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二十年豪门千金,直到真千金苏明真归来。
父母冷漠地让我离开,哥哥更是当众撕碎我的订婚书。
鸠占鹊巢的野种,也配碰苏家的东西
苏明真却私下递来一张千万支票:拿钱,永远消失。
我捏着支票冷笑:好戏才刚开始。
后来我执掌苏氏集团,苏明真跪在暴雨中求我救她。
姐姐,苏家快破产了……
我俯身擦去她脸颊雨水:那晚你递支票时,我就知道——
父亲的车祸,是你亲手策划的。
遗嘱宣读那天,她尖叫着撕碎文件。
林晚才是爸的亲生女儿!
律师推了推眼镜:不,林女士是您已故生母的唯一继承人。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亮如白昼,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槟的微醺气息和高级香水交织的甜腻。今晚本该是我的二十岁生日宴。我站在大厅中央,身上这件当季高定的星空蓝礼服,是母亲——不,苏夫人上周亲自飞往巴黎为我挑选的,裙摆上细碎的钻石折射着璀璨的光,此刻却像无数冰冷的针尖,刺得我皮肤生疼。
林晚,苏承志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轻易割裂了周遭所有的喧闹。他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苏家掌权人惯有的威严此刻只余下疏离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蒙尘的旧物,二十年的养育,苏家对你,已是仁至义尽。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大厅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那些刚才还言笑晏晏的宾客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好奇、探究、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实质,密密麻麻地投射过来,几乎要将我钉在原地。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那点尖锐的痛感来维持摇摇欲坠的镇定。
母亲——周雅茹,就站在苏承志身边。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陌生的冷漠,像结了冰的湖面。她甚至微微侧过身,避开了我下意识望过去的视线,姿态优雅地挽住了身边那个年轻女孩的手臂。
那个女孩,就是苏明真。
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纯白小礼服,气质干净得像清晨带着露珠的百合。她微微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安静又无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初来乍到的怯生生。她甚至没有看我,只是顺从地依偎在周雅茹身侧,仿佛那里才是她天生的归属。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搏动都牵扯出尖锐的钝痛。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叫他们爸妈,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为家。那些晨昏定省的问候,那些撒娇讨来的宠爱,那些被精心规划的所谓名媛人生……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荒诞的独角戏。
爸…苏先生,喉咙干涩得厉害,我艰难地挤出声音,带着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微弱挣扎,这些年……
这些年,你享尽了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一道冰冷而充满戾气的声音骤然打断了我,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是苏衍。我的哥哥。
他大步从人群后走出,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高大,英俊的脸上却覆着一层寒霜。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视线扫过我手中的东西——那张精心准备、签着我名字的订婚意向书,上面苏家与沈家联姻的烫金徽章在灯光下依旧刺眼。
鸠占鹊巢的野种,苏衍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也配碰苏家的东西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夺过那张薄薄的纸。昂贵的纸张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紧接着,是清晰刺耳的嘶啦声!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双手用力,毫不犹豫地将那份象征着我未来、或者说是苏家为我规划好的体面归宿的订婚书,撕成了两半、四半……无数片!
洁白的纸屑如同被狂风撕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落在我昂贵的裙摆上,也落在我瞬间变得冰凉的手指上。
四周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细碎的议论。沈家那位原本站在不远处、与我交换过心照不宣眼神的公子,此刻早已悄悄退到了人群后面,避开了所有视线。
屈辱像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苏衍那张写满鄙夷的脸,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耻辱而微微颤抖。二十年!我把他当作血脉相连的兄长,依赖他,信任他,甚至在父母严厉时寻求他的庇护。原来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一个窃据了他妹妹位置的、卑劣的闯入者!
