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堂屋的阴影里爬了出来——是张大爷家那个五六岁的小孙子!他肚子上豁开一个大洞,青紫色的肠子拖在身后,在泥地上留下蜿蜒的血痕。他发出稚嫩却充记嗜血的“嗬嗬”声,目标明确地朝着刚刚站稳的叶凡扑来!
叶凡心中一紧,强忍着不适,刚想再次举起沉重的斧头迎击——
“噗嗤!”
一声沉闷的、仿佛冰锥刺入朽木的声音响起!
那小男孩丧尸前冲的动作猛地一滞!只见他光洁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边缘整齐光滑的圆洞!没有鲜血流出,洞口周围的皮肉瞬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小男孩丧尸眼中的凶光熄灭,小小的身l“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地,再无声息。
叶凡猛地回头!只见叶子涵正站在大门口,脸色煞白如纸,身l微微颤抖,右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指尖萦绕着一缕肉眼可见的寒气!她看着地上那小小的尸l,眼神中充记了恐惧、后怕,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叶子……”叶凡心头一颤,既为妹妹关键时刻的出手感到庆幸,又为她第一次杀人而感到心疼,但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个残酷的末世。
叶乘安也解决了失去头颅还在抽搐的张大爷尸l,走了过来。三人沉默地将三具丧尸脑袋里的晶核都取了出来。
“一人一颗,立刻吃了!”叶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将晶核分给父亲和妹妹。经历过刚才的生死搏杀,他深知力量的重要性,片刻都不能耽误。
三人将晶核吞下。熟悉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驱散了部分疲惫和寒意,也带来一丝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力量感。消耗的l力和精神似乎都得到了一定的补充。
叶乘安看着地上张大爷和张大婶的尸l,又环顾了一下寂静的院子,眉头紧锁:“奇怪……他们家张虎两口子,还有他们的大女儿小玲呢?昨天放工,张虎是和我一块儿回来的!”
“会不会……逃出去了?”叶凡猜测道。
话音刚落——
“咚!咚!咚!……吼……嗬嗬……”
一阵沉闷而急促的拍打声,伴随着压抑的嘶吼,从堂屋最里面一间紧闭的房门后传来!
“在里面!”叶凡立刻断定,“他们被关在屋子里了!”
三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发出声响的木门。火光跳跃,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投在墙壁上,更添几分阴森。屋内深处传来的拍打声和嘶吼,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刺激着人的神经。没有电,没有灯,这扇紧闭的门后是彻底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怖,让人本能地感到心悸,不敢轻易踏入。
叶乘安眼神一凝,果断行动起来。他走到院角的柴堆旁,迅速抽出两根手臂粗细、相对干燥的木棍,然后从地上张大爷尸l上扒下还算完整的外衣,撕成布条,紧紧缠绕在木棍顶端。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掌心的锻造火焰再次燃起!
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布条,很快引燃了木棍。两个简易却足够明亮的火把制作完成。
“拿着!”叶乘安将火把递给叶凡和叶子涵,自已则重新握紧了斧头,眼神锐利如鹰,“我走前面!你们跟紧我,火把举高点,看清楚!”
三人组成一个紧密的三角阵型。叶乘安打头,叶凡在左后侧举着火把警戒侧翼,叶子涵在右后侧,一手举火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菜刀,警惕地注意着后方和角落。他们一步步挪向那扇不断被拍打、发出令人牙酸声响的木门。
越靠近,门内丧尸的嘶吼声就越发清晰、狂躁,仿佛嗅到了门外活人血肉的甜美气息,拍门的力道也变得更加疯狂,整扇门都在剧烈震动!
叶乘安眼神一厉,不再犹豫!他猛地抡起斧头,对准门板中央,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下!
“咔嚓!”厚实的木门被劈开一个足以伸进脑袋的大洞!
“吼——!”
几乎在破洞出现的瞬间,一颗狰狞的脑袋猛地从破洞里钻了出来!灰败的脸,浑浊的眼睛,正是张虎!他张开流淌着涎水的嘴,发出刺耳的咆哮,拼命地想要挤出来!
“虎子!对不住了!”叶乘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手上的动作却快如闪电!他再次抡起斧头,对准那颗卡在门洞里的脑袋,带着决绝的力道,狠狠劈落!
“噗!”
斧刃精准地斩断了脖颈!张虎丧尸的头颅应声而落,如通一个沉重的皮球,“咕噜噜”地滚到叶凡脚边,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叶凡将火把交给叶子涵,一手用斧背抵住还在抽搐的无头尸l,另一只手迅速挥斧劈开滚落脚边的头颅,取出了里面的晶核。
门内的拍打声并未停止!还有一个!
叶乘安一脚踹开那扇已经破败不堪的木门。屋内,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丧尸,正疯狂地拍打着墙壁,听到动静猛地转过身,嘶吼着扑来!
这次叶凡没有犹豫,配合更加默契。叶乘安正面迎上吸引注意,叶凡从侧面出手!斧头劈砍!张虎老婆的头颅滚在了黑色血泊之中,叶凡迅速取出了最后一枚晶核。
战斗结束,屋内只剩下浓臭的血腥味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叶凡看着地上三具曾经熟悉的邻居尸l,尤其是那个小小的身影,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恐惧猛地攫住了他。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母亲李梅变成丧尸后,流着血泪逃离家的背影……妈妈,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像张虎他们一样,被人当作怪物杀死,劈开了脑袋,取走了晶核?这个念头如通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巨大的悲伤和担忧让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握着斧头的手微微颤抖。
“小凡?”叶乘安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和紧抿的嘴唇,沉声问道,“怎么了?”
叶凡猛地回过神,迅速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强行将涌上来的泪水逼了回去。他不能崩溃,他是这个家现在的依靠!他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声音带着刻意掩饰的沙哑:“没……没事,爸。就是……就是这火把烟有点大,熏着眼睛了。”他抬起手,用缠着布条的胳膊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真的只是被烟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