琥珀色的瞳孔里终于没了之前的暴怒,反而透着一丝迷茫,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渺小的人类总也抓不到。
而温羽凡正倚在一棵老杉树的枝桠上,林间的风掀起他汗湿的发丝,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平静得像看一场早已预知结局的戏。
最后,黑熊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终于转身,一步一挪地消失在密林深处,留下满地狼藉的断枝与爪痕。
看着黑熊那庞大的黑色身影渐渐隐没在密林深处,最后一点晃动的鬃毛消失在浓绿的树影里,温羽凡紧绷了近半个钟头的脊背才骤然松弛下来。
肩胛骨抵着树干的力道卸去时,他甚至能感觉到后颈的肌肉在微微抽搐,像是绷到极致的弦终于松开,带着点酸麻的颤。
胸腔里的心跳还在余震,从刚才擂鼓般的狂跳慢慢归拢成沉稳的节拍,每一次起伏都带着粗重的喘息。
他扶着树杈弯下腰,大口大口往肺里灌着林间微凉的空气,混杂着腐叶与青苔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着灼烧般的气管。
这时,一直蜷在他怀里、几乎要嵌进他臂弯的猴子突然动了。
小家伙先是试探性地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圆溜溜的黑眼珠警惕地往黑熊离去的方向瞟了瞟,鼻尖还在微微颤抖,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恐惧里完全抽离。
直到确认那震耳的咆哮和沉重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它才“噌”地一下直起身子,灰棕色的毛发因为刚才的紧攥有些凌乱,却在兴奋中微微颤动。
下一秒,它猛地从温羽凡怀里蹿了出去,四肢并用跃上旁边的枝头。
枯瘦的树枝被踩得轻轻摇晃,几片枯叶簌簌落下。
猴子蹲在枝桠上,对着黑熊消失的方向发出一阵清脆的叫声,那声音不像之前的呜咽,带着点雀跃的颤音,在寂静的林间荡开,像是在宣告一场险胜。
温羽凡看着它这副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弧。
刚才绷紧的下颌线柔和下来,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惊魂未定,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活泼冲淡了不少。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蹭过滚烫的皮肤,哑着嗓子半开玩笑地冲猴子喊道:“猴哥,看清楚了?刚才那招叫‘敌进我退’,下次再被熊追,就学我这样绕着树遛它,保管它抓不着你。”
话刚落音,那猴子竟像是真听懂了。
它转过身,用两只前爪笨拙地互相拍了拍,掌心的毛蹭在一起,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它的动作带着点憨态,可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却明晃晃地透着高兴,像是真把这当成了什么了不起的新技能,正为自己“学会了”而欢喜。
“嘿,还真听懂了?”温羽凡被它这举动逗得笑出了声。
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间荡开层层涟漪。
刚才和黑熊周旋时攒下的紧张、肌肉里的酸胀、骨子里的寒意,都在这阵笑声里一点点散了。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猴子的脑袋,小家伙的毛发柔软,还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和他掌心因为攥树枝磨出的粗糙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了,不跟你闹了。”温羽凡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毛茸茸的触感,“我得接着赶路了,你也赶紧找你的同伴去吧,山里不太平,自己当心点。”
说完,他抓着树干,一点一点往下滑。
粗糙的树皮蹭过掌心和胸口,带来轻微的刺痛,却让他觉得踏实。
落地时,膝盖因为之前的坠落还有点发沉,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低头拍了拍沾在裤腿上的泥土和草屑。
衬衫的领口歪了,他伸手扯了扯,把皱巴巴的衣角抚平。
他抬头望了望密林深处,聂文给的坐标早已没了信号,只能凭着大致的方向往更浓的绿意里走。
脚下的腐叶被踩得“咯吱”响,像是在为他引路。
而那只猴子,依旧蹲在刚才的枝桠上。
它没有再叫,只是静静地看着温羽凡的背影,黑亮的眼睛追随着他一步步走进树林。
直到那道穿着黑衬衫的身影被层层叠叠的树叶吞没,再也看不见了。
它才“嗖”地一下蹿起来,顺着树干滑到地面,蹦蹦跳跳地钻进旁边的灌木丛,尾巴在身后高高翘起,很快就消失在浓密的绿意里,只留下几片被碰落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打着转。
太阳往西边的山坳里沉得越来越深,天边的橙红色霞光像被打翻的蜜糖,顺着云层的褶皱漫开来,把峨眉山的轮廓染成暖融融的金。
山风卷着松针的清香掠过树梢,将最后一缕阳光切成细碎的金箔,洒在层层叠叠的树冠上,又透过叶隙漏到地上,拼出满地晃动的光斑,像谁撒了把碎金子。
温羽凡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腐叶上,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衬衫后背早已被汗水浸出深色的盐渍,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却掩不住骨头缝里钻出来的酸乏。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掌心的汗蹭在眉骨上,带来一阵黏糊糊的痒,可他连皱眉的力气都快没了
从中午钻进这片密林开始,手机信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最后那格微弱的信号彻底隐没成灰色时,屏幕上聂文给的坐标也跟着变成了死物。
“该死。”他低低骂了声,踢开脚边块碍事的碎石。
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偶尔有山雀扑棱棱从枝头惊起,翅膀划破空气的声响在林子里荡开老远,反倒衬得这寂静更稠了。
树干上的苔藓绿得发暗,缠在枝桠上的藤蔓垂着晶莹的水珠,可这些本该赏心悦目的景致,落在他眼里只剩一片茫然。
哪条路是往高处走的?