苏衍!我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
苏衍却只是居高临下地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地上的碎纸,仿佛在丢弃什么肮脏的垃圾。滚吧,林晚。他吐出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棱,苏家的大门,不是你这种货色能进的。
他身后的苏明真,此刻终于微微抬起了头。她的目光穿过飘落的纸屑,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很复杂,不再是初时的怯懦,里面交织着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而疏离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旧家具的价值。她轻轻挽紧了周雅茹的手臂,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周雅茹安抚地拍了拍苏明真的手背,转向我,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比冰还冷:林晚,你的东西,管家会收拾好,送到你之前住的那套小公寓。以后,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二十年的亲情,最后只剩下这四个字。
所有的辩解、质问、不甘,都卡在喉咙里,堵得我几乎窒息。再多的言语,在这种赤裸裸的驱逐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我环视着眼前这三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冷漠的父亲,绝情的母亲,憎恶的兄长,还有那个安静取代了我位置的苏明真。每一道目光都像鞭子,抽打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摇晃。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体面。不能倒在这里。绝不能在他们面前倒下。
我猛地转过身,没有再看任何人,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朝着宴会厅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走去。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碎裂的心上。身后,那些探究的、嘲弄的目光如芒在背,但我没有回头。水晶灯的光芒在我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推开那扇隔绝了奢华与冰冷的大门,外面走廊的空气带着晚风的凉意,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冷却我胸腔里那团灼烧的火焰。
我没有去所谓的小公寓,那不过是苏家用来安置外客的地方。我径直走向车库,找到了那辆陪伴我多年的旧款白色保时捷。它安静地停在一众限量版豪车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冰冷的真皮座椅激得我微微一颤。钥匙插进锁孔,指尖却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成功启动引擎。
车子低吼着滑出车库,汇入夜晚车水马龙的流光溢彩。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斑斓的光带。脸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我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任由泪水无声地冲刷而下,滴落在昂贵的裙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不知开了多久,直到城市的喧嚣被抛在身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僻静江滨公园的停车场。四周一片沉寂,只有江水拍打堤岸的哗哗声,单调而冷清。
我熄了火,靠在椅背上,疲惫如同潮水般将整个人淹没。巨大的落地窗隔绝了夜晚的喧嚣,车内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微弱嗡鸣和我自己压抑的呼吸声。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麻木。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二十年的根基被连根拔起,整个世界都在眼前轰然倒塌。
就在这时,车窗被轻轻叩响。
笃,笃笃。
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我猛地一震,像受惊的鸟,瞬间从麻木的泥沼中挣脱出来,警惕地看向车窗外。
一张清丽而平静的脸出现在窗外。是苏明真。
她换下了那身惹人怜爱的白色小礼服,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米色风衣,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整个人褪去了宴会上的那份柔弱感,显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她站在昏暗的光线下,眼神清亮,直直地穿透玻璃,落在我狼狈的脸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无数个疑问瞬间冲进脑海。
我降下车窗,夜风裹挟着江水的湿气涌了进来。我没说话,只是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冷地、带着一丝嘲弄地看着她。这位真正的苏家千金,是来看我彻底崩溃的丑态吗
苏明真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一丝虚伪的同情。她甚至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对我此刻的狼狈感到一丝……不耐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信封是那种最普通的白色,没有任何标识。
她没有递进来,只是将信封悬在降下的车窗边沿,指尖压着。
林晚,她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拿着它,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苏家任何人面前。
夜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她的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
我盯着那个信封,又缓缓抬起目光,对上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得意,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一种急于清理障碍的迫切。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了一下,牵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我伸出手,指尖因为用力克制而微微发颤,接过了那个轻飘飘却又异常沉重的信封。
指尖触碰到信封的瞬间,能感觉到里面那硬质的卡片轮廓。我没有立刻拆开。
呵,一个短促的、带着浓重鼻音的气音从我喉咙里挤出来,像哭又像笑,苏明真,你是在打发乞丐吗
苏明真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催促:这里面是一千万。足够你在任何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这对你,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我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我捏紧了信封,粗糙的纸质边缘硌着指腹。我慢慢抬起头,脸上所有的脆弱和崩溃都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被彻底激怒后的平静。
