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载歌载舞,文武百官翘首以待等着那位北梁长公主出现,却听太监说,皇上已去亲迎。
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了景晏帝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个少女,锦衣华服,鬓间戴着一顶小凤冠,两侧锦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贵气十足。
更令人惊艳的还是那张脸。
四周倒吸口凉气。
“难怪皇上执意要和亲了,这北梁长公主确实极美。”
“姬承庭和盛家那位嫡女都是人中龙凤,出了名的容貌好,他们的独女自然也不会差。”
“怪不得……”
乐晏看着一个个陌生的脸庞打量着自己,她轻拧眉,一旁的景晏帝温和了声音:“别怕,在北梁如何,在这就如何,我护得住你。”
“当真?”
“自然!”景晏帝郑重其事地点头。
见状,乐晏拧紧了眉看向其中一个猥琐眼神,没好气瞪了回去:“再看眼珠子挖出来!”
那人错愕,又看向了一旁的景晏帝,同样眼神阴恻恻的,吓得立马缩了缩脖子,隐在人群身后。
景晏帝亲自引导她落座。
位置就在他右手边第一个下方,景晏帝蹙眉,喊来金鳞:“抬上前。”
金鳞会意,立即将桌子抬去了和景晏帝平齐的位置,众人惊呼:“皇上,这、不合规矩吧?”
“长公主是未来国母,有什么不合适的?”景晏帝将人扶坐在了椅子上,才松开手回到自己的位置,眉头一凌看向说话之人。
许是眼神过于凉飕飕,那人只好讪讪闭嘴。
宴会正式开始
乐晏欣赏着南牧的舞蹈,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并无食欲,一抬头看见了景晏帝时不时朝她看来。
众目睽睽之下,乐晏小脸一红,侧过头看向了旁处。
“长公主,这是皇上亲手剥的螃蟹,您尝尝。”金鳞将一碟子雪白的蟹肉恭敬递给了红栀。
红栀笑:“听闻南牧雪蟹极有名,长公主半路上还曾念叨过呢,今日终于有机会尝尝了。”
将小碟子蟹肉放在了乐晏面前。
乐晏浅尝两口:“往日送到北梁京城都是用冰镇过的,味道完全比不上这里的鲜甜。”
她赞不绝口。
没一会儿又送来了剥了皮的葡萄,去了壳的果仁儿,她每一样都尝了尝,最后吃撑了,摆摆手。
龙椅上的人才作罢。
这一幕底下多少人都瞧得清清楚楚,有人酸涩,有人羡慕,还有人直勾勾盯着两人,视线不明。
宴会快结束时,歌舞散去,百官纷纷站起身。
景晏帝挥挥手:“都散了吧。”
“是。”
众人散了。
景晏帝侧过头温柔地看向了乐晏:“在长公主府可还习惯?缺什么就派人告诉我。”
还未嫁给她,直接搬入宫有些于礼不合,对她名声也有损害,只能将人安置在长公主府。
“皇兄都给准备了,长公主府又都是我带来的人,住着也方便。”乐晏揉了揉鼻尖,就是气候有些不适应,不过她会慢慢适应的,她仰着头担心地问:“那你呢,可有人为难你?”
“我是皇帝,怎敢有人为难我?”景晏帝失笑,望着近一年多没见面的乐晏,有种想要将人揽入怀中的冲动。
个子长高了不少,脸颊也胖了点,那张脸依旧明媚动人,漂亮得像个娃娃一样精致。
这一路上他派了很多亲信沿途保护,整整一个多月,提心吊胆,又担心她水土不服,在路上折腾。
好在,气色还好。
“这几日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带你在附近转转。”
乐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咧着嘴笑了。
临别时,景晏帝又愣是将人送到快宫门口,看着人上了马车走远了,才松了口气。
“皇上,云和郡主在等您。”金鳞提醒。
景晏帝扬眉。
不一会儿他果然看见了焦急等候的姬云和,刚出现,姬云和上前:“皇上如今和父王摊牌,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面对询问,景晏帝也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打算:“软禁,该给二姐的待遇,朕答应过的事一下都不会少,明天一早册封圣旨就会到。”
姬云和一时间不知是高兴还是其他,仍是道了谢:“我只希望皇上有生之年善待我的两个孩子,庇佑他们一生无忧。”
“会的。”
“多谢。”姬云和想了想又问:“那大姐呢?”
“罪孽深重,手里沾染太多亲人的血,死有余辜,朕会给她软禁在府邸,若能熬得住,随她,若是熬不住,就不能怪朕心狠。”
说罢,景晏帝抬脚离开。
出了宫门口一辆马车停靠在路边,撩起帘子,正是姬雪颜,不同于姬云和的光鲜亮丽,锦衣华服,她就显得落寞,狼狈多了,连续赶路早已让姬雪颜面上疲倦。
她焦急地看向姬云和:“你可曾替我求情了?”
姬云和点头:“皇上说会给你一处府邸,终其一生不得踏出一步。”
“什么?”姬雪颜愣住了,又问;“那你呢?”
姬云和拧紧了眉心,隐隐有些不耐烦了:“我和你怎么能一样,你算计他的时候,我未曾,我们不是一路人,大姐,你别忘了还有重哥儿呢。”
重哥儿就是姬雪颜的命根子,一开口,对方气势立马就减弱了:“有些事我也可以做,只是你们都背着我,如今享福了,却不肯带着我一块。”
听这话姬云和差点儿就笑了:“你在东原享福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
“那怎么能一样?”
两人争执。
姬云和懒得再哆嗦,直勾勾看向了姬雪颜:“你和大哥密谋东原兵权,试图顶替郢弟的时候,给郢弟下蛊,你以为人家不知道,郢弟死里逃生一次,还指望亲近你?你可不要忘记了,当初你是怎么帮着姬虞南那个蠢货,在陆恒面前诬陷,指责的!”
几句话让姬雪颜哑口无言,有些事她明知故问,试图纠缠换来一个可以得到公平的机会。
又转头将一切全推卸给了姬虞南:“我是被蒙蔽了双眼。”
“大姐又何必自欺欺人,我有今日,是我应该的,而你,只是选错了人,赌输了,怨不得旁人,莫要将最后一点情分都磨掉了,皇上可不会再纵容姑息。”
姬云和点到为止,上了马车飞快离去。
当晚
姬雪颜就被圈禁,门口还有侍卫看守,一同被禁足的还有姬虞南,不同于姬雪颜的安静。
他扯着嗓子骂人,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侍卫听不下去了,提着鞭子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惨叫声,再渐渐地求饶声。
直到了后半夜声音弱了,只剩下卑微的哭声。
自此以后再也听不见辱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