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古代的第一天,就用手枪崩了武林盟主。
第二天,江湖传言:天下第一杀手现身,武器是一根冒烟的黑色铁棍。
第三天,武林高手们纷纷高价求购神器,却无人知晓其来历。
第四天,我坐在当铺里,看着满桌的黄金白银,默默擦拭着枪管。
这玩意儿,我仓库里还有七箱。
1
月黑风高,最适合杀人。
我蹲在赵府后花园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枝杈间,浓密的枝叶完美吞没了我的身形,只留下一双眼睛,透过缝隙,冷冷地锁定着书房窗纸上那个来回踱步的剪影。
赵天雄。名字挺唬人,据说是什么铁臂神拳,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此刻,他大概正在为明天寿宴的排场发愁,或者盘算着哪个对头可能来捣乱。他绝不会想到,死亡已经悬在了头顶,来自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世界。
夜风穿过枝叶,带着初秋的凉意和泥土的腥气。远处传来几声梆子响,三更天了。书房里的灯影晃动了一下,赵天雄似乎坐下了。
时机到了。
我像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滑下树干,落地时连脚下的枯草都没发出一丝呻吟。书房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隙,透出暖黄的烛光和一股淡淡的墨香。我侧身,如同幽灵般滑了进去。
赵天雄正背对着门口,俯身在一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上,似乎在欣赏一幅刚完成的字画。他身材魁梧,穿着锦缎的便服,露出的脖颈粗壮,肌肉虬结,确实有几分铁臂的架势。
谁!他猛地转身,反应快得惊人。不愧是武林高手,哪怕在自家书房,警惕性也丝毫没有放松。他浑浊的眼睛瞬间锁定在我身上,锐利如鹰隼,带着一丝惊疑和审视。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病秧子,此刻穿着夜行衣更显单薄,与赵天雄的魁梧形成鲜明对比。在他眼里,我大概只是个不知死活的毛贼。
一丝轻蔑爬上了赵天雄的嘴角。他大概觉得我的沉默是胆怯,或者故弄玄虚。哼,藏头露尾,连名号都不敢报就凭你这身板,也敢来闯我赵府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那是内力充盈的标志。老夫的‘铁臂神拳’多年未开张了,正好拿你活动活动筋骨!
他踏前一步,气势陡然攀升,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带着血腥气和汗味。烛火被他带起的风压得一阵摇曳,墙上巨大的影子随之晃动,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我依旧没动,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里面握着的那个冰冷的金属造物——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它线条流畅,带着工业时代特有的冷酷美感,与这间古色古香的书房格格不入。
赵天雄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落在那陌生的物件上。他脸上的轻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困惑和警惕。这是何物他皱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暗器哼,老夫金钟罩铁布衫早已大成,寻常暗器……
他的话没能说完。
我的食指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夜的寂静!枪口喷吐出刺目的橘红色火焰,在昏暗的书房里一闪即逝,留下呛人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赵天雄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在极度的震惊和茫然上,仿佛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锦缎便服的胸口位置。那里,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赫然出现,边缘焦黑,正汩汩地涌出粘稠、暗红的血液。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如同燃尽的烛火。他庞大的身躯失去了支撑,像一堵被抽掉基石的墙,轰然向前扑倒,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从他身下迅速蔓延开来,在烛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还在不安地跳动,以及我手中枪管袅袅升起的、几乎看不见的青烟。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死寂。我抬眼看去,一个端着茶盘的小丫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过来查看。她脸色惨白如纸,手里的托盘连同上面的青瓷茶盏哐当一声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她惊恐至极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或者更准确地说,钉在我手中那支还在冒着余烟的黑色凶器上。
杀…杀人了!老爷…老爷他……她语无伦次,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双腿一软,瘫坐在门槛上,牙齿咯咯作响。
我皱了皱眉。麻烦。
几乎是同时,书房外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刃出鞘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几声厉喝:什么声音!有刺客!保护老爷!
护卫来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从敞开的窗户窜了出去,融入浓重的夜色之中。身后,书房里爆发出更大的混乱和惊叫。
老爷!老爷中暗器了!
