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徐霄晏神情怔愣地看着大拇指上头的牙印。
突然间,她感觉好可笑!
前一世,秦楚慕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算计了她一辈子?
这算什么?
“姑娘,你?”
徐霄晏抬头,一双微红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们二人。
“姑娘,你落泪了。”青柯伸手接住徐霄晏落在腮边的泪珠。
徐霄晏手一摸脸颊,手上湿漉漉的。
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落泪了。
青柯和冷枫对视了一眼,行礼,刚想退下。
“等等。”徐霄晏的声音里有些湿漉漉的嘶哑,“青柯,冷枫。郝碧莲和何柏的事情,你们帮他们遮掩一下,尽可能不要让人发现了。”
“动用一切力量,促使他们快点成亲!”
上一世,秦楚慕算计了她一辈子,死前都还在惦念着郝碧莲,为了他们母子,让她下堂!
今生,无论如何,她作为他曾经的妻子,都该想办法‘成全’他才是!
“诺!”青柯和冷枫异口同声道。
………
御景宫—
整个书房的墙面上都挂满了徐霄晏的画像!
站地、坐的,笑的、嗔的、恼的、哭的……
姿势不一,神情多样。
……
“……公子,事情就是这样。”青冥垂首而立。
“晏儿让冷枫他们催促秦楚慕和郝碧莲的婚事?”
谢景玉搁下笔,眉心隆起,非常困惑,“她怎么会如此在意那两个人呢?”
“是不是上一次法华寺的事情,姑娘还记仇着?”
“不是。”谢景玉摇头,“法华寺的事情,主谋是秦母。晏儿不是会迁怒人的性子。”
她对秦楚慕有着超乎寻常人的在意!这令他内心非常烦躁!
“青冥,你让人传话出去,陛下有意为太后娘家的侄子赐婚。”
“诺!”青冥领命退了出去。
“虽然我不知道你对他们的恨为何来得毫无由头。”谢景玉的指尖在徐霄晏的脸上轻移,低声喃语,“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帮你!”
……
秦楚慕刚下衙,就被自家眸色慌乱的近侍拦住了去路。
“墨棋?”秦楚慕眼皮一跳,“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不是府里的事。”墨棋咽了咽口水,“宫里的线人传出话,陛下有意为太后娘家的侄子赐婚!”
秦楚慕脸色大变,接过青冥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
“大伯母,侄儿的婚事就劳你费心了。”
“慕儿,你什么意思?”刚走进待客大堂的秦母拧眉道。
“母亲。”秦楚慕朝秦母俯身行礼,“我邀请了大伯母前来和你一起操持我和莲儿的婚事!”
秦母眼看就要发怒了。
“母亲,宫里的人传出话来陛下有意为太后娘家的侄子赐婚!”秦楚慕赶在秦母发怒之前开口,“若是陛下的旨意真的下来,我们秦家,那可是欺君!”
秦母的脸,刷的白了。
秦氏族长夫人也听出了异样,她看着眼前脸色难看的二人,脸顿时也白了。
“楚慕,你这孩子,糊涂啊~”秦氏族长夫人的瞳孔里满是不安,“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所以,我和莲儿的婚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秦楚慕朝秦氏族长夫人深深一礼,“大伯母,还望你能摒弃前嫌和母亲为我操持婚事!侄儿不胜感激!”
秦氏族长夫人双唇颤抖,压住心底的慌乱,“放心,这是我们秦氏家族的大事。我定会上心和你母亲一起为你将婚事办妥的!”
“只是,你母亲?”秦氏族长夫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秦母,一脸担忧!
秦楚慕直视秦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秦母的脸色,苍白依旧,牙齿紧扣,“你们放心。孰轻孰重,我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族长夫人松了口气。
……
郝碧莲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再三为自己把脉。
何柏从窗户外跳了进来:“莲儿,怎么这么急地喊我过来?”
郝碧莲神情慌乱,樱唇轻颤,“何柏,我怀孕了。”
何柏肩膀一耷。
“孩子是你的。这段时间,我只和你在一起过。”
何柏的双眸乍亮,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郝碧莲的肩膀,“可你事后不是都喝了避子汤吗?”
郝碧莲烦躁地扯了扯锦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避子汤没断过。可这孩子还是来了?”
“别怕!”何柏的眼睛亮得出奇,“府里已经在着手准备你和公子的婚礼了。只要安排得好,我们的孩子定能安然出生!”
“你的意思是?”郝碧莲舔了舔唇瓣,神情若有所思。
“这孩子姓秦也不错。”野心在何柏的胸口里膨胀着!
……
查账的路上—
“徐姑娘。”
马车被人突兀的拦下。
“姑娘,是秦楚慕。”青柯掀开窗帘的一角,“明日就是他成亲的大喜日子了,他还有空出来拦我们的路?”
徐霄晏右手托着下巴,神情倦怠,“问他有什么事?”
“诺!”青柯掀开车帘子,下车。
……
“姑娘,秦楚慕说想送份礼物给姑娘。”
“不要。”徐霄晏还以为有什么事呢,“我们走吧。”
“姑娘,那些都是他给姑娘画的画像。”青柯迟疑了。
秦楚慕明日就成亲了,若那些画像还留在他手里,隐患很大。
“他有病吧!”徐霄晏恼了,掀开车帘,下了车,“我跟他非亲非故,他画我画像做什么!”
徐霄晏大步走到秦楚慕跟前,眸中恼恨得紧!
“秦公子,画呢?”
秦楚慕双眸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他原以为她会是她的妻!
“秦楚慕!”徐霄晏眉眼含霜,语气冷凝。
秦楚慕手微抬:“墨棋。”
“诺!”
墨棋从马车里搬出了一个大箱笼,放到徐霄晏的脚边。
“青柯。”她朝青柯摊手。
青柯将箱笼打开,拿了最上头的一卷画,递给了徐霄晏。
徐霄晏伸手将画展开,画上栩栩如生的姑娘不是她还能是谁?
她一愣!
她一直知道秦楚慕的丹青一绝。
上一世,她为他殚精力竭,付出所有,他都不曾为她画过一张画。
如今!
徐霄晏朝那满箱画作的箱笼子看了一眼,心头又苦又涩,又觉得荒谬!
“青柯,火。”徐霄晏言简意赅。
“诺。”青柯手疾眼快地将火折子扔进了箱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