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镀金牢笼
我第三次在汤里发现碎瓷片时,终于确定王翠是故意的。
银汤匙碰撞着碗底发出轻响,奶白色的燕窝羹里,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青瓷闪着冷光。客厅里的古董钟刚敲过十下,红木地板上映着我苍白的脸
——
这是我嫁入刘家的第三个月,也是刘老爷子中风瘫痪在床的第三十三天。
兰兰,要不我再给你换一碗王翠站在餐桌旁,围裙上还沾着面粉,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放下汤匙,指尖冰凉。不用了。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只有我自己知道,掌心里的汗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这栋占地三亩的别墅里,每个人都戴着精致的面具。王翠是刘二叔的远房亲戚,从我进门第一天起,她就没正眼瞧过我这个麻雀变凤凰的新少奶奶。而我的丈夫刘军,此刻大概正搂着他的白月光李娟,在某个私人会所里应酬。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上跳出刘军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接起,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女人的娇笑。
兰兰,他的声音带着酒气,爷爷的药你让王翠按时喂了吗
喂了。我盯着汤碗里的碎瓷片,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他轻笑一声,背景音里突然响起李娟的声音:军哥,该你出牌了呀。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敷衍,公司还有事,先挂了。
忙音在耳边炸开时,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婚礼。刘军穿着定制西装,在交换戒指时低声说:赵兰,委屈你了。那时他眼底的愧疚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可现在想来,那或许只是他演给所有人看的戏码。
我是赵兰,父亲早逝,母亲带着我在刘家别墅当佣人。十八岁那年,我在花园里撞见刘军被他大哥刘强推倒在玫瑰丛里,后背被刺得鲜血淋漓。我蹲下来帮他捡碎掉的眼镜,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赵兰,帮我个忙。
后来我才知道,那场意外是刘家兄弟争产的序幕。刘老爷子偏心长孙刘强,刘军想在家族企业里站稳脚跟,必须找个干净的妻子
——
而我,这个在刘家长大、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孤女,成了最佳人选。
兰兰,二叔来了。王翠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刘二叔刘建国摇着折扇走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我。听说大哥昨天又去公司闹了他在我对面坐下,指尖敲着桌面,老爷子昏迷前把股份转给了你,赵兰,你可真是好手段。
我攥紧桌布,指甲掐进掌心。刘老爷子在中风前,突然立下遗嘱,将他名下
15%
的股份转给了长孙媳妇
——
也就是我。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
二叔说笑了,我强装镇定,我只是运气好。
运气他冷笑,赵兰,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佣人的女儿,也敢肖想刘家的家产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的咳嗽声。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是刘军的妻子,是刘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刘建国的脸色沉下来,折扇啪地合上。你以为刘军真的会娶你他不过是利用你稳住老爷子。等他拿到他想要的,你以为你还能待在这个家里
他的话像冰锥刺进心脏,可我不能输。我挺直脊背,看着他的眼睛:那也轮不到二叔操心。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笑了:有意思。不过赵兰,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他起身时,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好好想想你的母亲,她当年可是很识趣的。
母亲……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母亲三年前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肇事司机至今逍遥法外。难道那件事和刘家有关
刘建国走后,我把那碗燕窝倒进垃圾桶。碎瓷片在垃圾袋里发出轻响,像无数个警告在耳边盘旋。这座金碧辉煌的别墅,根本不是什么豪门阔院,而是一座镀金的牢笼,而我,就是那个被关在里面的猎物。
第二章
染血的股份
刘军是凌晨三点回来的。
他身上带着浓郁的香水味,不是李娟常用的那款玫瑰香,而是一种陌生的木质香调。我坐在梳妆台前卸妆,从镜子里看着他脱下西装,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
爷爷怎么样了他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还是老样子。我擦掉口红,露出苍白的嘴唇,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他没说话,走进浴室洗澡。哗哗的水声里,我打开他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内侧口袋里掉出一张餐厅的收据,上面除了昂贵的红酒,还有一支女士口红的消费记录
——
迪奥