哪片林子能通到有人烟的地方?
他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在这空旷里显得格外响亮。
紧接着,更汹涌的饥饿感像潮水般漫上来,从胃袋一路烧到喉咙口,酸溜溜的。
他这才想起,早上从川府城逃出来时,兜里除了手机和钱包,连块饼干都没揣。
此刻胃里空得发慌,连带着头都有点发沉,脚步也晃悠起来。
“完了,真是把自己扔山里了。”温羽凡靠着棵老杉树歇脚,树皮的粗糙蹭着后背,倒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指节处还留着早上爬树时被磨出的红痕,掌心沾着的泥灰混着汗,结成了硬壳。
“野外生存?我连野菜和毒草都分不清,真要困上几天……”后面的话没敢往下想,只觉得后颈冒起层冷汗。
视线扫过四周,目光突然定在不远处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古树身上。
那树干离地约摸两米高的地方,有个黑漆漆的洞口,被茂密的蕨类植物半掩着,看着像是个不小的树洞。
温羽凡眼睛亮了亮,瘸着腿走过去,先拨开挡路的蕨叶,往里瞧了瞧,发现这树洞不算小,足够他蜷着身子躺进去,内壁似乎还挺干燥。
他捡起根粗壮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往洞里探了探,来回搅动了几下,没听见什么动静,也没感觉到有风从深处灌出来。
“应该没住着什么东西吧。”他喃喃自语,又把树枝往旁边的缝隙里戳了戳,确认没有蛇虫鼠蚁的踪迹,这才放心地扒着树干爬上去。
钻进树洞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腐叶和松脂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
他靠着内壁坐下,背上传来木头的凉意,紧绷了大半天的神经终于松了松,长长舒出的气在喉咙里打了个颤。
洞底散落着几片枯叶,他随手扒了扒,堆出个勉强能当枕头的小堆,然后蜷起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天暗得比想象中快,刚才还泛着橙红的天边,转眼就被墨蓝色的夜气吞了大半。
林子里渐渐浮起层薄薄的雾,白蒙蒙的,贴在树皮上,也沾在洞口的蕨叶上,带着湿冷的潮气。
温羽凡望着洞外那片越来越浓的黑,耳尖能捕捉到远处隐约传来的虫鸣,还有风穿过林梢的呜咽声,像谁在暗处叹气。
“求个保佑吧,哪路神仙都行啊……”他闭上眼睛,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后腰的旧伤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必须找到闲云居士的迫切,“明天……明天一定让找到那药庐。聂大夫的师兄,你可得在山里等着我啊。”
不知道迷迷糊糊过了多久,就在他被饿意搅得快要睡着时,鼻尖突然钻进一缕奇异的香气。
那味道很特别,先是带着点辛辣的冲劲,紧接着又漫出股奶乎乎的甜,混在潮湿的草木气息里,显得格外突兀。
温羽凡的鼻子动了动,猛地睁开眼——这不是山里该有的味道!
他脑袋探出树洞,又使劲嗅了嗅。
没错,是咖喱!那种辛辣又不刺鼻的浓郁香气,带着点微微的焦糊味,绝对是有人在煮东西!
“有人?”温羽凡的心脏“咚”地跳了一下,困意和饥饿感瞬间被抛到脑后。
他猛地直起身,因为动作太急,脑袋差点撞到洞顶的木头。
“荒山野岭的,谁会煮咖喱?”
念头刚冒出来,他已经手脚并用地往洞外爬。
树皮蹭着掌心的伤口,传来细微的疼,可他顾不上了。
外面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只有远处的林子里,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像颗埋在草丛里的星星。
“是篝火!”温羽凡眼睛更亮了,连带着声音都发颤。
他麻利地从树上跳下来,落地时差点崴了脚,踉跄着站稳后,立刻朝着那点光和香气传来的方向摸过去。
他脚步飞快,心中的激动简直压制不住,脚下的腐叶被踩得“沙沙”响。
“是山里的猎户?或者是和他一样迷路的游客?不管是谁,有活人就好办!”
“买点吃的,多给点钱没关系。”他一边走一边盘算,指尖因为激动微微发颤,“就算人家不乐意卖,问问路也行啊……哪怕告诉我怎么出去。”
香气越来越浓,那股咖喱特有的辛辣甜香钻进鼻腔,勾得他口水直流。
温羽凡咽了口唾沫,加快了脚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到了,终于能看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