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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附和着点点头，苏雅一脸得意。
我冷眼旁观，却觉得无比的荒唐。
只因为一句算命的批注就注定了我和苏雅命运的两个极端。
恰在此时，父亲的手机响起，是发泄屋老张打来的电话。
“您好，您是小苏的父亲吧？你女儿在医院没有抢救过来…”
父亲破口大骂，“放你妈的屁！我女儿好端端的，你他妈咒谁呢？”
说完狠狠挂断电话，“晦气！大晚上接这种诈骗电话！”
母亲紧张地看向父亲，“怎么了？谁的电话？”
“一个神经病，咱们女儿好好的站在这，说咱们女儿…”
父亲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走廊尽头。
母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走廊尽头空荡荡的，刚才那批抢救人员已经走远。
父亲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哆哆嗦嗦地回拨刚才的号码，“喂…你、你刚才说…我女儿…”
电话那头的老张声音充满遗憾，“真的很抱歉，苏婉她被客人打得太重，送来时已经…”
手机“啪”地砸在地上。
母亲抓住父亲摇晃，“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父亲声音干涩，“他说…小婉在发泄屋被客人打得太重，没抢救过来…”
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我的女儿！”
苏雅呆立在原地，“我姐出事了？那我的留学…我的生活费怎么办？”
母亲双手不住地抖，眼泪无声地往下掉，“都怪我，要不是为了小雅的留学费骗她…她也不会去发泄屋挣那份钱…”
父亲站在一旁，脸色灰败。
苏雅冷静地划着手机屏幕，眼中闪着精光，“爸妈，我刚查了，这种工伤死亡至少能索赔80万。”
她快速计算着，“加上精神损失费，应该能要到100万左右。”
母亲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小雅！你姐她…她才刚…”
苏雅不耐烦地打断，“妈，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得赶紧找律师，趁热打铁把赔偿谈下来。”
她翻着通讯录，“我记得王叔叔是律师…”
父亲重重叹了口气，“小雅说得对…”
母亲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去看看小婉吗？”
苏雅冷静地直视母亲，“妈，姐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争取最大利益。”
她顿了顿，“这笔钱不但够我留学，还能剩下不少。”
母亲捂着脸哭泣，“可是，我们对不起小婉…”
苏雅出奇地平静，“妈，姐是自己愿意去的。没人拿刀逼她。”
“与其在这后悔，不如想想怎么跟发泄屋谈判。”
“一会儿咱们就报警，得赶紧拍照留证，这些都是谈判筹码。”
“姐用命换来的钱，我们总得好好利用，不是吗？”
母亲仍在抽泣，父亲神情有些恍惚，只有苏雅，已经开始联系律师，讨论赔偿事宜。
我的死亡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场可以讨价还价的交易。
苏雅甚至没有为我流一滴眼泪，她满脑子想的，只是如何从我冰冷的尸体上榨取最后的价值。
父亲突然抬头，看向我飘浮的方向。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看见了我。但他的目光很快移开，喃喃自语，“小婉…你咋是这样的命运？”
我也想问自己，咋就是这样的命运？
活着时是赚钱的工具，死后是索赔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