999,正红色,不是李娟喜欢的豆沙色。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吃醋,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交易。可当真相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时,那点自欺欺人的平静还是碎了。
浴室门打开,刘军裹着浴巾出来,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往下淌。他走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镜子里的我们看起来像对恩爱夫妻。
兰兰,他低头吻我的发顶,明天陪我去趟公司。
我抬头看他,镜子里的他眼神闪烁。去公司做什么
大哥在董事会上提出要冻结爷爷的股份,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我需要你去镇场子。
我推开他的手,站起身。刘军,你把我当什么了挡箭牌还是你争夺家产的工具
他的脸色沉下来:赵兰,我们当初说好的。
说好的我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上来,说好的只是假结婚,可没说要我拿命去拼!刘建国今天警告我,大哥视我为眼中钉,你让我去公司,是想看着他们把我生吞活剥吗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皱眉。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你我甩开他的手,你昨晚在哪里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刘军,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说要保护我
他的眼神暗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是他哪怕只有一秒钟的真心。可我知道,在刘家这个泥潭里,真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不去。我背对着他,要去你自己去。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走了。就在我转身想关灯时,却看到他坐在床边,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微微颤抖。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我母亲当年,就是因为挡了他们的路,才被他们逼死的。他的声音很哑,赵兰,我不能让你也出事。
我的心猛地一颤。刘军的母亲在他十岁时就去世了,对外宣称是病逝,可刘家上下都讳莫如深。难道……
明天你跟我去公司,他抬起头,眼底布满红血丝,我会让律师准备好文件,把爷爷转给你的股份全部转到我名下。这样他们就不会再针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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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那些股份是刘老爷子留给我的护身符,也是我在刘家唯一的依仗。可看着他疲惫的脸,我突然点了点头:好。
也许,我早就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从十八岁那年帮他捡眼镜开始,这份心思就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在这场明知是骗局的婚姻里,越陷越深。
第二天去公司的路上,刘军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猛地踩下刹车,爷爷情况恶化,在抢救。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刘强和刘建国已经到了,两人站在抢救室外,脸上看不出丝毫担忧。
哟,这不是我们的少奶奶吗刘强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今天舍得从金窝里出来了
我没理他,眼睛盯着抢救室的门。刘军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刘总,不好了,助理的声音带着惊慌,公司的服务器被黑了,我们和欧洲那边的合作项目资料全没了!
刘军的脸色瞬间惨白。怎么回事
技术部说是……
内部人员操作的。
刘强在一旁笑得得意:二弟,看来你的人不太靠谱啊。
刘军的手猛地收紧,我的指骨被捏得生疼。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场战争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他们不仅要争家产,还要置对方于死地。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刘强和刘建国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刘军的身体晃了晃,我连忙扶住他。他看着抢救室的门,眼神空洞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爷爷……他喃喃自语。
我突然想起刘老爷子中风前一天,把我叫到书房。他从保险柜里拿出那份股权转让协议,颤巍巍地说:丫头,拿着这个。爷爷知道委屈你了,但这是保护你和阿军的唯一办法。他还说,当年他母亲的事,我有愧啊……
原来老爷子什么都知道。他早就料到自己会出事,才提前把股份转给我这个外人,就是为了不让刘强和刘建国得逞。
现在老爷子走了,刘强走到我们面前,笑得狰狞,赵兰,那些股份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刘军猛地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大哥,你想抢
抢刘强掏出一份文件,这是爷爷的遗嘱,你自己看。
我凑过去看,文件上的字迹确实是刘老爷子的,但内容却和他给我的那份截然不同
——
上面写着,所有股份由长孙刘强继承。
这是假的!我脱口而出,爷爷给我的那份才是真的!
