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天动地一声嚎,产婆翻白眼,亲爹想退货!
话说在华夏大地烽烟四起、英雄辈出的战国初期(具体年份史官们还在微信群战国历史考据撕X群里吵得不可开交呢),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在某个可能叫王家庄(也可能是李家坳、赵家屯,反正现在河南淇县、河北临漳、陕西石泉等地正为鬼谷故里的名头打得头破血流)的小村落里,老王家的屋顶,正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老王,大名王老实(也可能是王富贵,反正不重要),一个祖传三代都在土里刨食的庄稼汉,此刻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自家那间低矮茅草屋外转着圈圈。屋里头,是他那正经历人生最大关卡的媳妇王李氏,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揪得老王心肝脾肺肾都拧成了麻花。
王老实!你婆娘喊得跟杀猪似的,你搁这儿转磨呢快!热水!干净的布!
门帘子唰地被掀开,露出接生婆刘大娘那张汗津津、却写满专业权威的脸。刘大娘,那可是方圆五十里妇产界的扛把子,经她手呱呱坠地的娃,连起来能绕他们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三圈!经验值MAX!
老王一个激灵,赶紧把烧得滚烫的热水壶递进去,听着里头媳妇的嘶喊和刘大娘沉稳的指挥,心里默念:祖宗保佑!生个带把儿的!健健康康!千万别像隔壁老张家的三小子,生下来脑门就带块青记,跟被鞋底拍过似的…
也许是老王的祈祷被祖宗选择性接收了(只听了带把儿的),也许是这孩子天生就自带BGM,总之,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之后,一声嘹亮得能穿透云霄的婴儿啼哭,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小小的茅屋里!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刘大娘那标志性的、带着成功喜悦的嗓门传了出来。
老王心头一块巨石哐当落地,咧开嘴,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黄牙,搓着手就想往里冲:哎哟我的好大儿!爹来瞅瞅!
就在这充满喜悦与希望的时刻,异变陡生!
屋里那声婴儿的啼哭还在持续,紧接着却传来一声更加凄厉、更加惊恐、仿佛白日见鬼的尖叫——嗷——!!!
这声音,正是出自金牌圣手刘大娘之口!
老王刚摸到门帘的手僵住了。下一秒,门帘被猛地撞开,只见刘大娘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得跟摸了电门似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她踉踉跄跄地冲出来,手指着屋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然后,这位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在老王和闻声赶来的邻居们惊恐的注视下,俩眼一翻白,咕咚一声,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彻底晕死过去!
她手里原本稳稳当当托着的那个刚出生的、浑身还带着血污和胎脂的婴儿,也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被甩脱了手,眼看就要来个硬着陆!
我的儿啊——!
老王魂飞魄散!那一刻,他爆发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一个标准的、带着泥土芬芳的饿虎扑食,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滑铲过去,在婴儿即将亲吻大地的前零点零一秒,用他那双因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的大手,险之又险地接住了那个软乎乎、湿漉漉的小生命!
呼…呼…
老王抱着娃,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粗布衣裳。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儿子,心脏还砰砰砰地擂鼓一样狂跳。娃没事,正闭着眼,小嘴一瘪一瘪地,似乎对刚才的自由落体体验很不满意。
刘…刘大娘这是咋了中邪了
邻居赵大婶壮着胆子凑过来,想看看这娃有啥魔力能把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吓晕过去。她伸着脖子,借着从门口透进来的昏暗天光,仔细一瞅老王的怀里——
嘶——我的老天爷!
赵大婶也倒抽一口凉气,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声音都变了调,老…老王!你…你儿子…脑门儿上…那…那是啥玩意儿!
老王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头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自己也差点跟着刘大娘一起抽过去!
只见他那刚出生、皱巴巴像个红皮小老鼠的儿子,粉嫩嫩的小脑门正中央,赫然点缀着四颗黄豆大小的、饱满圆润的肉痣!
这四颗痣长得位置极其刁钻,不偏不倚,竟然排布成了一个极其规整、极其罕见的图案——鬼宿星图!就是天上二十八星宿里,那个长得像戴着头盔、举着盾牌、负责抓鬼的舆鬼星官!在油灯摇曳不定的昏黄光线下,那四颗肉痣仿佛还隐隐泛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幽暗的微光(也可能是老王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在那个巫鬼文化盛行、迷信深入骨髓的年代,一个新生儿顶着这么个阴间爆款造型出生,其震撼程度,不亚于在现代产房生了个自带LED跑马灯和重金属BGM的娃!