那是什么冒烟的……铁棍
快追!刺客往那边跑了!
脚步声和呼喊声迅速远去,朝着我故意留下的错误方向追去。我藏身在后花园一处假山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远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更浓烈的硝烟味,混合着草木的气息,形成一种奇特而陌生的死亡气息。我低头,看着手中这把还带着一丝余温的黑色铁棍。月光下,它泛着幽冷的光泽,枪口似乎还残留着宣告一个时代终结的余威。
天下第一杀手我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弧度,这称号,倒是来得容易。
第二天,整个临安城都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赵大侠昨夜在书房遇刺了!
真的假的赵大侠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谁能杀得了他
千真万确!赵府都挂上白灯笼了!听里面逃出来的丫鬟说,刺客用的是一根会冒烟的黑色铁棍!‘砰’一声巨响,赵大侠就倒了!
冒烟的黑色铁棍这是什么邪门兵器
江湖上都在传,是那位消失了十年的‘天下第一杀手’重出江湖了!用的就是这种闻所未闻的绝世凶器!
嘶……天下第一杀手那根铁棍,怕不是传说中的‘神机’
data-fanqie-type=pay_tag>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树敌众多的武林豪强和富商巨贾,更是人人自危。赵天雄的铁臂神拳和金钟罩是出了名的硬功夫,结果被人用一根冒烟的黑色铁棍轻易洞穿,这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那根铁棍的凶名,一夜之间传遍江湖,成了神秘、强大和死亡的代名词。
第三天,临安城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除了恐惧,一种炽热的贪婪开始在暗处滋生。
悬赏!黄金万两!求购‘神机’线索!
急寻能工巧匠,仿制‘神机’者,赏千金,封上宾!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位杀手!不,找到那根‘神机’!
各种或明或暗的悬赏令如同雪花般撒出。各大镖局、黑市掮客、甚至一些隐秘的江湖门派都闻风而动。那根能轻易取走铁臂神拳性命的神机,成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神器。有人想买来保命,有人想买来杀人,更有人想破解其中的奥秘,掌握这颠覆江湖的力量。无数双眼睛在临安城内外疯狂搜寻,掘地三尺,只为找到那根冒烟的黑色铁棍,或者它神秘的主人。
然而,一无所获。那根铁棍和它的主人,如同人间蒸发,没有留下任何可循的踪迹。越是找不到,传言就越发离奇,价格也炒得越高。
第四天傍晚,夕阳的余晖给临安城古老的街道镀上了一层黯淡的金色。喧嚣了一天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我坐在城南一家不起眼的小当铺里。柜台很高,挡住了我大半身形。当铺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此刻正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锭金元宝码放在柜台上,动作轻得生怕磕掉一点金粉。
客……客官,您点点。老板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黄金五百两,白银三千两……都在这儿了。
他面前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柜台上,此刻几乎被黄白之物堆满。金锭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沉甸甸的诱惑光芒,银锭则堆砌成小山,反射着冰冷的色泽。空气里弥漫着金属特有的冰冷气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这些都是过去三天,通过各种隐秘渠道,用一些从仓库里带出来的小玩意儿换来的。一个打火机,换了一百两银子;一块防水电子表,换了两根金条;一把瑞士军刀,换了一匣子东珠……那些在现代社会随手可得的东西,在这里成了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源于三天前那一声枪响。
我伸出手,没有去碰那些金银,而是从怀里掏出了那把真正改变一切的凶器——那把乌黑的手枪。它静静地躺在掌心,冰冷,坚硬,带着一种致命的优雅。
当铺老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绷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几乎要瘫软下去。他显然认出了这件凶器,或者说,认出了这件凶器所代表的那个恐怖传说。
我没有理会他的恐惧,拿起柜台上的一块鹿皮软布,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枪管。动作专注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鹿皮布拂过冰冷的金属表面,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当铺里清晰可闻。
枪管在擦拭下,反射出幽暗的光泽,如同深渊凝视的眼睛。上面还残留着极淡的、几乎闻不到的硝烟气息,那是三天前那个月黑风高之夜留下的唯一痕迹。
当铺老板大气不敢出,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我专注地擦拭着,目光落在枪管靠近握把处一个极其微小的刻印上——07。一个冰冷的数字编号。
仓库里,这样的铁棍,还有整整七箱。
咚——咚!咚!咚!
