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凌晨两点,酒精还在血管里燃烧,我踩着不太稳的步伐走向家门。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顾煜城打来的。我冷笑一声,关掉手机。
结婚三个月,他从没问过我去哪里,今晚倒是关心起来了。
电梯停在二十八楼,我掏出钥匙,却发现门锁已经换了。
顾煜城！我用力拍门,开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顾煜城冷峻的脸出现在门缝里。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头发有些凌乱,显然刚从床上起来。
叶清歌,你还知道回来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怒火。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推门想进去,却被他挡住了。
凌晨两点,满身酒气,你觉得合适吗
我去蹦迪怎么了我又没有出轨,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顾煜城的眼神更冷了：叶清歌,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顾煜城,你还记得我是你妻子啊那你告诉我,我们结婚这三个月,你回过几次家
他沉默了。
一次都没有。我自问自答,每天晚上八点之前,你肯定不在家。周末也是如此。我一个人在家里等你,等得快发疯了,所以我出去玩一下不行吗
工作很忙。他说。
工作忙还是白月光回国了,你忙着陪她
顾煜城的脸色瞬间变了：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顾煜城,沈曼青回国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是今晚九点,你和她在咖啡厅的照片。你告诉我,这叫工作
照片里,顾煜城和一个长发女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女人低着头在哭,他伸手递给她纸巾,眼神温柔得让我心疼。
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顾煜城。
对我的时候,他永远是冷漠的,疏离的,仿佛我是一个陌生人。
叶清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冷笑,那是哪样顾煜城,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过会好好对我。可是这三个月,你做到了吗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现在她回来了,你就更不需要我了,对吗所以你换了门锁,想把我关在门外
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一下。顾煜城说,叶清歌,你这样很不像话。
我不像话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顾煜城,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像话你冷落我三个月,现在我出去玩一下,你就说我不像话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四周陷入黑暗。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叶清歌,我们冷静一下。顾煜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冷静我已经冷静了三个月了。我转身就走,顾煜城,既然你不让我进门,那我就不回来了。
你要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顾煜城追了出来：叶清歌,你给我回来！
但我已经进了电梯,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门慢慢合上,我看见顾煜城站在门外,脸色铁青。
我想,这可能是我们婚姻的结束。
第二章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叶家别墅门前,犹豫了很久才按门铃。
开门的是保姆张阿姨,她看见我很惊讶：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我爸妈在家吗
老爷在书房,太太在楼上休息。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客厅,熟悉的环境让我有些恍惚。
三个月前,我就是从这里出嫁的。那时候穿着洁白的婚纱,满心期待地以为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现在看来,真是太天真了。
清歌爸爸叶振华从书房走出来,看见我的行李箱,皱了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爸,我想在家住几天。
和顾煜城吵架了
我点了点头。
叶振华的脸色沉了下来：叶清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顾家和我们叶家的合作刚刚开始,你现在回娘家,是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爸,我只是想回家住几天。
不行。叶振华断然拒绝,你是顾家的媳妇,有什么问题应该在顾家解决,而不是跑回娘家。
可是他不让我进门。
那就是你的问题。叶振华看着我,眼神严厉,清歌,你要记住,你嫁给顾煜城,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叶家的未来。如果你搞砸了这桩婚姻,叶家会失去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我愣了愣：爸,你的意思是,我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不是交易,是联姻。叶振华纠正我,清歌,你从小就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从来不是为了爱情。顾煜城的条件很好,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
可是他不爱我。
爱情是可以培养的。叶振华说,你要学会经营婚姻,而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这时候,妈妈李慧玲从楼上下来了。她穿着丝绸睡衣,脸上敷着面膜,看见我有些意外。
清歌,你怎么回来了
妈,我和顾煜城吵架了。
李慧玲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但是你不能因为吵架就回娘家,这样会让婆家看不起的。