(二)
取名大作战:从王鬼差到王诩,小名阿鬼定终身!
刘大娘被抬下去掐人中灌姜汤了,屋里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老王,虚弱的王李氏,以及那个脑门自带鬼宿星图特效的婴儿。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都挤在小小的茅屋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既兴奋又恐惧的诡异气氛。
哎哟喂!老王啊!你家这娃…这脑门…这怕不是地府哪个当差的投错了胎吧我看就叫‘王鬼差’!名正言顺!
快嘴的李二婶率先发言,语气里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呸呸呸!乌鸦嘴!多不吉利!
王李氏的娘家嫂子立刻反驳,虽然她自己脸色也有点发白,看这星图,多亮堂!多神气!我看是‘王天星’!天上的星星下凡了!
拉倒吧,整那么玄乎干啥!
村里最实在的屠夫张老三瓮声瓮气地说,头上四颗痣,就叫‘王四痣’!多实在!又好记!一听就知道特征!
老王抱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儿子,听着这些千奇百怪、一个比一个离谱的名字建议,再看看儿子脑门上那四颗怎么看怎么扎眼的肉痣,愁得是眉毛胡子都快拧成一团了,本就稀疏的头发感觉又少了几根(战国中年男人的脱发焦虑,古今皆然)。他走到屋门口,望着外面黑黢黢、只有几点星光的田野,又看看怀里这个瞪着乌溜溜、仿佛洞悉一切的大眼睛,嘴角还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嘲笑的儿子,长叹一声,充满了老父亲对未来的迷茫:儿啊儿…你这…你这模样…爹可咋给你上户口啊…以后说亲可咋整啊…
就在老王愁肠百结、万念俱灰之际,怀里的婴儿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打破了压抑的气氛。更神奇的是,他那藕节似的小胳膊,顽强地从襁褓里挣脱出来,一只粉嫩嫩的小手指,无比坚定、无比清晰地直直指向屋外那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传说中连狗都不敢进去撒尿、闹鬼闹得最凶的野地!
老王顺着儿子的手指看去,先是一愣,那片野地荒草丛生,乱石嶙峋,平时大家避之不及。但电光火石间,老王那被愁绪堵塞的脑子突然像是被这道小手指捅开了一条缝!野地…旷野…广阔…自由…不受拘束…一个文雅又带着点不羁意味的字眼猛地蹦进他的脑海——诩(xǔ)!
这个字好啊!《说文解字》里说:诩,大言也。
有自夸、夸耀的意思(虽然老王看着怀里这娃,实在想象不出他以后能怎么夸耀自己这脑门)。但更重要的是,诩通栩,有生机勃勃、广阔自由之意!这不正合那片野地给人的感觉吗总比什么鬼差、四痣强一万倍!听着就有文化!
老王顿时如醍醐灌顶,激动地一拍大腿(力道没控制好,差点把怀里的娃又拍哭):有了!就叫这个!王诩!
对!我儿大名就叫王诩!
小名…小名…
他低头看看儿子脑门上那四颗在黑暗中仿佛更加醒目的肉痣,又看看那片鬼气森森的野地,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豪气涌上心头:就叫‘阿鬼’!
反正都这样了!咱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地‘鬼’!说不定还能辟邪呢!
于是,在产婆的晕厥、邻居的惊恐、父亲的愁绪与豁达交织的复杂氛围中,未来将搅动战国风云、被尊为谋圣、纵横家鼻祖、浑身是谜的鬼谷子,他的尘世代号正式敲定:王·脑门自带鬼宿星图·阿鬼·诩!
这名字,注定了他不走寻常路的一生
(三)
童年作妖实录:蚂蚁是大将,黄雀是军粮,老母鸡是毕生之敌!
时光荏苒,小阿鬼(王诩)在爹娘的提心吊胆和乡亲们异样的目光中,磕磕绊绊地长大了。他的童年,绝对是王家庄乃至十里八乡一道无法忽视、自带话题流量的亮丽风景线。当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玩着泥巴,堆砌着想象中城堡的时候,我们的小阿鬼同学,已经展现出了他惊世骇俗的战略天赋和哲学思考。
场景一:蚂蚁战争与幼年统帅(约三岁)
某日午后,阳光慵懒。其他三岁小屁孩正围着一滩和得稀烂的泥巴,争夺着唯一一把豁了口的木铲子,吵得鼻涕泡直冒。而我们的小阿鬼呢他正以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专注和严肃,撅着小屁股,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墙角两窝正在为争夺一小块发霉饭粒而展开世界大战的蚂蚁!
