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想避开人群，低着头匆匆走向电梯。
“柳科长。”
陈志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柳青圆耳中。
柳青圆浑身一颤，猛地停下脚步。
“陈…陈副局”
陈志远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更僻静的楼梯间：“耽误柳科长几分钟，聊两句？”
柳青圆内心挣扎，但最终还是挪进了楼梯间。
陈志远没有废话，单刀直入。
“柳科长，刚才在会上，我提到了文件可能被篡改，执行人员可能受到不当压力。”“我想，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更清楚自己在这盘棋里扮演的角色。”
柳青圆脸色更白，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我不是来威胁你的，”陈志远微微摇头，目光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我是来帮你分析局势，帮你找一条生路。”
“汪市长和钱老板他们许诺给你的，是空中楼阁，一旦出了问题他们自保尚且不暇。”
“你很清楚第一个被推出去人会是谁对吧。”
陈志远看着柳青圆眼中瞬间涌上的恐惧，并没有怜香惜玉，继续说道：“宏远的马强，嚣张跋扈，最后怎么样？”
“直接畏罪自杀。”
“你呢柳科长？我知道你伪造了我的签名，但这步棋太险，你始终都没有把文件交上去，对吗？”
柳青圆十分震惊的看向陈志远。
因为这件事儿她谁都没说，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看着柳青圆的表情，陈志远知道自己炸出来了真相。
他知道个屁，只是合理推理。
没想到还真对了。
“现在还有一个机会，你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个相对好结局的机会。”
“什么？”
“主动站出来，向组织说明情况。”
“把你所知道的，是谁给你下达的指令，无论是口头授意，还是文件是如何在你不知情或被迫的情况下被替换的。”
“总之你把整个过程，原原本本交代清楚。包括你感受到的压力，他们许诺的好处或者威胁。”
“这些，都是你被胁迫、被利用的证据，可以算作你的立功表现！”
陈志远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陈志远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提供的是真实、关键的信息，帮助查明安泰项目的真相，我会尽全力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至少，可以帮你调离这个是非之地，到一个相对安稳、远离风暴中心的岗位。你还有家庭，有孩子，为自己，也为他们，想一想。”
“认清局势，柳科长。”
“是继续当别人的棋子，随时可能被牺牲掉？还是抓住这唯一的生路，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柳青圆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陈志远最后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光。
再也支撑不住，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泪水汹涌而出。
“陈副局…我我都说”
“我全部都告诉你这件事，其实是我的错。”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
“是…是刘局长…他跟我说，本来副局长的位置该我坐的，是你靠关系上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