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名仪式结束之后,鄢懋卿立刻就感受到了来自那些“年兄”们的孤立。
出宫的路上,这些“年兄”明显都在有意无意与他保持着距离,还有人时不时投来或是厌恶、或是嫌弃的目光,甚至有的还带了些许敌意。
而等到了宫外可以自便的时候,这些“年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有人成群聚作一团,看似是在私下议论,实则故意提高音量,让鄢懋卿听的一清二楚:
“啧啧啧,那不是‘拔!置!甲!会馆中与他闲聊过几句的张裕升。
同时张裕升还是前主来到豫章会馆、乃至来到京城之后所结交的人中,最为亲近信任的一个友人。
在鄢懋卿穿越过来之前,两人便时常一同把酒言欢,畅言时事政事,喝大了就抵足而眠,甚至还曾击掌相约,今后在官场上一定相互帮扶,苟富贵不相忘。
正因如此。
昨夜张裕升询问他是否对殿试名次胸有成竹时,鄢懋卿才会与其开上两句玩笑。
至于严世蕃将他逐出豫章书院时,张裕升像其他人一样冷眼旁观的事,他倒并未放在心上。
一来是因为身为穿越者,鄢懋卿不可能完全代入前主的社交与情感,故而不觉得有多失望;
二来则是因为张裕升与他在豫章会馆都是寄人篱下。
而张裕升的家境又远逊于他,一旦没有了豫章会馆的捐助,只怕吃饭住宿都是问题,因此鄢懋卿也能够理解张裕升的苦衷。
但张裕升此时此刻的举动,他却已不能理解。
眼下可没人逼他如此表态,更没有什么不得已的现实压力……
与此同时。
张裕升有意回避着鄢懋卿的目光,却又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心中飘然自得:
“不就是哗众取宠么,鄢懋卿做得,我也做得!”
“此事传扬出去,定可提升我的名望,或许对接下来馆选颇有益处,万一选上了庶吉士,我今后的仕途必将如日方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