苏明真,我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江风,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一丝被冒犯的不悦飞快地闪过。她大概以为,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假货,面对这样一笔巨款,应该感恩戴德、立刻消失才对。
别不识抬举。她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警告,这是你唯一能体面离开的机会。
体面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瘆人,在你们苏家当众撕碎我的脸皮之后,你跟我谈体面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支票,指尖感受到纸张特有的韧性与冰凉。一千万。苏家打发一个碍眼物件的身价。我慢慢地将支票举到眼前,借着车内仪表盘微弱的光线,看着上面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零,还有苏明真那签得干净利落的名字。
然后,我抬起头,隔着车窗,看向苏明真那张清冷无波的脸。我的脸上没有任何得到巨款的欣喜,也没有被羞辱的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苏明真,我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听好了。
我顿了顿,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好戏,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明真那双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清晰地收缩了一下。一丝错愕和难以理解的惊疑飞快地掠过她的瞳孔,随即被一种更深沉的冰冷覆盖。她盯着我,像是在审视一个突然失控的、危险的异类。
我没有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猛地一脚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一声暴躁的嘶吼,白色保时捷像离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迅速将那个站在昏黄路灯下、身影显得有些僵硬的身影甩在了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终被浓重的夜色吞噬。
风灌进敞开的车窗,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干了脸上最后一丝泪痕。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撞击着,不再是绝望的抽搐,而是被另一种更炽热、更坚硬的东西填满——那是被彻底践踏后燃烧起来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与斗志。
我没有去苏家施舍的那套小公寓,而是直接将车开到了城市另一端一个普通的高档小区。这里是属于我自己的秘密据点,用这些年积攒的零花钱和投资收益置办的,连苏家人都不知道。房子不大,但足够安静安全。
锁好门,将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支票随手丢在玄关柜上,我没有开灯,径直走进浴室。冰冷的水兜头淋下,冲刷着脸上残留的妆容和宴会厅里沾染的虚伪气息。水流声中,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晚宴上的一幕幕——苏承志的冷漠,周雅茹的绝情,苏衍撕碎订婚书时那毫不掩饰的憎恶,还有苏明真那高高在上、仿佛施舍乞丐般的姿态。
每一个画面都像淬毒的针,反复扎刺着神经。
但奇怪的是,最初的剧痛之后,此刻涌上心头的,不再是单纯的悲伤和屈辱,反而是一种冰冷的、抽离般的审视。苏明真……她出现得太完美了。那份所谓的亲子鉴定报告,在晚宴前一周才被发现,时机巧合得像是精心安排。苏家父母对她的接纳和对我这个养女的驱逐,也决绝得近乎不近人情,完全不符合他们一贯爱惜羽毛的作风。还有苏明真递支票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急切
这些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我关掉花洒,扯过浴巾裹住自己,赤脚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而冰冷。
苏明真,你想用一千万买断一切,让我像个懦夫一样消失做梦!
我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映亮了我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我登录了一个极少使用的加密邮箱。这个邮箱的地址,关联着一个隐匿在层层代理之后的、名为影子的信息掮客。收费高昂,但信誉卓著,尤其擅长挖掘那些深埋于水面之下的秘密。
我快速地敲击键盘,信息简洁而目标明确:
【目标:苏明真。过去二十年所有可查轨迹,尤其是近五年。资金来源、人际关系、异常接触。重点:与苏承志(苏氏集团董事长)相关交集,无论多微小。最高优先级。】
邮件发送成功。
看着屏幕上已发送的提示,我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苏明真,你递出那张支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它买来的不是我的消失,而是你精心构筑的世界崩塌的开始
复仇的引擎一旦启动,就不会停止。我要撕开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假千金的伪装。苏家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内里早已腐朽不堪。而我,林晚,这个被他们亲手丢出来的弃子,将亲手点燃那根引线。
窗外,夜色正浓,城市的灯火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如同蛰伏的巨兽睁开了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我的唇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只蛰伏在阴影里的蜘蛛,以惊人的耐心和近乎冷酷的效率,重新编织着自己的网。
那套位于市中心边缘的普通公寓成了我的堡垒。我几乎足不出户,所有生活必需品都通过网络配送解决。厚厚的窗帘终日紧闭,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幽蓝的光线和我敲击键盘的嗒嗒声,日以继夜,不知疲倦。
影子的效率极高。一份份加密文件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涌入我的邮箱。我像一个最精密的仪器,过滤、分析、整合着那些庞杂而琐碎的信息碎片。
苏明真过去的二十年,像一张拼图,在我眼前一点点铺开。她的童年和少女时代确实在南方一个小城的普通家庭度过,表面看起来毫无破绽。直到五年前,她的养父母因一场意外车祸双双离世——时间点,就在苏承志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突发轻度心梗住院后的一个月。这真的只是巧合
更让我目光凝滞的是影子追踪到的一笔异常资金流。大约四年前,一笔高达三百万的巨款,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离岸空壳公司,分多次汇入苏明真养父母名下那个几乎废弃的账户。汇款路径如同迷宫,最终指向的源头,赫然指向苏氏集团旗下一个不起眼的海外子公司!这笔钱,在她养父母去世后不久,就被一个持有效公证委托书的人分批取走。而那个委托书上的签名笔迹,经过影子找来的专家初步比对,竟与苏明真本人的笔迹有极高的相似度!
