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离婚协议与末日批注
钢笔尖戳破离婚协议时,我听见陆沉喉结滚动的声音。
最后一页。他把文件往我这边推了推,不锈钢咖啡杯上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签完我去办手续。
我扫过条款——房产归他,存款归我,冰箱里三十斤腊肠居然单独列项：
林晚女士自制腊肠所有权及配方（含丹参酮添加工艺）归其所有。
括弧里的专业名词让我眯起眼。丹参酮是我偷偷加进配方的中药提取物,去年发在《食品科学》上的论文里提过一句抗病毒活性。
陆沉从来不看我的论文。
上个月你说这玩意儿像福尔马林泡出来的。我用钢笔敲了敲那条款,现在又要抢配方
他突然伸手按住我手腕。掌心肌肤相贴处传来不正常的热度,袖口蹭到桌沿,露出腕骨上一道结痂的抓痕。）
七天之内。他声音压得极低,像在防备窃听,把配方卖给海润食品,他们开价不会低于两百万。
电视里晨间新闻主持人正念稿：…江北实验室泄漏事故后续,周边已出现37例宠物袭击主人事件,专家提醒近期避免接触流浪动物…
陆沉抓过遥控器关掉电源,动作快得带翻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协议上晕开,把腊肠两个字泡得肿胀发亮。
我甩开他冲进书房。
私章在第三个抽屉,但我的视线黏在了书桌中央摊开的笔记本上。
《末日生存手册（第七版修订）》
最新一页的钢笔字力透纸背：
D+7日12:00,丧尸病毒经自来水系统爆发,初期症状为高热（39℃+）与攻击倾向。
关键物资：林晚的腊肠（丹参酮可延缓变异24-48小时,配方见附录3）。
纸页边缘有干涸的血指印。
我往后翻,发现整本手册被分成三部分：
前50页是工整的生存指南（如何净化水、搭建避难所）
中间30页变成狂躁的涂鸦（画满某种类人生物的解剖图）
最后几页被撕得只剩残角,隐约可见记忆清除和重生者守则
窗外传来刺耳的急刹声。我撩开窗帘,看见楼下便利店老板正用拖把殴打一只金毛犬。那狗嘴角挂着涎沫,眼球浑浊发黄。
私章找到了吗
陆沉的声音在背后炸响。他堵在门口,左手攥着我们的结婚证,右手提着登山包——拉链没关严,露出压缩饼干和急救绷带的一角。
我举起笔记本：解释。
他嘴角抽了抽。这个微表情我太熟悉了,每次他撒谎前都这样。
客户给的末日生存企划案。他伸手来抢,商业机密。
我闪身躲开,后背撞上书架。一本《分子病毒学》砸下来,内页飘出张照片：去年圣诞party的合影,陆沉搂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两人举着香槟杯。照片背面用红笔圈出那人胸口工牌——江北实验室
首席研究员
陈垣。
今早新闻里泄漏事故的实验室就叫江北。
陆沉突然扑过来。我以为他要动手,结果他只是死死按住窗户。
楼下传来女人的尖叫。
那只被殴打的金毛犬,正用扭曲的姿势啃食便利店老板的小腿。
听着。陆沉把结婚证拍在桌上,钢印刚好压住手册里丧尸病毒那行字,现在去民政局,离婚流程走完要32分钟。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睑：你早知道会爆发
电视突然自己亮了。
没有接电源的屏幕上跳出紧急插播,雪花点中主持人满脸是汗：…请市民立即居家隔离！重复,这不是演习…
陆沉抓起登山包往我怀里塞,里面装着：
十袋我的腊肠（真空包装）
贴着林晚专属标签的药剂盒
一把车钥匙,挂着D日逃生车的金属牌
他嘴唇开合两次,最终只说出句话：
配方不能卖,你会成为全人类的希望。
（本章完
）
2逃亡者和他的死亡倒计时
陆沉的车撞飞第三只丧尸时,仪表盘上的D日逃生车金属牌裂成两半。
左转！我攥着那本染血的《末日生存手册》,指甲在自来水感染那行字下掐出月牙痕,前面社区卫生中心有净水设备——
他猛打方向盘,轮胎碾过一地碎玻璃。后视镜里,刚才还趴在地上啃尸体的秃顶男人,正用颈椎折断的姿势追着我们跑。
晚了。陆沉按下车门锁,全市供水系统6小时前被污染。
