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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是赵成刚的初恋薛静怡。
当年两人婚期都定了,她却突然跟着个煤老板跑了,如今被甩得身无分文,又寻了回来。
只不过,这些都是我事后打听出来的,此时的赵家人并不知情。
小姑子瞧见她,眼睛都亮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十分激动,
“静怡姐,你可算露面了,我哥这几年可没少念叨你!”
薛静怡将水果往灵台一放,对着婆婆遗像深深鞠躬,故意挤出几滴眼泪,
“都怪我和成刚没缘分
现在连给婆母端杯热水的福分都没有”
这话里挑衅的意味太浓了,惹得吊唁的人齐刷刷转头看我。
我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依旧笑得温和,转身进了厨房。
前来吊唁的宾客很多,按照老家的习俗,我们得管人家吃顿饭。
谁知我刚把大米放进掏水盆,薛静怡就挽起袖子,霸道地把手伸了进来。
“沈玉荷,你以为攥着结婚证就赢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让成刚回心转意的!”
我笑笑没说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忽然,我瞥见她手下的淘米水泛着阵阵白沫,这才想起来是小侄子刚才在米缸旁边玩,不小心把洗衣粉弄进去了。
“这米混了洗衣粉不能用了,扔了吧。”
“扔了?沈玉荷你装什么大方!”
薛静怡猛地把淘米盆往灶台上一磕,水花溅了满灶台,
“一袋米多少钱你知道吗?就知道瞎浪费!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在成刚面前露脸!”
她一边骂一边使劲搓着米,泡沫顺着指缝往外冒。
我摇了摇头,没再接话,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她。
看她把泛着白沫的米倒进锅里,看她忙得满头大汗,看着她把饭菜端上桌,并赢得赵家人的一致好评。
饭桌上,小姑子挑衅地看了我一眼,故意说,
“静怡姐这手艺可真绝,比玉荷做的家常菜有滋味多了!我哥以前总说你做的红烧肉是一绝,果然名不虚传。”
旁边的三婶也跟着附和,
“可不是嘛,静怡这孩子我看着就贤惠,刚才进了厨房手脚麻利,不像有些人,连顿饭都不做,光在那杵着。”
这些在旁人听来如针扎般的闲言碎语,此时落到我耳中,却轻如鸿毛。
我垂着眼帘,用布细细擦着灶台,动作不急不缓,仿佛周遭的议论都与我无关。直到一盆盆蒸好的大米饭被端上桌。
我瞥了一眼。
那米粒白白胖胖,还泛着细碎的泡沫。
薛静怡站在赵成刚身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赵成刚别提多得意了,当着众人的面,故意搂住了薛静怡的腰。
亲戚们纷纷拿起碗筷盛饭,我嘴唇微微动了动,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阻。
赵成刚却先开了口,笑着上下打量我,
“玉荷,这里好像没你位置了,今天客人多,你要不就先别吃了,去厨房再看看有没有要收拾的。”
我抬眼看向他,眼底的笑意加深,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轻轻点头。
“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