假的刘建国冷笑,赵兰,你一个佣人的女儿,谁会信你的话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看着刘军,希望他能说句话,可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份假遗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母亲的车祸,不是意外。来城西仓库,我给你证据。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母亲……
第三章
仓库里的真相
我是趁乱偷偷离开医院的。
刘军正和刘强争论遗嘱的真假,刘建国在一旁煽风点火,没人注意到我的离开。出租车一路向西,窗外的高楼渐渐变成低矮的厂房,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母亲去世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阴沉的下午。她接我放学回家,过马路时突然冲出来一辆黑色轿车,将她撞倒在地。司机没有停车,径直开走了。我跪在血泊里喊她,她的手还紧紧攥着给我买的糖葫芦,红色的糖衣沾了血,像极了此刻我心里的颜色。
警察说那是辆套牌车,查不到车主。可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母亲那天本来不用走那条路,是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刘家有东西落在她那里,让她赶紧送过去。
出租车停在城西仓库门口,我付了钱,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手心全是汗。短信里说,让我一个人进去。
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光线昏暗,只有几束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照进来。我往前走了几步,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
是你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人转过来,是刘家的老管家张叔。他在刘家待了四十多年,看着刘军长大,对我母亲也一直很照顾。
兰兰,张叔的声音很沙哑,我知道你恨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但有些事,我也是最近才查清。
他递给我一个
U
盘。这里面是当年撞你母亲的司机的供词,还有刘强给他转账的记录。
我的手指颤抖着接过
U
盘,几乎握不住。为什么……
为什么是刘强
因为你母亲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张叔叹了口气,当年刘强挪用公司公款去赌博,被你母亲撞见了。他怕你母亲告诉老爷子,就下了杀手。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我一直以为母亲的死是意外,却没想到是人为!刘强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还有这个。张叔又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老爷子真正的遗嘱,他怕自己出事,早就托付给我了。
我打开信封,里面的遗嘱和我手里的那份一样,明确写着将
15%
的股份转给赵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若赵兰遭遇不测,股份自动转给刘军。
原来老爷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不仅要保护我,还要保护刘军。
张叔,谢谢你。我把
U
盘和遗嘱放进包里,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有了这些证据,刘强就会受到惩罚,刘军也能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兰兰,你要小心。张叔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担忧,刘建国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和刘强表面上合作,暗地里都想独吞家产。还有……他顿了顿,阿军他……
阿军怎么了我追问。
张叔叹了口气:他为了拿到刘强挪用公款的证据,接近了李娟,因为李娟的父亲是刘强的合作伙伴。可他没想到,李娟是真心喜欢他,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李娟手里,有阿军当年为了救你,答应和她结婚的证据。
我的心像被巨石砸中,疼得无法呼吸。原来刘军和李娟的关系,不仅仅是白月光那么简单。他为了我,竟然答应了和李娟结婚
兰兰,张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阿军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他身不由己。
我没说话,转身往外走。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原来这场豪门争斗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我,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随时可以被牺牲。
回到医院时,刘军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捏着那份假遗嘱,指节泛白。看到我回来,他猛地站起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
我出去透透气。我避开他的目光,把包往身后藏了藏。
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刀:赵兰,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咬着嘴唇,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相信张叔的话,还是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些蛛丝马迹。
爷爷的葬礼定在后天。他转移了话题,声音疲惫,到时候刘家所有亲戚都会来,你……
我会去的。我打断他,我会拿着真的遗嘱,揭穿刘强的真面目。
他的脸色变了:你拿到真遗嘱了
我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信封。他接过遗嘱,看完后眉头紧锁:你从哪拿到的
张叔给我的。我说,他还告诉我,我母亲的死……
别说了!他突然打断我,眼神慌乱,兰兰,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葬礼。
他的反应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他不想让我提母亲的事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阿军,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母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一样。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提高了声音,张叔说,刘强是为了掩盖挪用公款的事才杀了我母亲。可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刘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二弟,弟妹,他笑得得意,我已经通知了所有股东,明天召开紧急股东大会,讨论爷爷的遗产分配问题。到时候,还请弟妹准时参加啊。
我看着他虚伪的笑容,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我会去的。我一字一句地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刘强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他笑了笑:那就好,我等着看弟妹的好戏。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得像只偷腥的猫。
刘军看着刘强的背影,眼神冰冷。兰兰,你别冲动,他抓住我的手,刘强在股东大会上肯定会耍手段,你斗不过他的。
斗不过也要斗。我甩开他的手,我母亲不能白死,爷爷的心血也不能落在那种人手里。
他沉默了,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好吧,他终于开口,我陪你一起去。
葬礼那天,刘家别墅里挤满了人。亲戚们穿着黑色的丧服,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悲伤,反而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讨论着遗产分配的问题。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站在刘军身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
U
盘和遗嘱的包。
王翠端着茶水走过,故意撞了我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在我的手背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哎呀,对不起啊少奶奶,我不是故意的。她假惺惺地说,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
我没理她,只是用纸巾擦了擦手背上的水渍。刘军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我稍微平静了一些。别理她。他低声说。
葬礼仪式开始了,牧师在前面念着悼词,亲戚们低着头,假装悲伤。刘强站在最前面,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痛。可我看到他偷偷和刘建国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仪式结束后,亲戚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准备去参加下午的股东大会。我和刘军正要走,张叔突然拉住了我。兰兰,他压低声音,刘强在股东大会上安排了人,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张叔。我点了点头。
张叔叹了口气:唉,真是造孽啊。
股东大会在刘氏集团的会议室举行。股东们都到齐了,刘强坐在主位上,刘建国坐在他旁边,两人看起来像极了亲密的兄弟。我和刘军坐在角落里,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刘强清了清嗓子,今天召集大家来,是为了讨论爷爷的遗产分配问题。大家都知道,爷爷留下了一份遗嘱,指定由我继承他名下的所有股份。他说着,把那份假遗嘱递给各位股东传阅。
股东们看完后,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大多数人都看刘强的脸色行事。
我反对!我突然站起来,声音响亮,这份遗嘱是假的,爷爷真正的遗嘱在这里!我拿出真遗嘱,递给旁边的股东。
股东们接过真遗嘱,看完后一片哗然。这……
这怎么回事两份遗嘱怎么不一样
刘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赵兰,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份遗嘱才是假的!