他甩给我一部手机。屏幕上是实时地图,代表感染区的红色已覆盖大半个城市,唯独我们所在的城东区亮着诡异的蓝点——江北实验室3公里半径安全区。
我忽然想起照片里那个白大褂男人：陈垣给你开了后门
陆沉嘴角绷紧。这个表情在心理学上叫微表情冻结,我博士论文里写过,人在掩饰致命秘密时会无意识做这个动作。
车载广播突然刺啦作响：
…幸存者注意！感染者对强光和丹参类药物敏感…重复,丹参…
信号断在一声惨叫里。
我把腊肠掰碎塞进矿泉水瓶时,陆沉正用消防斧劈开药店铁门。
理论上丹参酮能中和病毒蛋白酶。我晃着泡发胀的肉块,液体泛出可疑的粉红色,但口服生物利用度只有12%……
别用搞科研那套！陆沉砸碎玻璃柜抓出抗生素,手背青筋暴起,你现在该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
药店电视在播放避难指南,主持人背后滚动着江北实验室新闻发布会的预告字幕。我突然按住遥控器——画面角落有个穿防护服的人影,胸口工牌被马赛克模糊,但无名指上的婚戒和我抽屉里那枚一模一样。
陆沉的老款婚戒,内侧刻着2019.12.24。
你重生过几次我直接捅破窗户纸。
他斧头咣当掉在地上。
答案藏在药店仓库里。
陆沉掀开地板暗格,露出整墙的物资：军用压缩饼干、碘化钾片,还有贴着我照片的档案袋。里面装着：
我从未发表过的《丹参酮抗病毒机制研究》手稿
五张不同日期的离婚协议（最早一份签于2024年）
染血的便签纸：第七次重生,必须让林晚活过D+30日
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陆沉突然把我推进货架深处,自己站在射灯直射的位置举手示意。
别出来。他逆光的身影轮廓发虚,这次轮到他们清除记忆了。
玻璃爆裂声中,我看清直升机上的标志：江北实验室特别行动组。
穿防护服的人用枪抵住陆沉后脑时,我正把腊肠泡的水灌进喷雾瓶。
第七次违规。面罩下传出机械音,重生者禁止向原生人类透露——
我按下喷头。
混着肉渣的液体糊住面罩,感染者般嘶吼着扑向那人。陆沉趁机抢过枪,却对准了自己太阳穴。
上次你被清除记忆后,花了六个月才重新发明出腊肠配方。他扣着扳机对我笑,这次换我失忆,你带着手册跑。
远处传来尸潮的闷响,像打翻一锅粥。
（本章完）
3记忆清除和第七次循环
枪声没响。
陆沉的手指在扳机上僵住,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机器人。
认知干扰程序启动。防护服特工的机械音从面罩里传来,他踢开陆沉,枪口转向我,原生人类林晚,你已接触SS级机密。
我攥着喷雾瓶后退,后背撞上货架。玻璃瓶哗啦砸下来,丹参酮的酸味混着血腥气在空气里炸开。
特工突然抽搐着跪倒。面罩缝隙里钻出几条黏稠的菌丝,正疯狂吸收残留的腊肠溶液。
你们用真菌做防护服！我脱口而出。
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坏掉的水管。下一秒,他的左眼炸开一朵灰白色蘑菇。
陆沉在丧尸啃咬特工的声音中醒来。
他第一反应是摸婚戒,然后僵住了——右手无名指空空如也。
第七次循环的戒指在陈垣手里。我撕开绷带包扎他太阳穴的擦伤,你刚才记忆断层了多久
足够我看完自己的死亡录像。他声音沙哑,从内袋抽出一张记忆卡,上次循环结束时,陈垣给了我这个。
药店电视突然自动开机。雪花屏上跳出一段监控视频：
日期：2024年12月24日（婚戒刻的日期）
画面：穿着白大褂的我和陆沉在实验室争吵,背后培养舱里漂浮着长满蘑菇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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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帧：陈垣把注射器扎进陆沉脖子,屏幕打出第6次记忆清除完成
视频咔哒熄灭,电视喇叭里传出陈垣的录音：老陆,这次别让她再发明出腊肠解毒剂。
我们撬开特工的装备箱,找到更可怕的东西。