妈,你也这么想
清歌,你要明白,女人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李慧玲语重心长地说,顾煜城是个好男人,你要学会包容他,理解他。
好男人
我想起昨晚他和沈曼青在咖啡厅的温柔模样,心里一阵讽刺。
妈,如果他心里有别的女人呢
李慧玲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的初恋回国了,昨晚他们见面了。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钟。
叶振华开口了：清歌,男人有前任是很正常的事情。重要的是,他娶的是你。
可是他对我很冷漠。
那你就要想办法让他对你不冷漠。李慧玲说,清歌,你要学会做一个好妻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我突然觉得很累。
从小到大,我都是按照他们的要求生活的。学他们希望我学的专业,交他们满意的朋友,嫁他们选择的男人。
现在他们还要求我做一个完美的妻子,即使丈夫不爱我。
清歌,你听妈妈的话,收拾一下就回去吧。李慧玲拍拍我的手,和丈夫吵架,最忌讳的就是让娘家人知道。这样会让他觉得你没有把他当作最亲近的人。
是啊,你应该回去和顾煜城好好谈谈。叶振华也说,如果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关起门来解决。
我看着爸爸妈妈,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在他们眼里,我从来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叶家的一枚棋子。
他们关心的不是我过得好不好,而是我能不能为叶家带来利益。
我知道了。我拖起行李箱,我这就走。
第三章
我没有回顾煜城那里,而是去了市中心的酒店。
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前台小姐看了看我的身份证,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结婚戒指,表情有些奇怪。
需要开两间房吗她问。
不需要,就一间。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按下十六楼的按钮。
电梯里很安静,只有上升时的轻微震动声。我看着电梯壁上的镜子,里面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疲惫,完全不像一个新婚三个月的幸福妻子。
房间很大,落地窗正对着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闪烁,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一个家庭,都有不同的故事。
我站在窗前,想起三个月前的婚礼。
那时候顾煜城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红毯的另一端等我。他很英俊,身材高挺,是每个女人都会心动的男人。
当我穿着婚纱走向他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感叹我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
只有我知道,他的眼神里没有爱意,只有责任。
婚礼结束后,我们回到了他为我准备的新房。那是一套高档公寓,装修得很精致,但是没有一点家的温暖。
新婚夜,他对我说：叶清歌,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的婚姻是基于两个家族的合作。我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但是请不要期待太多。
我当时以为,只要时间长了,我们总能产生感情的。
现在看来,我错了。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叶小姐,我是顾先生的秘书林助理。
有什么事吗
顾先生让我问您,您现在在哪里
我冷笑一声：关他什么事
叶小姐,顾先生很担心您的安全。
担心我的安全我觉得很好笑,如果他真的担心,昨晚就不会把我关在门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叶小姐,昨晚的事情可能有误会。顾先生希望您能回家,他想和您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说,告诉他,我在外面很好,他不用担心。
我挂了电话,关了机。
不到十分钟,酒店的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服务员,打开门却看见顾煜城站在门外。
他还是昨晚那身深蓝色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很匆忙的样子。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助理查到的。他走进房间,环视了一圈,叶清歌,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这和你有关系吗
顾煜城看着我,眼神复杂：叶清歌,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转身想回房间,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叶清歌,昨晚的事情,我承认我做得不对。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道歉。
但是你也有问题。他继续说,凌晨两点回家,满身酒气,这不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那一个妻子应该做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在家里等你吗等你工作到深夜,等你和前任约会,等你想起家里还有个妻子
顾煜城的脸色沉了下来：叶清歌,我和沈曼青只是朋友。
朋友我冷笑,顾煜城,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一个男人深夜和前任单独见面,还给人家递纸巾,这叫朋友
她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帮助。
什么困难
顾煜城沉默了。
你不说是吧我点点头,那就证明这件事不能告诉我这个妻子,对吗
叶清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
我刻薄我的声音提高了,顾煜城,我们结婚三个月,你有几天是正常时间回家的你有多少次主动和我说话你有多少次关心过我在做什么现在我质疑你和前任的关系,你就说我刻薄
顾煜城被我问得无话可说。