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根比他手指还细的小树枝,右手捏着几粒沙子,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
报——!敌军黑蚁主力已突破我左翼防线!红蚁先锋队何在速速迂回!包抄其后路!断其粮道(饭粒)!
中路红蚁重甲兵团!顶住!给我顶住!利用地形(小石子)构筑防线!盾牌(树叶屑)举高!
后勤蚁队!后勤蚁队死哪儿去了!速速将阵亡将士遗体(被撕碎的蚂蚁尸体)…呃…以及重要战略物资(饭粒碎屑)运回大本营(蚁穴)!动作要快!兵贵神速懂不懂!
他一边指挥,一边用小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蚂蚁,试图让它们按照自己的作战计划行动。结果可想而知,蚂蚁们根本不鸟这个光杆司令,依旧乱哄哄地混战成一团。小阿鬼急得满头汗,小脸憋得通红,最后气得把树枝一扔:朽木不可雕也!蚁才凋零啊!
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这一幕,看得路过准备下地干活的老王直捂脸:完了,这孩子…脑子指定有点啥毛病…
场景二:篡改经典与诡辩初显(约五岁)
村里唯一的文化人,一个考了半辈子也没考上公务员(士)、只能靠教几个蒙童识字混口饭吃的落魄老秀才,本着有教无类(也可能是想赚老王几斗米)的精神,收下了脑门带星的小阿鬼。
课堂上,老秀才摇头晃脑,带着孩子们诵读启蒙经典《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其他孩子跟着奶声奶气地念。轮到小阿鬼,他倒是念得字正腔圆,只是内容让老秀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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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弹弓在下,黄雀成汤!
此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渔翁得利’之连环计也!善哉!兵者,诡道也!
老秀才气得山羊胡子直翘,戒尺啪地拍在桌上:王诩!胡言乱语!篡改圣贤书!手伸出来!
小阿鬼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先生息怒!学生并非篡改,而是…深度解析!您看啊,螳螂捕蝉,是‘攻’;黄雀在后,是‘伺机而动’;弹弓在下,是‘更高层次的掌控’;黄雀被打下来熬汤,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强中更有强中手,谋定而后动方能笑到最后!
这难道不比单纯说‘人之初性本善’更有教育意义吗
一番歪理邪说,竟怼得老秀才一时语塞,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最后一跺脚:孺子不可教也!
愤而罢课。小阿鬼一战成名,成功气跑了村里唯一的文化传播者。
场景三:母鸡阵亡与童年阴影(约七岁)
稍微长大点,老王想着得让儿子干点正事,学会点生存技能。于是,家里养的那十几只下蛋老母鸡的管理权(主要是喂食和捡蛋),就光荣地落到了小阿鬼肩上。
起初几天还算正常。直到有一天,老王下地回来,看到了一幕让他永生难忘的奇景:他家院子里尘土飞扬,鸡毛乱舞!他那宝贝儿子小阿鬼,头上顶着一根插着几根彩色野鸡毛的木棍(权当将帅盔缨),手里挥舞着一根长长的烧火棍(充作令旗),正声嘶力竭地对着那群惊恐万状、四处乱窜的老母鸡发号施令:
立正!稍息!看齐!目标正前方——狗食盆(他认定的敌军粮仓)!一字长蛇阵!变!
二龙出水阵!左翼右翼包抄!
那只芦花鸡!说你呢!跑歪了!阵型!注意阵型!
十面埋伏!给我围住那只最大的花公鸡!活捉敌酋!
可怜那群老母鸡,哪见过这场面被烧火棍撵得上蹿下跳,咯咯乱叫,鸡飞蛋打(字面意思,好几个蛋都摔碎了)。那只被点名的花公鸡(其实是只健壮的老母鸡)更是被追得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篱笆缝里,卡得直翻白眼。
老王看得是血压飙升,眼前发黑。更让他心碎的是,小阿鬼为了激励将士们的士气,把他偷偷攒下来、准备换盐的战略储备粮——一小袋金灿灿的小米,慷慨地撒在了地上,美其名曰犒赏三军!结果可想而知,鸡群一哄而上,瞬间就把小米啄了个精光,连个渣都没剩下!
老王怒吼一声:小兔崽子!老子的小米啊——!