真菌培养日志：记录着用婚戒DNA样本克隆陆沉的实验
我的研究笔记复印件：写着丹参酮可抑制真菌宿主攻击性
一张婚礼请柬：新郎陈垣,新娘名字被血迹盖住,日期是明天
陆沉突然剧烈干呕,吐出一团缠绕着菌丝的瘀血。
记忆清除的副作用。他擦着嘴苦笑,每次循环后,真菌会吃掉我一部分记忆。
远处传来螺旋桨声。我抓起装备箱里的荧光棒折亮,绿光照亮药店外墙——那里用血画着巨大箭头,指向江北实验室。
我们在殡仪馆卡车里躲过直升机搜查。
车厢堆满裹尸袋,陆沉用匕首划开一个,倒出来的却是丹参干燥花。每朵花蕊里都嵌着微型摄像头。
陈垣在监视所有中药店。陆沉突然拽过我手腕,在我掌心写数字：30。
这是他重生手册里的D+30日倒计时,也是……
你第一次死亡的日期。我猛地反应过来,2025年1月23日,我们结婚纪念日。
卡车急刹。后门被撬开的瞬间,我看清领头人的脸——是监控视频里年轻的陈垣,但他右手无名指戴着本该属于陆沉的婚戒。
晚晚。他笑着举起针管,这次循环该结束了。
（本章完）
4克隆体和30日倒计时
针管离我眼球只剩三厘米时,卡车顶棚突然塌了。
一具裹尸袋砸在陈垣背上,腐臭的丹参花喷涌而出。他戒指上的真菌瞬间暴长,像被烫到的蛇一样缩回金属缝隙。
跑！陆沉拽着我跳车。身后传来陈垣的惨叫——那些干花里爬出密密麻麻的荧光红螨虫,正疯狂啃食他手上的菌丝。
我们撞进路边废弃的地铁站。黑暗里只有陆沉的手表在发光,表盘日历显示：2025年1月22日。
明天就是……
我死亡的日期。他撕开衬衫,胸口浮现出蛛网状的菌斑,也是陈垣启动‘时间锚点’的日子。
通风管道里渗出腐肉味。
我们踩着黏液前进,直到看见站台中央那台被菌丝包裹的自动售货机。玻璃后面摆的不是饮料,而是一排排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陆沉的头颅。
标签写着：
克隆体6号：记忆清除失败（2024.12.24）
克隆体7号：当前运行中（2025.1.22）
所以你是……我喉咙发紧。
第七个试验品。他敲碎玻璃,取出6号头颅耳后的芯片,但陈垣漏了一件事——所有克隆体都共享原版的记忆回溯。
芯片插入手表,投影出零碎画面：
原版陆沉在婚礼前夜发现陈垣往疫苗掺入真菌孢子
我的背影举着燃烧瓶冲向实验室核心舱
最后画面定格在陈垣的冷笑：重启循环的条件是她的死亡。
隧道深处传来铁轨震动声。
我们跳上驶来的货运列车,车厢里堆满印着江北实验室的金属箱。陆沉撬开一个,里面是冷冻状态的丹参幼苗,根系浸泡着浑浊的脑脊液。
他们用人类神经培养药用植物我掰开幼苗,茎秆断面露出微型电路。
不,是用植物当生物硬盘。陆沉指向根须末端的晶片,陈垣在备份被真菌吃掉的人类记忆。
列车突然急刹。透过缝隙,我看见月台上站着十几个戴婚戒的陆沉克隆体,他们正用同一把手术刀划开自己的手腕。
鲜血滴落处,地缝里钻出荧蓝菌丝,组成一行字：
倒计时7小时
我们在通风井里找到实验室地图。
陆沉的菌斑已蔓延到脖颈,他说话时嘴角渗出血丝：陈垣需要活着的你来启动最终循环……因为你才是‘时间锚点’的钥匙。
为什么是我
还记得你发明的腊肠解毒剂吗他咳出一团菌丝,那其实是反向催化剂——它让真菌进化出了时间回溯能力。
天花板突然炸裂。陈垣从天而降,左手握着注射器,右手拿着……
我的婚纱照。
照片里的日期是2023年,比我和陆沉相识还早两年。
晚晚,你轮回了九次都没发现吗他擦着镜片上的血,你才是第一个被克隆的人。
（本章完）
5倒计时与克隆婚戒
针管里的液体泛着珍珠母光泽——和防护服特工眼睛里长出的蘑菇同款颜色。
基因编辑真菌,专门针对你的脑神经突触。陈垣用针尖撩开我刘海,动作温柔得像在整理新娘头纱,晚晚,你每次循环都会想起更多,这很危险。
卡车地板上散落的丹参花突然发出电流杂音。我猛地踩碎其中一朵,摄像头炸裂的瞬间,陈垣身后三个持枪者同步踉跄——他们头盔里的显示屏黑了。
你用中药店当监控基站陆沉咳着血笑起来,难怪每次我们躲进药店,丧尸就会破门。
陈垣的戒指在昏暗车厢里泛着冷光。我盯着内侧刻的日期：2024.12.25。比我和陆沉的婚戒晚一天,比请柬日期早……整整30天。