第四章
叶清歌,我承认我忽略了你。顾煜城坐在沙发上,声音很低,但是我以为你能理解。
理解什么
理解我需要时间适应这段婚姻。他看着我,眼神有些疲惫,叶清歌,我们的婚姻来得太突然了。三个月前我们还是陌生人,突然就要生活在一起,扮演夫妻的角色。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
我愣了一下。
确实,我们的婚姻很突然。两个家族为了生意上的合作,决定让我们结婚。从订婚到结婚,总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期间我们见过几次面,都是在长辈的安排下,吃饭聊天,了解彼此的基本情况。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他来说,这段婚姻竟然这么困难。
那沈曼青呢我问,她对你来说也很困难吗
顾煜城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叶清歌,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提她
为什么不能提她是你的初恋,现在又回国了,你们昨晚还见面了。作为你的妻子,我难道不应该关心这件事
她只是遇到了一些困难。
什么困难我追问,顾煜城,你既然说我们是夫妻,那就应该对我坦诚。她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你深夜去安慰
顾煜城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她的父亲生病了,需要一大笔医疗费。她想向我借钱。
我心里一惊：你借给她了
还没有。顾煜城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叶清歌,这不是小数目。而且她是我的前任,如果我贸然借钱给她,会让别人怎么想会让你怎么想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感动。
至少他还会考虑我的感受。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顾煜城看着我,叶清歌,如果我借钱给她,你会介意吗
这个问题让我很意外。
我以为他会不顾我的感受,直接借钱给沈曼青。没想到他会征求我的意见。
多少钱我问。
五十万。
五十万,对于顾家来说不算什么,但也不是小数目。
她不能向银行贷款吗
她现在的收入不稳定,银行不会放贷。顾煜城说,而且她父亲的病情比较紧急,需要尽快治疗。
我沉默了。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沈曼青是顾煜城的初恋,我不应该让他们有任何经济上的往来。
但是感情上,我又觉得自己很小气。毕竟是救命的钱,如果因为我的阻止,导致沈曼青的父亲错过最佳治疗时机,我会心理不安的。
你想借给她吗我问。
顾煜城点了点头：她父亲当年对我很好,如果不是家里反对,我们可能早就结婚了。现在他生病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如果不是家里反对,他们可能早就结婚了。
那我算什么一个替代品吗
叶清歌,你怎么了顾煜城注意到我的表情变了。
没什么。我强忍着心里的酸涩,你想借就借吧,反正那是你的钱。
叶清歌,我们是夫妻,这是我们的钱。
是吗我冷笑,那我花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过这句话
顾煜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顾煜城,我们结婚三个月了,你知道我买过什么东西吗你知道我的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吗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道,对吗我继续说,因为你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我的生活,我的喜好,我的朋友,你都不感兴趣。但是沈曼青一出现困难,你立刻就想到了我们的钱。
叶清歌,事情不是这样的。
是什么样的我看着他,顾煜城,你心里只有她,对吗
第五章
顾煜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明白了。我转身走向衣柜,开始收拾东西。
你要干什么
离婚。我头也不回地说,顾煜城,我们离婚吧。
身后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顾煜城站了起来：叶清歌,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律师的电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律师,明天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手机还没拨通,就被顾煜城抢了过去。
叶清歌,你冷静一点。他抓着我的手腕,力气很大,我们不能离婚。
为什么不能我挣扎着想拿回手机,你不爱我,我也不想继续这段没有爱情的婚姻。离婚对我们都好。
你想过后果吗顾煜城的声音很冷,如果我们离婚,叶家和顾家的合作就会破裂。你父亲会失去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叶家的生意会受到很大影响。
那又怎样
你父亲会原谅你吗顾煜城盯着我,叶清歌,你从小就是叶家的掌上明珠,你的父母对你寄予厚望。如果因为你的任性,导致叶家蒙受巨大损失,你觉得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吗
我愣了一下。
刚才在叶家的时候,爸爸妈妈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在他们眼里,我的婚姻是为了叶家的利益服务的。
如果我离婚,他们确实不会原谅我。
而且,顾煜城继续说,离婚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一个结婚三个月就离婚的女人,以后还有谁敢娶
我不需要别人娶。我说,我可以一个人生活。
用什么生活顾煜城冷笑,叶清歌,你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保护下长大的,你有工作能力吗你能养活自己吗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
确实,我从来没有独立生活过。大学毕业后,我本来想找工作的,但是爸爸说女孩子不需要太辛苦,让我在家里帮忙管理一些慈善基金就好了。
所以我没有正式的工作,没有固定的收入,生活费都是爸爸给的。
如果我离婚,又和家里闹翻了,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但是我不想示弱。
