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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眼眶，眼里蓄满泪水，却倔犟的不肯落下。
“阿汀，为什么？”
我轻叹了口气，沉默着没说话。
真相早就摆在眼前了，只是红月不肯相信而已。
凉汀声音冷淡：“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说罢，便甩袖而去。
红月回头看了我一眼，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随后趁侍卫不注意，拔剑自刎了。
一瞬间，血光四溅。
我抬手擦掉溅在脸上的几滴血，吩咐道：“把尸体给陆栾送去。”
好歹喜欢一场，至少能见最后一面。
两国交战的前一天晚上，陆栾出现在我的住处。
神色慌张的拽住我：“凉国这一仗一定会输，到时候所有皇室都会死，你现在赶紧跟我走。”
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我为什么要走？”
陆栾满脸急色：“乔熏，别在赌气了，你跟我走，我一定会护好你的。”
我笑了笑：“我知道凉国这一仗一定会输。”
“凉国本就内外腐败，酒肉池林，即使你们不来攻打，他们也撑不到多久了。”
“恐怕现在凉国王已经吓得出逃了吧？”
“倒是可惜了凉汀，是个有血性的人。”
陆栾讷讷的张着嘴：“你”
我贴着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陆栾，红月死了，你有没有想过下一个就是你了？”
陆栾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我没理会他怎么想，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
前方传来战报，凉国不敌京都大军，已经被打的丢弃盔甲。
凉国皇室现在乱成一团，凉国王已经丢城出逃了。
凉汀拼尽全力，却也战死沙场。
得知这些后，我闭了闭眼。
邺城覆灭的场景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战争中，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陆栾重新站到我面前，作为胜利者，身上依旧意气风发。
他身上穿着铠甲，脸上的血迹都没擦干。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当初送我的那个玉佩，
“这只玉佩，我还是想送你”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你能不能不恨我。”他的语气带着低落和不安。
“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祈求卑微，就像当初我躺在那场大火中，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
他上前，拉住我的手：“我知道我之前错的有多离谱，可是我能改。”
“我都改，只要你别离开我，求你了。”
“我会对你好，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抬眸望着他，平静的说道：“陆栾，你还记得十年前的邺城吗？”
陆栾愣在原地，我知道他想起来了。
“我是邺城唯一的幸存者，我是邺城孤儿。”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喃喃说道：“乔熏”
“十年前邺城屠城是你下的令吧。”
“说来原因也是可笑，竟然是为你的心爱人红月抓一只狐狸。”
“竟然能不顾全城上千人的性命，陆栾你根本没有心。”
陆栾的脸色苍白，身子竟摇摇欲坠。
他双唇颤抖着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邺城覆灭后，我就四处流浪，直到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我报仇的机会来了。”
“其实我爱你都是装的，为的不过是让你感受撕心裂肺的痛。”
“我处心积虑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要让你们自食恶果。”
陆栾摇着头，脸色近乎透明，哽咽着声音：“乔熏，求你了，别说了，别说了。”
我哑然失笑：“知道为什么我不对你动手吗？”
他盯着我的眼睛，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陆栾，刀一寸寸的剐在心上，疼吧？”
“我要让你一直活在愧疚里，除非你自己选择去死。”
陆栾转身走了，走之前我看到他的泪顺着脸颊滴落。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行李出发，准备去两国开战的地方，医治伤者。
忙碌让我渐渐遗忘之前的事。
三个月后，京都传来消息，太子暴毙。
听说是自杀。
我抬头看着云朵一朵朵的飘过，但愿下辈子陆栾能做个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