远处,隐约传来了报时的更鼓声,缓慢而悠长。
寅时了。
长夜,才刚刚开始。
2
当铺老板那声变了调的神机像根针,刺破了小店里死水般的寂静。
我擦拭枪管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鹿皮布依旧不紧不慢地拂过冰冷的金属,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目光却抬了起来,落在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干瘦老脸上。
神机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词汇。
老板猛地一哆嗦,像是被这平淡的语调烫了一下。他死死盯着我手中的枪,又飞快地瞟了一眼枪管上那个微小的07刻印,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是……是‘神机’!错不了!这形制,这编号……‘七’……‘七’字营的!大人!您是‘七’字营的大人!
他的称呼变了,从客官变成了大人,语气里充满了敬畏,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丝毫未减。
‘七’字营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对我来说同样陌生。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或者这把枪的来历,牵扯进了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组织。
老板似乎没察觉我的疑问,或者说,他已经被自己的发现彻底淹没了。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语速快得像要咬到舌头:十年了!整整十年了!‘神机’销声匿迹,江湖上都以为……以为‘七’字营已经……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竟让老朽遇上了!大人!您……您重出江湖,可是为了那‘钥匙’
钥匙
又一个陌生的词。信息碎片像雨点般砸来,但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这种扑朔迷离的局势,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我继续擦拭着枪,动作稳定得如同机械。
老板见我不答,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脸上的敬畏之色更浓,甚至带上了几分狂热:是了!定是为了‘钥匙’!也只有‘神机’重现,才能打开那扇门!大人,您放心,老朽虽只是‘外线’的一个小卒,但规矩都懂!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绝不敢泄露半个字!这些金银……他指了指柜台上堆积的黄白之物,大人若有需要,尽管拿去!只求……只求大人日后若有差遣,能念在老朽今日这点微末之劳……
他絮絮叨叨地表着忠心,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我手中的枪,那目光复杂至极,混杂着恐惧、敬畏、贪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就在这时,当铺紧闭的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人,脚步轻盈,落地几乎无声,显然是身负上乘轻功的好手。他们停在门外,没有立刻闯入,像是在确认什么。
老板的絮叨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惊恐地看向门口,又猛地转向我,嘴唇哆嗦着,无声地吐出两个字:追……兵
我耳朵微动,捕捉着门外的动静。至少三个人,呼吸绵长,气息沉稳,带着一股子江湖人特有的煞气。不是赵府那些咋咋呼呼的护院,更像是……专业的杀手或者追踪者。
看来,赵天雄的死,终究还是引来了些像样的麻烦。或者,是冲着这神机来的
我停止了擦拭,手腕一翻,手枪悄无声息地滑入宽大的袖中,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肤。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了柜台上,指尖离那堆金银只有寸许。
开门。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当铺老板浑身一颤,求助似的看向我。
我微微颔首。
老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颤抖着手拉开了沉重的门闩。
吱呀——
木门被推开,昏黄的暮色和一股肃杀之气同时涌入小店。
门口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身材精悍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劲装,腰间挎着一柄无鞘的雁翎刀,刀身雪亮,映着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整个当铺,在堆积的金银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牢牢锁定在柜台后的我身上。
他身后两人,一高一矮,同样劲装打扮,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如同两尊石雕。高的那个背着一对分水峨眉刺,矮的那个腰间缠着一条乌黑的软鞭。三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长途跋涉的风尘。
临安城,城南当铺为首的精悍汉子开口,声音依旧低沉,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刮过当铺老板的脸,昨夜赵府血案,凶手最后消失在这一带。听说,有人在你这里出手了来历不明的东西
当铺老板腿一软,差点跪下,结结巴巴道:几……几位爷,小老儿这里是正经当铺,收的都是些……些死当的物件,哪有什么来历不明……
少废话!精悍汉子身后的高个儿冷冷打断,声音像两块生铁在摩擦,有人看见一个穿黑衣的瘦高个进了你这铺子!人呢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柜台后的阴影,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当铺老板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精悍汉子向前踏了一步,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小店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盯着我,缓缓道:阁下,面生得很。昨夜子时,你在何处
我缓缓抬起头,从柜台后的阴影里露出半张脸。昏暗的光线下,我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赵天雄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是我杀的。
空气,瞬间死寂。
当铺老板噗通一声瘫坐在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门口的三名高手瞳孔骤然收缩!精悍汉子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握住刀柄的手指瞬间收紧,骨节发白!他身后的高矮两人也瞬间绷紧了身体,兵器微微出鞘,一股凌厉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锁定了柜台后的我!