裹尸袋里飘出的文件解答了部分疑问：
《基因锁项目》报告：用婚戒上皮细胞克隆的陆沉,每次循环后真菌感染率增加12%
我的签名出现在记忆编辑授权书上,日期是2024年圣诞节
一张被撕碎的婚纱设计图：裙摆用菌丝刺绣着D-30
陆沉突然按住太阳穴,他的虹膜短暂变成菌丝状的灰白色。记忆闪回中,我看到：
实验室里,年轻的陈垣哭着把婚戒戴在尸体手上
我往尸体静脉注射丹参提取物,尸体的手指动了
培养舱上的标签写着：第七代克隆体存活时间——30天
我们不是要逃出循环。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是要阻止你变成第一个丧尸。
陈垣的针管最终扎进了他自己脖子。
他倒下的姿势很滑稽,像被推倒的新郎人形立牌。但当他抽搐着吐出菌丝时,我看清他后颈的编码：Subject
0。
原始毒株携带者……陆沉掰开陈垣左手,掌心有一道陈年疤痕——和我在第一章照片里看到的陈垣尸体完全一致。
卡车外传来爆炸声。透过缝隙,我看到江北实验室升起蘑菇状烟云,而天空开始飘落闪着荧光的丹参花粉。
D+30日的传播程序启动了。陆沉把抢来的针管扎进自己手臂,液体推进去的瞬间,他瞳孔里菌丝暴长,现在我有24小时,带你找到‘新娘’。
（本章完）
6时间锚点和香菇丧尸
陈垣的针管离我眼球只剩三厘米时,实验室突然断电。
黑暗里响起陆沉的冷笑：你忘了‘D-30’的规则今天是我第一次黑进这里的主机。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清了陈垣白大褂上的血迹——那不是别人的,是他自己的。他的左手无名指溃烂见骨,婚戒嵌在腐肉里,菌丝正从戒指内侧钻出来。
你也被感染了我脱口而出。
陈垣后退半步,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突然炸开,但喷出的不是水,是丹参酮雾剂。
跑！陆沉拽着我撞向培养舱。玻璃碎裂声里,我听到陈垣的惨叫——他的防护面罩在雾气中熔化成黏液。
通风管道比预想的更窄。
我蜷缩在滤网后面,看着陆沉用匕首挑出小腿里的玻璃碴。血滴在金属板上,立刻被菌丝裹成血珍珠。
第七次循环后,我的凝血功能报废了。他喘着粗气扔给我一张磁卡,去B4层,那里有‘锚点’的原始数据。
磁卡背面贴着我们婚礼的照片。日期是2024年5月20日,但照片上的我穿着实验服,手里拿着培养皿。
这不对劲……我声音发颤,我们明明是去年圣诞节结的婚。
陆沉突然掐住我手腕。他的瞳孔在黑暗里泛着菌丝特有的荧光：林晚,你真的记得‘第一次’循环的事吗
B4层的门禁需要虹膜识别。
我踮脚对准扫描仪时,通风口突然砸下来一具尸体——是个穿防护服的研究员,胸口别着名牌：项目主管
林晚。
见鬼,这是……我翻过尸体,头盔面罩映出我自己惨白的脸。
陆沉一把拉开我：别碰！那是‘D+15日’的你！
培养舱阵列在我们面前展开。每个舱里都漂浮着我,有的全身长满蘑菇,有的正在融化成胶状物。最近的舱体标签写着：【第七次循环备份体】记忆清除进度92%。
陈垣在克隆循环中的我们。陆沉敲碎控制台玻璃,拽出数据硬盘,他用真菌当生物硬盘,每次循环都会上传记忆。
硬盘接口蠕动着菌丝。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陈垣能保留记忆——他的大脑早被真菌替代了。
警报声追着我们冲到应急电梯。
陆沉狂按关门键时,我注意到他后颈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下面灰白色的菌丝网络。
你还能撑几次循环我盯着电梯楼层显示板问。
最多一次。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有个正在溃烂的数字7,每次重生,真菌会多侵占15%的身体。
电梯突然一震。顶板被撕开的瞬间,陈垣倒吊着钻进来,手里举着个不断嘀嗒响的装置——是时间锚点发生器,但外壳已经布满菌斑。
猜猜看他咧嘴一笑,牙齿缝里钻出细小蘑菇,如果现在引爆它,你们是会回到30天前,还是变成‘D+∞’的永久标本
（本章完）
