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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医院传来消息,苏曼莉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但合适的器官只有我,而我早已死了。
沈砚之在警局里得知消息后,彻底崩溃了。
他跪在地上,对着警察哭求:“你们让我去见曼莉最后一面好不好?我求你们了!我保证,见完她我就回来认罪!”
李警官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带着两名警员,押着沈砚之去了医院。
我跟着他们来到医院病房。
苏曼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看到沈砚之被押着进来,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充满了委屈:“砚之,你怎么被警察抓了?是不是他们误会你了?”
沈砚之挣脱开警察的手,冲到病床前,握住她的手:“曼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医生说你需要器官移植,可许星眠她她已经死了”
苏曼莉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微弱:“我知道我昨天听护士说了砚之,我不想死,我还想跟你过日子”
“我知道,我知道。”沈砚之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会找到适合你的器官!”
我飘在他们身边,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心里一阵恶心。
苏曼莉根本不是不想死,她是在演戏给沈砚之看,也是在演戏给警察看。
她知道沈砚之对她的感情,只要她装可怜,沈砚之就会为她做任何事。
这时,李警官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挂了电话,他走到沈砚之面前。
“沈砚之,我们查到,七年前苏曼莉的肝癌根本不是期,而是早期。是你为了让许星眠捐肝,故意修改了她的病历,把早期改成了期。还有,苏曼莉当年怀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她之所以让你逼许星眠打胎,是怕许星眠的孩子出生后,会影响她的地位。”
沈砚之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曼莉:“曼莉,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的肝癌是早期?孩子也不是我的?”
苏曼莉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过了很久,她才哭着说。
“砚之,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太害怕了,我怕你知道我肝癌早期后,就不帮我找器官了我怕你知道孩子不是你的后,就不要我了”
“你撒谎!”
沈砚之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我为了你,逼死了许星眠,侵吞了她的财产,甚至不惜坐牢!你竟然一直在骗我!你把我当傻子耍吗?”
苏曼莉哭着想去拉他的手:“砚之,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日子”
“滚!”沈砚之厉声打断她。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这个骗子!”
苏曼莉挣扎着从病床上撑起身子,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沈砚之的裤脚。
“砚之,你不能走!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你忘了你当初怎么求我留在你身边的吗?你忘了是谁陪你度过最艰难的日子吗?”
沈砚之猛地抬脚,却被她拽得一个趔趄。
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曾经的爱意早已被欺骗碾碎,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最艰难的日子?你所谓的艰难,是骗我许星眠有精神病,还是骗我你怀的是我的孩子?许星眠当年捐肝后躺在icu里,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你却拿着她爸妈的遗产买名牌包,这些你都忘了?”
苏曼莉的手松了松,眼泪却流得更凶,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
“是又怎么样?要不是她挡在我们中间,我们早就幸福了!她就是个多余的人!”
“多余的人?”沈砚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把揪住苏曼莉的衣领。
“你告诉我,当年许星眠在医院门口被推下台阶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看着她躺在雪地里,连一句救命都不肯喊?”
苏曼莉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却仍在嘴硬:“是她自己不小心!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沈砚之猛地松开手。
苏曼莉重重摔回病床,她看着沈砚之转身要走,突然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沈砚之,你别装了!许星眠变成那样,最该死的人是你!是你逼她捐肝,是你逼她打胎,是你亲手把她推向地狱!你以为你现在后悔,她就会原谅你吗?她永远都不会!她会变成鬼,日日夜夜缠着你!”
沈砚之的脚步骤然顿在原地。
苏曼莉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
他缓缓转过身,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空洞和绝望:“你闭嘴”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苏曼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她!你欠她的,就算你坐牢,就算你死,也还不清!”
沈砚之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双手撑着地面,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病房里只剩下苏曼莉凄厉的笑声,和仪器发出的单调滴答声,像在为他这场迟来的悔恨,敲打着最后的丧钟。
李警官上前,重新铐住沈砚之的手腕:“沈砚之,跟我们回警局吧。”
沈砚之被带走时,没有再回头看苏曼莉一眼。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嘴里喃喃自语:“许星眠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飘在病房里,看着苏曼莉瘫坐在病床上,眼泪不停地掉。
但我知道,她不是因为后悔。
而是因为失去了沈砚之这个靠山,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