我的指尖冰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三百万……买两条人命为了一个认祖归宗的机会这个念头过于疯狂,让我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苏明真在南方的生活轨迹也并非全无痕迹。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她高中时期曾在一个私人咖啡馆短暂兼职过几个月。而那个咖啡馆的常客名单里,竟然出现了苏氏集团一个中层财务主管的名字——王海。此人后来因挪用公款被苏氏开除,随后销声匿迹。时间,就在苏承志车祸发生前三个月!
苏承志的车祸……那场被定性为司机疲劳驾驶导致的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无数个问号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苏明真递给我那张一千万支票时,眼底深处那抹急于摆脱我的迫切,此刻有了全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解读。她不是怕我纠缠苏家,她是怕我,这个在苏家生活了二十年、可能接触到某些蛛丝马迹的养女,在她彻底掌控一切之前,成为一个无法预料的变量!
就在我深陷于这些冰冷而黑暗的线索中时,另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主动送上了门。
一个晴朗的午后,门铃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公寓里死水般的沉寂。
我警惕地透过猫眼向外望去。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普通快递员制服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不大的硬纸盒。
林小姐吗有您的同城急件,需要签收。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我犹豫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异常,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快递员递过包裹和签收单。寄件人一栏是空白的。
关上门,我掂量了一下盒子,很轻。拆开层层包装,里面是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旧手机。款式很老,但保养得不错。我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信号很快满格。
几秒钟后,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闪烁着。我盯着那串数字,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但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响起一个刻意压低、带着明显变声器处理痕迹的怪异声音,分不出男女:
林小姐,喜欢我送你的‘玩具’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紧了手机:你是谁
一个……看戏的人。那个声音嘶哑地笑了笑,透着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粘腻感,苏家的戏,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你想干什么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别紧张,林小姐。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诱导,比如……四年前那场车祸,刹车油管上的小裂口,可不是老化那么简单。再比如,王海那个倒霉蛋,被开除前,账户里莫名其妙多出的五十万封口费……
我的呼吸骤然屏住!这些细节,连影子都还没完全确认!