他们显然没料到,凶手会如此干脆地承认!更没料到,对方竟敢在他们三人面前如此平静地说出来!
好胆!精悍汉子怒极反笑,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敢作敢当,倒也算条汉子!既然如此,跟我们走一趟吧!把‘神机’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神机我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好奇,你们说的是这个
话音未落,我搭在柜台上的右手猛地抬起!
宽大的袖口如同黑色的羽翼般展开,一抹幽冷的乌光在昏暗中乍现!
小心!精悍汉子反应最快,厉喝出声,雁翎刀瞬间出鞘,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直劈向我抬起的右臂!他身后的高矮两人也同时暴起,峨眉刺如毒蛇吐信,软鞭似乌龙出海,一左一右,封死了我所有闪避的空间!
三人的配合默契无间,快如闪电!刀光、刺影、鞭风,瞬间将小小的柜台笼罩!
然而,他们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我的手指。
砰!
一声比三天前在赵府书房更加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小当铺这狭小的空间里轰然炸开!
枪口喷出的火焰比上次更加刺目,如同地狱之门洞开!巨大的声浪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柜台上的金银都跟着跳了一跳!
冲在最前面的精悍汉子,脸上的狞笑和杀意瞬间凝固。他劈出的刀光距离我的手臂只有不到半尺,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他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眉心处赫然多了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前后通透!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中的神采便彻底熄灭,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高个儿手中的峨眉刺距离我的肋下只有三寸,他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取代,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矮个儿甩出的软鞭还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鞭梢距离我的脖颈不到一尺,他脸上的冷漠彻底破碎,只剩下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恐惧!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老大眉心那个诡异的血洞。
他们看到了那根从袖中伸出的、冒着青烟的黑色铁棍。
他们看到了死亡本身。
砰!
砰!
又是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枪响!
高个儿和矮个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胸口几乎同时炸开血花!两人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如同两截被砍断的木桩,重重地摔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小小的当铺,浓烈得令人作呕。
三具尸体横陈在门口,鲜血在地面上迅速汇聚成一小滩,在昏黄的暮色下显得格外粘稠、暗红。
当铺老板瘫坐在墙角,裤裆湿透,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咯咯作响,翻着白眼,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我缓缓放下手臂,宽大的袖口重新垂下,遮住了那件刚刚收割了三条性命的凶器。枪管滚烫,硝烟袅袅,在弥漫的血腥气中显得格外妖异。
我走到柜台边,拿起那块鹿皮软布,重新开始擦拭枪管。动作依旧慢条斯理,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扰人的苍蝇。
目光扫过地上三具尸体,又瞥了一眼墙角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当铺老板。
规矩我轻轻开口,声音在死寂的当铺里清晰无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擦干净最后一点硝烟痕迹,我将手枪重新揣入怀中。
然后,我伸出手,将柜台上那堆黄澄澄、白花花的金银,一股脑地扫进旁边一个准备好的粗布口袋里。沉甸甸的袋子发出哗啦的声响。
拎起袋子,我绕过地上的血泊和尸体,走向门口。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从门缝里挤进来,在我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门外,夜色正浓。
长街寂寥,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新的麻烦,看来已经找上门了。
神机……七字营……钥匙……
我掂了掂手中沉重的钱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趟穿越之旅,似乎比预想的要有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