7蜂巢意识和克隆编号
针管离我眼球还剩三厘米时,陈垣的左手突然掐住自己右手腕。
快走！他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瞳孔像坏掉的灯泡忽明忽暗。
我抄起裹尸袋里的丹参干花砸过去。花蕊摄像头在陈垣脸上炸开,爆出的粉末让他打了个喷嚏——丹参酮变异株,我从他实验室顺走的伴手礼。
陆沉趁机扑上来,却突然僵住。他太阳穴的伤口里钻出几缕菌丝,正疯狂吸收空气中的粉末。
你体内有我的改良菌种我扯开他衣领,锁骨下方赫然烙着编号：L-7。
卡车外传来整齐的踏步声。二十个穿防护服的人围住车厢,面罩下的脸全是陈垣。
我们被押进实验室底层时,培养舱里的东西让我胃部抽搐。
左侧舱体漂浮着三十七个陆沉克隆体,胸腔都被菌丝填满
右侧是我的复制品,后颈标着不同日期：2024.12.24、2025.01.23……
记忆备份。真陈垣的声音从天花板喇叭里传来,每次循环后,真菌会把你们的意识上传到新克隆体。
陆沉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枚沾血的婚戒。内圈刻着To
L-7——这不是我送他的那枚。
蜂巢需要最优解。陈垣的投影出现在培养舱上,他摘掉婚戒露出腐烂的无名指,晚晚,你总在D+30日发明解毒剂,导致循环重启。
我盯着他手指上熟悉的菌斑,突然懂了：真正的陈垣早在第一次循环时就死了。
通风管里钻出个丧尸,啃断了我的束缚带。
它头顶长着丹参花,腐烂的手心里攥着张字条：注射器在L-7脊柱里。
陆沉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他脊椎凸起蠕动,一节骨刺破皮而出——里面藏着半管荧光液体。
第6次循环的解毒剂……他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你当时说…要混入蜂巢主脑的……
所有培养舱同时爆裂。克隆体们睁开眼齐声说：欢迎回家,L-7。
陈垣的投影开始扭曲,露出背后巨大的真菌聚合体。它核心处嵌着半张人脸,是我在第一章照片里见过的、年轻的陈垣。
我抢过注射器扎进陆沉脖子。
他的虹膜瞬间变成菌丝组成的网格状,抬手按在我额头上。
七百二十次循环的记忆洪流中,我看到最关键的三帧：
原始时间线：婚礼当天,陈垣用婚戒采集我和陆沉的DNA
第1次循环：真菌从婚戒样本里诞生,吞噬陈垣后模拟他的意识
第6次循环：我在解毒剂里加了丹参酮,导致蜂巢出现致命漏洞
现在。陆沉的声音从所有克隆体口中传出,把花种进主脑。
我从袖口抖出那朵干花。它碰到真菌聚合体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响起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本章完）
8第七次循环的终局
陆沉的枪口抵在太阳穴上时,我闻到了火药和腊肠混合的古怪气味。
你他妈疯了吗我扑过去,指甲在他手腕上刮出四道血痕,实验室要的是你的记忆,不是你的命！
他扣扳机的手指纹丝不动,眼睛却盯着我身后。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直升机舱门敞开,一个穿防护服的人正用注射器抽取某种荧蓝色液体。
记忆清除剂。
第七次了。陆沉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每次他们清除我的记忆,你都会死。
我猛地想起手册最后一页被撕掉的段落,以及那五份不同日期的离婚协议。
实验室的人降落时,我正往霰弹枪里塞腊肠泡的弹丸。
12%生物利用度是吧我咔哒上膛,老娘给你提升到100%。
第一枪轰碎了注射器。荧蓝液体溅在防护服上,感染者似的腐蚀痕迹立刻蔓延开来。那人惨叫倒地,面罩里传出电子音警报：
警告！T-07记忆载体受损…
陆沉突然拽着我滚进掩体。子弹擦过头顶,打爆了身后装着丧尸标本的福尔马林罐。浑浊液体漫过地板,那些泡得发白的尸体手指居然抽搐起来。