你手里有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弦。
聪明。那个声音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我手里,有王海出事前藏起来的一个备份硬盘。里面有些东西,苏明真小姐,还有苏衍少爷,大概会非常非常不想看到。他顿了顿,发出一种类似毒蛇吐信的嘶嘶声,当然,前提是,你能付得起价格。
多少我没有任何犹豫。
三百万。现金。不连号旧钞。对方报出一个数字,干脆利落,交易时间和地点,我会再通知你。记住,林小姐,好奇心太重,容易引火烧身。拿到东西,立刻消失,对大家都好。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只剩下忙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我握着那部冰冷的旧手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三百万……这是我目前能动用的几乎全部现金!这个神秘人是谁是苏明真派来试探我的还是另一个藏在暗处、同样觊觎着苏家的豺狼他给我的信息是真是假那个硬盘,是确凿的证据,还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
无数的念头在脑中激烈碰撞。风险巨大,代价高昂。但那个硬盘……如果里面真的有苏明真谋杀苏承志的铁证,那就是足以将她彻底钉死的棺材钉!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我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看着桌上那部沉默的手机,如同看着一条盘踞的毒蛇。诱惑与危险,如同淬毒的蜜糖。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变得粘稠而漫长。三天后,那部沉默的旧手机终于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另一个陌生的号码。
今晚十一点,城西废弃的第三化工厂,三号原料仓库。你一个人来。把钱装进黑色旅行袋,放在仓库中央的旧操作台上。依旧是那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嘶哑声音,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记住,别耍花样。看到钱,东西自然会出现在台上。拿了东西,立刻走人。多停留一秒,后果自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不留任何询问的余地。
城西三化……那片区域早已荒废多年,是出了名的治安死角。晚上更是人迹罕至,连流浪汉都很少踏足。对方选在那里,摆明了就是要最大限度地隔绝干扰,制造心理压力。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渐渐暗下去的荧光,指尖冰凉。陷阱的气息浓得化不开。对方要求我一个人去,要求把钱放在明处……这几乎是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未知的危险之下。
但那个硬盘……它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带着致命的诱惑。如果里面真有苏明真谋杀苏承志的铁证,那它就是足以颠覆整个苏氏棋局、将苏明真彻底打入地狱的王牌!错过这个机会,再想找到这样的证据,难如登天。
我猛地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打开一个不起眼的保险柜。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摞旧钞,散发着油墨特有的淡淡气味。三百万现金,沉甸甸的体积和重量。我拿出一个结实耐用的黑色旅行袋,将钱一捆捆地塞进去。每放一捆,都感觉像是把一部分身家性命押上了赌桌。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我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运动服和轻便跑鞋,将一把小巧但锋利的战术折刀藏在袖口内侧的暗袋里——这是我能携带的极限。检查了车况,将沉甸甸的旅行袋扔进副驾,发动了那辆白色保时捷。
车子如同幽灵般滑入夜色,朝着城市荒凉的西郊驶去。越靠近目的地,路灯越是稀疏,路况也越发坑洼不平。最终,一片庞大而破败的工业废墟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高大的烟囱如同巨人的断指,沉默地指向铅灰色的夜空。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化工废料和尘土混合的呛人气息。
我将车停在远离厂区大门、一处被坍塌围墙半掩着的阴影里,熄了火。四周死寂一片,只有风吹过废弃管道和破碎窗户时发出的呜咽声,如同鬼魅的低语。
时间仿佛凝固。我坐在车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急促的跳动声,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耳膜。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远处似乎有野猫凄厉的叫声划过,又迅速被无边的寂静吞没。空气里的铁锈味混合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腐烂物的气息,令人作呕。
十点五十分。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部生疼。推开车门,拎起那个沉重的旅行袋,脚步尽量放轻,如同狸猫般敏捷地穿过倒塌的铁丝网,潜入了这片巨大的钢铁坟场。
三号原料仓库并不难找,它是这片区域少数几个还保留着大致轮廓的建筑之一。巨大的铁门早已锈蚀变形,半敞开着,像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口。里面漆黑一片,浓重的黑暗仿佛有实质的重量,压迫着神经。
我站在门口,再次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动静,然后闪身进入。仓库内部空旷得惊人,高高的穹顶隐没在黑暗中。月光从破碎的屋顶和巨大的窗户缺口处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束,勉强照亮漂浮的尘埃和地面上厚厚的、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污垢。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金属朽烂的气息。
借着微弱的光线,能隐约看到仓库中央,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布满锈迹和污渍的金属操作台。
我屏住呼吸,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起轻微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走到操作台前,我将旅行袋放上去,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袋口敞开着,露出里面一沓沓暗绿色的钞票。
然后,我迅速后退,隐入最近的一根巨大水泥承重柱的阴影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柱面,将自己完美地融入黑暗。袖口内的折刀滑入掌心,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仓库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突然!
不是脚步声,而是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砂砾滚落的窸窣声,从头顶的某个方向传来!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猛地抬头,借着高处破碎窗户透下的一缕月光,我清晰地看到,在仓库高高的钢架结构上,一个模糊的黑影正如同壁虎般无声地移动着!他的目标,赫然是操作台上的旅行袋!