我没有胡说,我看着他,眼神锐利,这份遗嘱上有爷爷的亲笔签名和手印,还有公证人的签名,你敢说它是假的吗
刘强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刘建国站起来打圆场:哎呀,这可能是个误会。兰兰,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有搞错。我拿出
U
盘,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我把
U
盘插进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当年撞我母亲的司机的供词和刘强给他转账的记录。
大家看,我指着屏幕,刘强不仅伪造遗嘱,还为了掩盖自己挪用公款的罪行,害死了我的母亲!这样的人,不配继承爷爷的遗产,更不配管理刘氏集团!
股东们一片哗然,看向刘强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鄙夷。刘强慌了,指着我大喊:你胡说!这是你伪造的证据!
是不是伪造的,警方一查就知道。我冷冷地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刘强的脸彻底白了,他瘫坐在椅子上,像只斗败的公鸡。刘建国也慌了,想要偷偷溜走,却被股东们拦住了。
就在这时,李娟突然冲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和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刘军,她看着刘军,眼泪直流,你答应过要娶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军身上。刘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李娟,你别闹了。
我没闹!李娟拿出一份协议,大家看,这是刘军当年为了让我父亲帮他拿到刘强挪用公款的证据,答应和我结婚的协议!他现在得到了他想要的,就想一脚把我踹开!
股东们又开始议论纷纷,看向刘军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我看着刘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原来张叔说的是真的,他真的答应过要娶李娟。
刘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奈。兰兰,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都知道了。
我转身就走,不想再待在这个充满谎言和背叛的地方。刘军在后面喊我的名字,可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完了。
走出刘氏集团的大楼,阳光刺眼。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觉得很迷茫。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的仇报了,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张叔打来的。兰兰,你在哪他的声音很着急。
我在外面。我说,声音沙哑。
你快来医院,刘军他……
他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他怎么了
他为了阻止刘强和刘建国转移公司资产,被他们打伤了,现在正在抢救!
我挂了电话,疯了一样往医院跑。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一边跑一边喊着刘军的名字。我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赶到医院时,刘军还在抢救室里。张叔站在外面,脸色苍白。兰兰,你来了。
他怎么样了我抓住张叔的手,声音颤抖。
还不知道,张叔叹了口气,医生说情况很危险。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合十,祈祷着刘军能平安无事。我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对我的好,也想起了他对我的欺骗。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爱他的。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张叔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兰兰,你醒了。
我看着张叔,眼泪无声地滑落。他走了,对吗
张叔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他在最后关头,把刘强和刘建国转移资产的证据交给了警方,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
我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
张叔递给我一个盒子。这是阿军留给你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和我们结婚时戴的那枚一模一样。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刘军的字迹:兰兰,对不起,没能给你幸福。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
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疼得无法呼吸。我紧紧握着那枚戒指,眼泪掉在纸条上,晕开了字迹。
刘军,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后来,刘强和刘建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刘氏集团在股东们的努力下,渐渐恢复了元气。我把爷爷留给我的股份捐给了慈善机构,然后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开了一家小花店。每天看着各种各样的鲜花,闻着淡淡的花香,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刘军,想起我们那段充满谎言和背叛,却又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他就像我掌心里的玻璃刃,虽然刺伤了我,却也在我心里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