抄起扫帚就冲了过去。
小阿鬼一看老爹杀气腾腾,顿感不妙,撒丫子就跑。那群刚吃饱喝足的母鸡,仿佛也认定了是这个小瘟神害得它们受惊,竟然调转枪口,扑棱着翅膀,咯咯叫着加入了追捕行列!于是,王家庄的土路上,上演了一出少年狂奔,老爹举帚怒吼,群鸡疯狂追击的荒诞喜剧。小阿鬼被啄得抱头鼠窜,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阴影(这可能是他后来选择隐居深山、远离一切家禽的根本原因)。此役,史称王家庄鸡飞狗跳大溃败,标志着阿鬼同学对活体生物进行军事化管理的首次尝试,以惨败告终。
老王看着这个三天两头惹祸、脑门带星、言行怪异的儿子,蹲在门槛上,愁得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战国版),对着媳妇王李氏唉声叹气:孩儿他娘啊…你说咱这儿子…以后可咋整这脑门…这性子…别说娶媳妇了,我看连个正经朋友都交不上!谁家姑娘敢要谁家孩子敢跟他玩怕不是要砸手里,跟咱俩过一辈子了…
王李氏一边纳着鞋底,一边瞅着院子里正试图用草绳把几只癞蛤蟆捆起来、研究水陆两栖部队的儿子,倒是心宽得很:怕啥!咱儿子脑门带星,天生异象!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你看他多机灵!想法多活泛!以后肯定能成大事!说不定…能当个…当个…
王李氏努力想着战国时期有啥高大上的职业,…当个跳大神的大祭司或给国君解梦看相我看行!比种地有出息多了!
(由此可见,王母对儿子的职业规划,也充满了战国劳动人民朴素的、略带迷信色彩的期待)。
(四)
中二病遇上青春期:世界那么大,我要去修仙!
时间一晃,小阿鬼变成了小王诩(阿鬼),进入了荷尔蒙开始躁动、自我意识疯狂膨胀的青春期。别的少年郎,比如隔壁的二狗子,已经开始学着偷瞄村里新来的小寡妇,琢磨着怎么讨姑娘欢心;或者跟着老爹下地,学习辨识五谷,挥舞锄头,为将来成为一个合格的庄稼把式做准备;再不济,也像村东头的铁蛋,跟着他爹在铁匠铺里抡大锤,打打菜刀锄头,好歹是门手艺。
而我们的小王诩同学呢他对姑娘、种地、打铁这些庸俗的事情,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不屑一顾!他感觉自己身体里住着一头渴望挣脱束缚、翱翔天地的野兽!他觉得自己那四颗肉痣,绝不是装饰品,而是智慧的封印、天命的烙印!他需要更广阔的天地,需要更玄奥的知识,需要…修仙!
这个念头的彻底爆发,源于两件导火索事件:
事件一:二丫的灵魂拷问。隔壁村的村花二丫,长得水灵,是不少青春期少男的梦中情人。一次庙会上,二丫看到小王诩,好奇地凑过来,扑闪着大眼睛,指着他的脑门,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嗓音问:阿鬼哥~你脑门儿上这四颗小星星…晚上会发光不能当灯笼使不黑灯瞎火的走路,多省事呀!
语气天真无邪,眼神充满探究。可在敏感的小王诩听来,这简直就是对他天命之子身份的质疑和侮辱!他仿佛听到了周围人群压抑的窃笑声(其实并没有),脸腾地一下红了,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猴子!他憋了半天,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然后落荒而逃,留下二丫在原地一脸懵圈:鸿鹄啥玩意儿能吃吗
事件二:老王的绝妙职业规划。老王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整天不是对着天空发呆,就是在地上画些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心里那个急啊!一天晚饭(糙米粥配咸菜疙瘩),老王清了清嗓子,试图进行一场男人间的对话:儿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其实也就十四五),该琢磨点营生了。爹托人给你在镇上张屠户那儿找了个学徒的活儿!你看那杀猪刀,锃光瓦亮,寒光闪闪!一刀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叫一个痛快!威风!霸气!
老王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横飞,你再想想,等你学成了,脑门顶着咱这独一无二的‘星图’,手里拎着明晃晃的杀猪刀往肉案前一站!嚯!那气势!绝对是全镇独一份!生意肯定火爆!跟你这脑门星星,绝配啊!
老王试图用儿子最耀眼的特征来激发他的职业热情。
绝配!
小王诩听完,脸都绿了!他看着眼前唾沫横飞的爹,再看看碗里清汤寡水的粥,一股无名邪火噌地直冲脑门!他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猛地站起来,指着老王珍藏的、放在供桌上落灰的、据说是祖传的唯一一卷竹简(内容主要是《黄历》,老王主要用它查哪天宜杀猪、哪天忌动土),悲愤地怒吼:庸俗!何其庸俗!