那人动作极其敏捷,显然受过专业训练。他利用钢架的阴影和角度,巧妙地避开了大部分光线,像一道真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向下滑落,直扑旅行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袋口的瞬间——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死寂!声音在空旷的仓库中炸开,震耳欲聋!
钢架上那个黑影的动作猛地一僵!
紧接着,第二声枪响!第三声!
呃啊!一声短促的闷哼从钢架上传来!那个黑影猛地抽搐了一下,如同断线的木偶,直直地从十几米高的钢架上坠落下来!
噗通!一声沉重而令人心悸的闷响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呛人的灰尘!那个黑影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巨大的惊恐瞬间攫住了我!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叫出声!是谁开的枪!目标是谁!
就在这时,仓库另一侧的巨大阴影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高挑的人影如同鬼魅般闪了出来!速度极快!他手里端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还在冒着淡淡的青烟。他没有去看地上的尸体,而是径直冲向操作台!
他的目标,也是那个旅行袋!
我瞬间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钢架上那个是取钱的影子,而这个开枪的,才是真正要抢夺硬盘的人!他早就埋伏在这里,等着影子现身,然后杀人灭口,再拿走钱和硬盘!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不能让他拿走硬盘!
站住!一声厉喝从我藏身的柱子后炸响!我猛地冲了出来,手中的战术折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直刺向那个风衣男人的手臂!
那风衣男人显然没料到黑暗中还藏着另一个人!他反应极快,猛地侧身躲闪!但我的刀锋还是擦过了他的手臂外侧!
嗤啦!布料被割裂的声音!
风衣男人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凶戾!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又一声枪响!这次却来自仓库入口的方向!
一颗子弹精准地打在风衣男人脚边的地面上,火星迸溅!
风衣男人身体猛地一顿!
放下枪!警察!一个洪亮而威严的吼声如同炸雷般响起!几道雪白刺眼的手电光柱如同利剑,瞬间刺破黑暗,交织着锁定在风衣男人身上!
仓库入口处,几个穿着防弹背心的身影迅速突入,呈扇形包抄过来!为首一人,赫然是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陈锋!他端着枪,眼神锐利如鹰!
风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绝望!他猛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操作台上的旅行袋,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将手枪朝陈锋他们方向一扔,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向旁边一窜,撞破一扇早已腐朽的侧门,瞬间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里!
站住!陈锋厉喝,带着两个人迅速追了出去!
仓库里瞬间只剩下我和另外两名持枪警戒的警察,以及……地上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还有操作台上那个敞开的、露出绿色钞票的旅行袋。
我的心跳如同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警察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也是一个局!
一名警察小心翼翼地靠近地上的尸体,用手电照射检查。另一名则警惕地盯着我,枪口并未放下: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我强迫自己镇定,飞快地思考着措辞:我叫林晚!我是来……交易的!有人约我来这里交易一份重要的证据!地上那个是来取钱的,开枪那个是想黑吃黑的!
证据警察皱眉,目光扫向操作台,什么证据钱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去追捕风衣男的陈锋等人脸色难看地折返回来。陈锋摇摇头:跑得太快,地形太复杂,没追上。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和地上的尸体,最后落在旅行袋上。
林晚陈锋显然认出了我,眉头紧锁,苏家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卷入这种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任何隐瞒都只会让情况更糟。我指向操作台:陈队长,钱是我的。但更重要的是,那人告诉我,只要钱放上去,我要的东西就会出现在操作台上!硬盘!一个可能关系到苏承志董事长车祸真相的硬盘!
陈锋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苏承志的车祸案虽然当时被定性为意外,但内部一直存在争议。他立刻示意手下:仔细检查操作台!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几名警察立刻上前,用手电光仔细照射操作台的每一个缝隙、每一个凹陷处。空气紧张得几乎要凝固。
几秒钟后,一名年轻警员突然喊道:头儿!这里!
他的手在操作台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被厚重油污覆盖的凹槽里摸索着,然后用力一抠!一个用黑色绝缘胶带粘着的、巴掌大小的黑色移动硬盘,被他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硬盘!真的在!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巨大的冲击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陈锋快步上前,接过那个硬盘,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立刻拿出一个证物袋,将硬盘小心地装了进去,密封好。
林晚,陈锋转向我,声音严肃得不容置疑,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市局,详细说明情况!这起凶杀案,还有这个硬盘,都需要你配合调查!
