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禾看向坐在凉亭的老者。
就发现她的残魂几乎透明地看不见。
凤青禾悚然一惊，当即起身，走向凛渊，“前辈，你这样还有救吗？”
问完，凤青禾想捂上自己的嘴。
她其实是想问，她该怎么救她……
“呵，没救了。”凛渊声音冰冷道。
凤青禾掏出一颗五彩斑斓的珠子，“前辈，这个呢？”
神魂凝聚成的珠子。
应该是最好的补魂之物。
要是这个还不行，她就只能将凛渊的残魂封存起来了。
凛渊道：“你知道这是何物吗？”
凤青禾道：“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救前辈，我都愿意给。”
这样一场顿悟。
比她以往顿悟多次都有用。
她在醒来后，粗略的看了一眼《太虚弑神诀》，之前晦涩难懂的内容，竟然没有那么难了。
珠子飘到凛渊的前方。
珠子化为一缕烟尘，融进凛渊的残魂中。
凛渊的残魂再度凝实。
连带着她的面容都年轻了不少。
岁月的沟壑被抚平一半。
凛渊望向凤青禾，眼神上下扫了扫，“混沌悟法，星辰为骨，先天道胎，成。”
凤青禾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前辈能否详细说说？”
凛渊道：“强大的功法不一定古老，但古法一定强大，只不过传承一直断代，根本没几个人能够得到真正的古法。”
“而即便得到，也因为文字更迭，无法找到古法真正的修炼方式。”
“顿悟是天地给后世者的一线生机。”
“当后世修炼者得到古法，无法参悟其中深奥之时，若是能主动跳脱现有的框架，就能抓到顿悟的机会。”
“后世者顿悟的等级，就是其思维挣脱桎梏的程度。”
“混沌悟法是至高等级。”
“当你完全挣脱现有桎梏，认清自己，正视自己的一切，你就可能领悟古法的奥义。”
“此为混沌悟法。”
凛渊说完，稍顿片刻，“神明要执掌万千道法，护佑天下苍生，因此神明不该有七情六欲。”
“若不然就会像现今的神族一样，只能看见自己的利益。”
“神族还想要种族的延续，因此会不断地想办法向外掠夺，完全忘记了神的样子。”
“而神族跟神明最大的不同，就是神明体内有星辰之骨，星辰之骨让神明生来就强大，不会因时间湮灭。”
“同样，也让神明失去了七情六欲。”
“你暂时还是肉体凡胎，体内的星辰之骨只能沉睡，等你真正拥有强大的躯体后，星辰之骨才会被彻底被激活。”
“选择星辰之骨，你会变成神明。”
“神明必须摒弃自己的七情六欲。”
“届时，该如何选择，就要看你自己了。”
“你的元婴还有另一个名字，先天道胎，是它让你体内星辰之骨陷入了沉睡。”
“拥有先天道胎者，注定可以成为创世者。”
“创世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天道的建立，想要创建天道，必须完全理解道法的奥义，并能够掌控一道之法。”
“先天道胎者，成长到一定程度后，就有机会掌握道法。”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你一定能够走到创世者的高度。”
“先天道胎的存在，只能证明，你的路比其它存在的路好走一些。”
“当然，机遇总是和危险并未的。”
“先天道胎是可以被挖走的，谁若是挖走你体内的先天道胎，炼化后，也能成为先天道胎者。”
凛渊承认，她若不是已经成为残魂。
也不打算重塑身躯。
或许她会成为第一个挖取凤青禾先天道胎的存在。
这就是残酷的规则。
强者为尊。
弱者拥有宝物，等来不是坦荡的前途，而是致命的危险。
凛渊道：“你也不用担心，能看透它是先天道胎的，除了我这样的重瞳者，就只有真正的神明……”
“而神明是绝不会对你下手。”
神明爱苍生。
也为拯救苍生而亡。
可惜……神明的名声都快被神族败光了。
神明的仁慈养大了一群人的心。
竟然臆想自己能取代神明。
凤青禾终于明白，古籍里面为何翻不到自己的元婴了。
原来它早已脱离古籍能够记载的范畴啊！
凤青禾道：“多谢前辈告知我这些。”
凛渊道：“你给的东西，足够换取这些答案，我又能多存在几百年了。”
凤青禾听此，下意识道：“几百年后呢？”
凛渊语气坦然道：“消失啊，其实我能撑到见你，还是因为有凤族留下的宝物，但那件宝物刚才废了。”
凤青禾立刻想到她遁入混沌后看见的那道黑暗裂缝……
若不是那道裂缝，她怕是会在混沌中迷失自己。
凤青禾道：“前辈是为了我？”
凛渊道：“那本就是你凤族的东西，用在你身上，再正常不过了。”
凤青禾道：“前辈，要是……再来一颗这样的珠子，你是不是可以存在更久？”
凤青禾掏出第二颗珠子。
如今送出去，似乎也没有任何不舍。
凛渊道：“我老婆子不想占你便宜，这东西里面的神之力对于你来说，有莫大的好处。”
“尤其是你去了仙界后，用它淬炼神魂，更容易突破灵魂的等级。”
“你现在感觉的灵魂增强，只是灵魂更加凝实而已，但你若想自己走上更高的高度，灵魂必须要跟着晋级。”
“神之力已经算是最好得到的，能让灵魂晋级的力量了。”
凛渊话说完，就看见凤青禾毫不犹豫地将珠子送到了她眼前。
凤青禾道：“能换取如此重要的信息，不亏。”
灵魂等级……这是她第一次听到。
她还以为只要不断修炼，锤炼灵魂就可以让灵魂晋级呢。
凛渊没客气，吸收完珠子后，决定再多说一点，“你有好几段人生的记忆？”
凤青禾下意识点头。
重瞳者可看古今未来，凛渊看见什么，并不奇怪。
凛渊道：“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是未曾发生的事，更没办法改变，只有当下的，是你该经历的人生。”
“你多出来的记忆，也是极为宝贵的财富，不要排斥它。”
凤青禾道：“我为什么会有那几段记忆？”
凛渊道：“你就当那是你该经历，又未曾经历的人生吧。”
“那些记忆，是你试图改变过去，却回错了人生节点，而产生的记忆。”
“凤苍界若是成为外来者的执掌之地，最后必然会走入末法时代，灵气枯竭，万物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