他们用活人做实验。陆沉在我耳边喘气,病毒根本不是意外泄露。
远处传来更多直升机的声音。玻璃幕墙外,尸潮正如潮水般涌向实验室的蓝光屏障——那是整个城市最后的安全区。
我们躲在通风管道里时,陆沉终于说了真相。
第一次循环,你是江北实验室的首席研究员。他掰开压缩饼干递给我,碎屑簌簌落在管道金属壁上,12月24日,你发现他们在用死刑犯测试病毒。
我喉咙发紧。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手册里用红笔圈出的日期。
你销毁了数据,但他们提前释放了病毒。陆沉摸出那张染血的便签纸,之后六次循环,我试过带你逃跑、炸毁实验室、甚至提前杀死陈垣……
便签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日期,最后一个打叉的是2025.08.18——今天。
通风口突然灌进刺骨的风。下方传来机械音：
检测到重生者脑电波…执行最终清除程序。
陆沉把我推出通风管道的瞬间,我看到了陈垣。
他白大褂下露出军靴,手里拿着和我论文里一模一样的丹参酮分子模型——只是标签改成了T-07催化剂。
林博士。他微笑着调整注射器剂量,你以为腊肠解毒是巧合那是我们设计好的触发机制。
枪声炸响时,陆沉的血溅在我脸上。他胸口插着三支荧蓝药剂,却死死抱住陈垣的腿。
跑…他眼球开始泛灰,这是感染的前兆,去B2实验室…毁掉…
我捡起他掉落的婚戒,内侧刻着的日期变成了2025.08.18。
（本章完）
9荧光菇与第零次罪孽
电磁脉冲的余波让我的视网膜残留着蓝紫色光斑。
陆沉拖着半菌丝化的左腿,把手术刀抵在我脖子上：你早就知道病毒是你放的。
废弃医院的投影仪还在循环播放那段录像——2023年11月7日,我穿着防护服,将一管荧绿色液体注入昏迷的陆沉静脉。画面角落的电子屏显示：【记忆清除程序启动】。
第零次循环……是我干的我抬手去碰投影,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渗出菌丝。它们像活物一样缠绕着录像带,拼出两个字母：LN（林晚的首字母）。
窗外突然爆出惨叫。我们扑到窗前时,整条街的丧尸正集体仰头看向天空——它们的眼球退化成白色菌膜,头顶裂开,伸出荧光菇的伞盖。
趋光性变异。陆沉冷笑,陈垣在逼我们出去当人肉灯塔。
地下药库的铁门被菌丝腐蚀出蜂窝状的洞。
我翻找镇静剂时,货架深处传来纸张摩擦声。一本实验日志卡在墙缝里,封皮是我的笔迹。
【2023.10.15
第零次循环记录】
项目代号‘赎罪’：将T-1028真菌注入受试者（陆沉）脑干,可逆向提取记忆。副作用为30天后必然脑死亡,解决方案是……（此处被血迹遮盖）
下一页贴着我和陈垣的合照,背面写着：婚礼彩排,别忘了戒指里的东西。
你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陆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举起一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六枚人类眼球,每颗瞳孔都刻着微型编号：L1-L6。
这是前六次循环里‘你’的眼睛。他敲了敲罐子,想知道为什么每次重生后都头疼吗因为陈垣在给你移植克隆体的眼球。
我们撬开通风管道爬进地铁隧道时,丧尸的荧光菇伞盖已经长到脸盆大。
它们对声音无感,却疯狂扑向陆沉菌丝化部位发出的微光。
分头走。他突然把我推向前方亮着应急灯的隧道,B出口有我的摩托车,钥匙在……
菌丝从他口腔里喷涌而出。我眼睁睁看着他的下颌骨脱落,露出里面缠绕着金属零件的舌根——那根本不是生物组织,而是3D打印的仿生义体。
你……不是第七次循环的陆沉我后退两步。
他发出陈垣标志性的轻笑：我是第零次的‘原始版’,一直被藏在地铁维修间。你杀死的六个陆沉,全是我的克隆体。
隧道尽头亮起车灯时,我看清了摩托车后座绑着的东西：一具正在融化的、我的尸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