他冲过去,一把抓起那卷象征着老王眼中文化和祖训的竹简,在老王惊恐的我的祖传黄历!的惨叫声中,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竹简还挺结实,没散架)!然后,他仰起头,对着茅草屋顶(仿佛要穿透它,直抵苍穹),发出了振聋发聩、充满中二气息的呐喊: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杀猪种地娶媳妇庸俗!俗不可耐!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天地玄黄!是宇宙洪荒!
世界那么大,那么精彩!我要去修仙!我要参透阴阳五行!我要掌握乾坤运转!我要成为站在智慧之巅、俯瞰芸芸众生的男人!
这凡尘俗世,配不上我王诩!更配不上我脑门上这四颗天命之星!告辞!
(五)
嵩山历险记:修仙不,是荒野求生!
在一个他认为充满仪式感的夜晚(他坚持认为月黑风高才符合离家修仙的意境,尽管那天可能是个大晴天),小王诩背上一个打满补丁的小包袱(里面塞了几块他娘王李氏偷偷烙的、硬得能砸死狗的杂粮饼——娘还是疼儿子的),怀里揣着一本不知道从哪个走村串户、卖狗皮膏药的游方术士那里连蒙带骗(也可能是用帮对方抓了三天药草换来的)得来的、封面破烂、字迹模糊的《阴阳五行简述》(里面画满了各种意义不明的符号和疑似草药的涂鸦),腰里别着他自制的桃木驱邪剑(其实就是一根稍微直溜点的树枝),怀揣着对仙山福地的无限憧憬和对未知的莫名亢奋,毅然决然地翻过自家低矮的土墙,头也不回地扎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他的目标很明确——嵩山!
那个传说中云雾缭绕、古木参天、有神仙洞府、灵药遍地、吸一口空气都能延年益寿的修炼圣地!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嵩山的日子,给这位满怀激情的修仙菜鸟结结实实地上了一堂名为荒野求生从入门到精通(或者到放弃)的实践课。
Day
1:仙气没吸到,饿气灌满肠!
初到嵩山,小王诩豪情万丈。他找到一块最像传说中仙人打坐的飞来石,盘腿坐上去,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掐了个自认为很玄奥的子午诀(其实手指头都拧成麻花了),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开始冥想…
我要感受天地灵气…沟通日月精华…引气入体…打通任督二脉…
十分钟后…
咕噜噜…咕噜噜…
一阵响亮而尴尬的声音从他肚子里传出,打破了山林的寂静,也无情地打断了他的修仙进程。修仙第一步,惨败于最原始的生理需求——饥饿感!
Day
3:学神农尝百草,结果跳了一宿霹雳舞!
为了解决肚子问题,也为了实践《阴阳五行简述》里服食仙草,脱胎换骨的理论,小王诩开始了他的尝百草之旅。他专挑那些长得鲜艳夺目、一看就仙气飘飘的蘑菇、野果下手。这一天,他盯上了一朵生长在腐木上、色彩斑斓如同孔雀开屏般美丽的小蘑菇。
此物不凡!霞光内蕴!定是仙品!
小王诩激动不已,也顾不上什么颜色越艳毒性越强的常识(可能他那本破书里根本没写),摘下来就咬了一大口。味道…有点怪怪的。
不到半个时辰,报应来了!小王诩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树木开始扭曲跳舞,石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兽!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声把刚吃的蘑菇(和之前的饼)全吐了出来!紧接着是剧烈的腹痛和腹泻!他捂着肚子,跌跌撞撞,抱着身边一棵大树,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摇摆,嘴里还胡言乱语:仙…仙乐!快看!仙女在飞!…
妖怪!别过来!吃我一剑!
整整折腾了一宿,像跳了一整晚的霹雳中毒舞。第二天太阳升起,他才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脸色蜡黄,眼神呆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脑子里刻下血泪教训:颜色越靓,毒性越强!蘑菇…害人不浅!
Day
7:峭壁采仙芝,上演空中飞人!
身体稍微恢复点,作死的心又蠢蠢欲动。他在一处陡峭的悬崖上,发现了一株在阳光下闪着紫金色光泽、形态飘逸的植物!灵芝!绝对是千年灵芝!吃了能白日飞升!