警车刺眼的红蓝光芒划破了废弃工厂的死寂。我被单独安排在一辆警车的后座,身边坐着一名神情严肃的女警。陈锋亲自拿着那个装着硬盘的证物袋,坐在前面的指挥车上。
车子一路呼啸着驶向市局。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念头纷至沓来。硬盘真的拿到了!但代价是一条人命!那个风衣男是谁开枪杀影子的真的是他吗警察的出现是巧合还是……苏明真,她知道了吗
车子驶入市局大院,我被带进了一间询问室。灯光惨白,照得人无所遁形。陈锋和另一名记录员坐在我对面。
林晚,陈锋开门见山,语气沉重,现场初步勘察结果出来了。死者身份正在核实,但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约你交易的神秘人,也就是电话里自称掌握证据的‘影子’。致命伤是胸口的两枪,近距离射击。凶器初步判断是格洛克17,和现场遗留的那把一致。指纹正在提取比对。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我:现在,我需要你从头到尾,详细、清晰地告诉我,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硬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苏承志的车祸案,又有什么关系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任何隐瞒都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叙述。从接到神秘电话,到筹集现金,再到赴约、目睹凶杀和抢夺,以及最关键的点——那个神秘人声称硬盘里有苏承志车祸的关键证据。
陈队长,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怀疑,指使他给我打电话、甚至可能策划了今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苏明真!苏承志的车祸,很可能不是意外!苏明真为了尽快掌控苏氏,策划了这一切!她给我一千万让我消失,就是怕我留在苏家会查出什么!
我将之前影子调查到的关于苏明真养父母车祸时间点、异常资金流、以及王海的情况,也选择性地告诉了陈锋。当然,隐去了影子这个信息源的具体细节。
陈锋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苏承志的车祸案重启调查的阻力一直很大,如今突然出现关键物证和新的嫌疑人指向,这案子瞬间变得极其敏感和复杂。
林晚,你的指控非常严重。陈锋沉声道,我们需要立刻对硬盘里的数据进行恢复和分析!同时,鉴于你的安全可能受到威胁,在案件明朗之前,我建议你留在我们这里接受保护性……
他的话还没说完,询问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警服、神色焦急的年轻警员冲了进来,甚至顾不上礼节:陈队!不好了!
陈锋眉头一拧:慌什么!说!
技术科那边……硬盘……年轻警员喘着粗气,脸色发白,硬盘……被格式化了!而且是多次覆写!物理损坏!里面的数据……恐怕……恐怕很难恢复!
什么!陈锋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铁青!
我也如遭雷击,浑身冰凉!格式化物理损坏!
那个风衣男人!他最后那个恶狠狠的眼神!他撞门逃跑前……他一定是在混乱中,利用某种远程手段,或者早就预设了自毁程序,瞬间摧毁了硬盘!
所有的希望,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掐灭!唯一的、最关键的物证,就这样在我眼前化为了乌有!巨大的挫败感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
查!给我查!技术科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给我恢复!哪怕恢复一点点碎片!陈锋的怒吼在询问室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暴怒的焦灼。
他猛地转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林晚!硬盘被毁,死无对证!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指控苏明真谋杀,没有证据,就是诽谤!而且你现在是这起凶杀案的重要关系人!苏家那边一旦得到消息……
他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苏家……苏明真……她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了。她会怎么做硬盘毁了,唯一的目击证人(那个影子)死了,另一个凶手(风衣男)在逃。而我,成了唯一一个知道部分内情、并且试图追查真相的人。
她会放过我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比废弃工厂的夜风更冷彻骨髓。苏明真递出那张一千万支票时眼底的冰冷杀意,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硬盘被毁,线索中断。唯一的证人死了。我成了苏明真眼中最大的威胁。
苏家这艘看似华丽的巨轮,正在驶向暗礁遍布的危险海域。而我,林晚,这个被他们亲手抛下的弃子,此刻正站在风暴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