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走进餐厅，小提琴手正在演奏《梦中的婚礼》。
程远约我在这里，谈离婚的事情。
他反复调整着西装袖口，第无数次看表。
看到我出现在门口，他立刻起身，不小心碰倒了红酒杯。
“你来了。”
他迎上来，怀里抱着玫瑰。
“离婚协议看完了？”
我直接打断，把包放在一旁。
他准备好的玫瑰僵在半空，半晌开口说道。
“先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
“我们补过一个结婚纪念日，好吗？”
小提琴手突然开始演奏《婚礼进行曲》，滑稽得令人窒息。
“过了那天，就再没意义了。”
“是不是因为顾昭！”
程远声音陡然拔高。
小提琴手察觉到气氛不对，琴音戛然而止。
“顾昭？”
我轻轻笑了。
“你到现在还觉得，是因为别人？”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领带被粗暴地扯得歪斜
“那你呢？”
“是因为苏媛吗？”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暖暖，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手机就在这时响起。
电话那头传来苏媛欣喜的声音。
“程远哥哥，验孕棒两条杠。”
“我有你的孩子了！”
他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啪”地摔在地上。
死一般的寂静中，我弯腰捡起手机，轻轻放进他西装口袋。
“恭喜。”
我微笑着说。
“孩子都折腾出来了，离婚协议就赶快签了吧。”
转身时，身后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喊声。
“林暖！你早就想离婚了对不对？！”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通红着眼眶的模样。
“对。”
“从你为苏媛煮长寿面，忘记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就开始等了。”
“你凭什么要我净身出户！”
他对着我狂吠。
“你那么多钱，为什么这么一点也要跟我争？”
这很难理解吗？
“我只是在收回我的东西。”
“另外，我要你一无所有，跟钱多钱少没有关系。”
苏媛闯进了我办公室。
她没敲门，高跟鞋踩得震天响。
一把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
“林暖，我怀孕了。”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夹，抬眼看她。
“那恭喜你了。”
她一愣，显然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
“程远哥哥说，要他净身出户？”
“还要支付你三年做家庭主妇的工资72万？”
她咬着唇，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
“想钱想疯了吧你！”
我笑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所以呢？”
她眼眶更红了，像是随时要哭出来。
“可是孩子需要爸爸，也需要钱。”
“你这么有钱了。”
“你还跟我们争！”
我放下杯子，我直视她的眼睛。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靠着椅背，欣赏着苏媛快破防的表情。
“你以为他净身出户就完了？”
我对着她赧然一笑。
翻开手机，调出一份邮件。
“这是你们私吞公款的证据。”
“法务已经在准备材料了。”
“你俩商量下，谁来把这个罪名顶了？”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呼吸急促起来。
“你胡说！”
“我没有！”
“你真恶毒！”
我轻轻点开另一段录音，程远的声音清晰传出。
“暖暖，你要相信我，这些事情都是苏媛做的。”
“所有事情都经她手，钱也是打到她账户。”
“跟我没有关系的。”
苏媛猛地站起来。
“不可能！”
“程远他不可能这么对我！”
我收起手机，微笑着看她。
“你俩回去把颗粒度对齐一下。”
她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朝我泼来。
我早有准备，侧身避开。
“啊！”她崩溃大叫，眼泪终于真的掉了下来。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小姐，怀孕呢，你省省力气。”
“毕竟马上就要搬家了。”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什么意思？”
我拿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今天之内，你和程远滚出我的房子。”
身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哭喊。
“林暖！你不得好死！”
我推开门，阳光正好。
真遗憾啊，我只会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