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整个王屯都被照得通亮通亮的。
张素兰猛地睁开眼，她揉了揉，瞧了眼身旁，“大军？”
见自己男人不在炕上，她坐起来，朝外屋喊了一声，“王大军？”
只见门缝有光亮，张素兰起身，她来到外屋。灯光下，王大军背对着她，屋子里充满了烟雾。
圆桌上摆着烟灰缸，里面横七竖八地插满了烟头，王大军脚下也扔着四五个，只抽了半截的香烟。
“你咋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抽这么多烟干嘛？”
张素兰走上前，看着愁眉紧锁的王大军，“你，你是不是有啥事啊？这两天我看你总是魂不守舍的，你咋了？”
“素兰！我”
王大军慢慢地抬起头，他眉头紧锁，皱成了个川字，欲言又止，“我”
张素兰紧张地拉过来凳子，坐在了他身旁，“大军，你想说啥就说你跟我还吞吞吐吐干啥？”
咽了两口唾沫的王大军，笑了下，“也，也没啥事哈！”
他说着，面容突然很正式地看着媳妇张素兰，“调查组要来咱们村了。”
“啥？啥调查组啊？调查啥的？”张素兰像是感觉到什么，她伸手，一把抓住王大军的手。
“江晋不是一直在找我们王屯麻烦吗说什么河堤有问题，哈！还真的被他找出问题了，河堤河堤质量有问题！”
王大军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他手颤抖着，从一旁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那个那个调查组就是调查这个的。”
看着自己男人，点着了打火机，张素兰忙问：“你，你的意思？”
“嗯！”
吧嗒了两口，王大军低着头，吐了口烟。
他看着，喷到桌面而升腾起的烟雾，王大军无奈地笑了下，“这件事可能，可能会”
“和你有关？”
张素兰双手握住了王大军的手，她担心地看着对方，“你，你说话啊？这这事真的跟你有关嘛？”
王大军颤抖地将烟放到嘴里，他皱着眉，用力地吸了两口，“怎么说呢我，我可能，可能会进去！”
“啥！”
张素兰表情瞬间就凝固了一样，她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对方，足足地呆滞了十几秒，“啥，啥叫进去啊？你，你去哪？啊？说话啊？你，你要去哪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泪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
王大军惨笑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媳妇，他的手举到对方脸前，可却又慢慢地收了回来，“素兰我，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他的手捂住额头，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哭腔，只能把脸埋在手掌的阴影中，“对不起！我，我，我可能要，要蹲大牢了！”
“为啥啊？为啥啊？”
张素兰双手抓着王大军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你，你为啥啊？你，你为啥要去蹲大牢呢？这这跟你啥关系啊？”
“是我！”
王大军突然抬起头，他大声地喊道：“是我贪污了钱！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