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们的议论,大脑嗡的一声,像被投入了一枚炸弹,灵魂都在战栗。
他们口中那个背叛信仰、沦为法医界耻辱的人……
是我?
2
可我没有叛变,我为了守护那些证据,明明已经死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思绪陷入一片混沌,被冤枉的巨大悲痛与怨恨如黑色潮水般将我淹没。就在这时,一股源自我灵魂深处的强烈执念,仿佛化作了无形的锁链,将我狠狠一拽,拉离了冰冷的解剖室。
我发现自己竟不受控制地,跟随着一个高挑干练的身影。
是沈微雨。
她提着包,眉宇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却依旧英姿飒爽得让人移不开眼。七年过去,她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成了一个气度沉稳、充满魅力的女人。
而我的父亲,曾经警界的骄傲,如今也跟在她身旁,只是那挺直的脊梁似乎被岁月压弯了些许,鬓角已染上刺眼的霜白。
“那具骸骨的初步检验结果出来了?”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股陈年的疲惫。
“还在等dna比对。但周主任说,死亡时间不超过七年,是被人残忍杀害的。肋骨和颅骨上有密集的切割痕跡,是虐杀。”沈微雨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冰冷的专业。
听到“虐杀”二字,父亲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沈微雨的眸色也骤然一沉。
但那份异样很快被父亲强行压下,他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行了,不说这些晦气事!你妈和苏听南在家做好了饭,两个小家伙念叨了你一天,快回去吧。”
“知道了爸,我这就开车回去。”
沈微雨应了一声,我却像被一道无形的巨雷劈中,魂体都险些溃散。
我的意识被动地跟着沈微雨的车,回到了我从小长大的家。
家门一打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便笑着扑了上来,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和“爷爷”。
沈微雨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勾起一抹我从未见过的柔和笑意,那是独属于母亲的温情,对着我身后的人问:“小宇和小诺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还不待我反应,一个男人穿过我的灵体,朝着沈微雨走去,他笑起来:
“不乖,没有你啊,他们两可一点都不听话。”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一家幸福的模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然后被扔进了无间冰狱。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无边的麻木和寒冷,从灵魂最深处蔓延开来。
我的未婚妻,和别人组建了家庭。
我的父母,接纳了杀害我的凶手。
还让残忍杀害我的凶手,叫着他们爸妈?
苏听南挽上沈微雨的手,笑得温柔,“妈早就做好饭了,一直催着我下楼去接你们。”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他身上。
苏听南的声音温和又顺从,一如七年前。
他就是用这样无辜的姿态,一步步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然后,将我拖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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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怨恨让我的灵魂剧烈颤抖,我发疯般地想冲上去,撕烂他那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