巨大的诱惑让他忘记了之前的惨痛教训,也忽略了脚下的万丈深渊。
他手脚并用,像只壁虎一样艰难地向上攀爬。眼看就要够到那株仙芝了,脚下踩的一块风化的石头突然碎裂!啊——!
一声惊叫,小王诩瞬间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朝下坠去!冰冷的山风刮过脸颊,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他所有的潜力!他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抓,竟然奇迹般地抓住了一根从石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老藤蔓!
下坠的巨大冲力让他像钟摆一样在空中剧烈地荡了起来!他吓得魂飞魄散,闭着眼睛,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的藤蔓,在空中完成了数个惊心动魄的三百六十度大回环!最后,在离心力即将把他甩出去的瞬间,他瞅准下方一处相对平缓、长满厚厚杂草的斜坡,心一横,手一松——噗通!
一个极其狼狈、但万幸是屁股着地的屁股墩式迫降!
虽然屁股疼得像是裂成了八瓣,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但万幸小命保住了!他躺在草丛里,望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和那株遥不可及的仙芝,又哭又笑,最后竟生出几分得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招…当命名为‘猿猴荡千秋绝处逢生术’!写入我未来门派秘籍!
Day
10:饿急生智,五行十全大补石头汤问世!
干粮早就告罄,野菜野果也吃得脸发绿。这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的小王诩,蹲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看着自己煮野菜的破瓦罐(这是他唯一从家带出来的高科技产品),再看看溪水里那些被水流冲刷得圆润光滑、五颜六色的鹅卵石,一个惊世骇俗(或者说饿疯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
《五行简述》有云:金石乃大地之精魄,蕴藏无穷能量…
太上老君炼丹,不也常用朱砂、云母等石药…
这些石头,常年受日月精华、山水灵气滋养,岂非天然的大补之物煮它!
说干就干!他挑了几块颜色最鲜艳(红、白、青、黑、黄,凑齐五行之色)的鹅卵石,扔进瓦罐,加上溪水,架在火堆上猛煮!一边煮,一边还煞有介事地对着罐子打坐,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炼丹仪式。
几个时辰后,一锅热气腾腾、泛着诡异光泽的五行十全大补石头汤新鲜出炉!看着锅里翻滚的五彩石头,闻着…嗯…没什么特别的味道(除了点水汽),小王诩怀着朝圣般的心情,舀起一瓦片汤(汤是清的),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
味道淡的,还有点土腥味。效果除了感觉肚子里多了几块沉甸甸的石头,似乎没什么特别。但他坚信,这汤蕴含山川之灵气,日月之精华,金石之精魄,乃筑基培元之无上妙品!(后来他才知道,这玩意儿喝多了容易得肾结石)。这股子敢想敢干、勇于实践(作死)的精神,倒是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六)
命运的拐点:当修仙菜鸟撞上墨家巨子!
就在小王诩同学在嵩山深处,一边进行着艰苦卓绝的荒野求生修仙真人秀,一边琢磨着明天是去掏鸟蛋还是继续研究五行石头汤的升级配方时,他的人生,迎来了第一个重量级的转折点——他撞上了正在嵩山进行科考(也可能是找矿或者采药)的战国顶级学术大咖、工程学巨匠、和平主义旗手——墨家巨子,墨子(墨翟)!
那天,墨子带着他最得力的几个弟子(禽滑厘等人),风尘仆仆地穿行在嵩山的密林深处。他们此行目的,一是考察嵩山的地质结构和险要地形(为墨家的非攻理念寻找更佳的守城防御依据),二是寻找几种只生长在此地的珍稀草药(用于配置金疮药,救治守城受伤的军民)。墨子本人正蹲在一处隐蔽的、长满蕨类植物的湿润山坳里,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一株叶片边缘带着锯齿、开着不起眼小紫花的植物,这正是他苦寻多日的特效止血草。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山林寂静,只有鸟鸣虫唱。墨子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小铲子挖掘着草药,生怕伤了根须。
突然!
哗啦啦——!
旁边的灌木丛一阵剧烈的晃动!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充满绝望和渴望的嘶吼,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同炮弹般从灌木丛中射了出来!
大佬!神仙!救命恩人!求带飞啊——!!!我快饿成仙了!!!
那声音凄厉、沙哑,带着濒死的挣扎感!黑影的目标极其精准——正是蹲在地上的墨子!
下一章预告:《创业维艰!挂牌鬼谷,野果当学费,蝙蝠做同桌——史上最寒酸CEO的诞生!庞涓、孙膑:老师,您这招生简章…它保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