我可以学。我倔强地说,我可以找工作,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学什么找什么工作顾煜城步步紧逼,叶清歌,你要现实一点。离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至少我不用看着自己的丈夫惦记着别的女人。
顾煜城的脸色变了：叶清歌,我再说一遍,我和沈曼青只是朋友。
朋友会在深夜单独见面朋友会为了对方的困难彻夜难眠朋友会在妻子质疑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维护对方
我没有维护她。
没有吗我冷笑,顾煜城,从我提到她的名字开始,你就在为她辩护。你说她只是遇到了困难,你说她父亲需要救治,你说你不能见死不救。你有为我说过一句话吗
顾煜城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顾煜城,我不傻。我看着他,一个男人愿意为哪个女人花钱,愿意为哪个女人牺牲,就说明他爱的是谁。你心里有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因为我已经结婚了。顾煜城终于说出了实话,叶清歌,不管我心里想什么,我都已经是你的丈夫了。我不会背叛婚姻。
不会背叛婚姻我觉得很讽刺,顾煜城,你觉得只有身体出轨才叫背叛吗心里想着别的女人,这不是背叛吗
他沉默了。
算了。我突然觉得很累,顾煜城,你说得对,离婚对我确实没有好处。但是继续这段婚姻,对我来说更痛苦。
叶清歌……
你借钱给她吧。我打断了他,五十万是吧我同意了。
顾煜城愣了一下：你真的同意
嗯。我点点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今以后,我们分房睡。你住主卧,我住次卧。除了在外人面前,我们不需要扮演恩爱夫妻。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互不干涉。
第六章
顾煜城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可以。
那我们回去吧。我收拾好东西,拿起行李箱。
叶清歌,顾煜城突然叫住我,你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我。
我想了想：后悔啊。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顾煜城的脸色有些难看：那现在呢你想离开吗
想。我坦诚地说,但是我离不开,不是吗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我直接去了次卧,关上门,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我洗漱完毕,走出房间,发现客厅里很安静。顾煜城应该已经去公司了。
冰箱里有张阿姨准备的食材,我随便做了点吃的。
正吃着,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快递,打开门却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外。
她很漂亮,长发飘逸,皮肤白皙,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和黑色的长裙,气质很温柔。
请问你是
我是沈曼青。她微笑着说,你应该就是清歌吧
沈曼青。
顾煜城的初恋。
我在心里快速调整了一下情绪,也笑了笑：你好,请进。
沈曼青走进客厅,环视了一圈：房子装修得很漂亮,很有品味。
谢谢。我给她倒了杯水,你找顾煜城吗他不在家。
我知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沈曼青接过水杯,清歌,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关于昨晚的事情。沈曼青放下水杯,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我知道煜城昨晚和你因为我的事情发生了争执,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我坐在她对面,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但是起因是我。沈曼青低下头,清歌,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和煜城真的只是朋友。
是吗我淡淡地说,那你觉得我误会了什么
你可能以为我回国是为了破坏你们的婚姻。沈曼青看着我,眼神很诚恳,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我回国是因为我父亲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我听说了,五十万的医疗费。
沈曼青愣了一下：煜城告诉你了
嗯,他还问我同不同意借钱给你。
那你……
我同意了。我看着她,毕竟是救命的钱。
沈曼青的眼睛瞬间红了：清歌,谢谢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和顾煜城是什么时候分手的我突然问。
沈曼青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意外：三年前。
为什么分手
因为我们的家庭背景差距太大。沈曼青苦笑,我家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而煜城是顾家的继承人。他的家人不接受我。
那你们相爱吗
这个问题让沈曼青沉默了很久。
爱过。她最后说,我们都很爱对方。分手的时候,我们都哭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但是现在呢我继续问,你还爱他吗
沈曼青看着我,眼神复杂：清歌,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为什么
因为不管我怎么回答,都会让你不舒服。沈曼青说,如果我说爱,你会觉得我是第三者。如果我说不爱,你会觉得我在撒谎。
她说得对。
那我换个问题。我看着她,如果顾煜城没有结婚,你们会复合吗
沈曼青又沉默了。
会。她最后诚实地说,如果他没有结婚,如果我们还有机会,我想我们会复合的。
这句话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但是他已经结婚了。沈曼青继续说,而且他娶的是你。清歌,我不会做破坏别人婚姻的事情。
是吗我冷笑,可是你已经做了。
什么意思
沈曼青,你觉得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还爱着别人,会是什么感受我看着她,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们婚姻的破坏。
沈曼青的脸色变了：清歌,我……
我知道你没有主观恶意。我打断她,但是客观上,你确实影响了我们的婚姻。昨晚顾煜城为了见你,连家都不回。今天他为了借钱给你,和我大吵一架。你说这不是破坏是什么
我可以拒绝他的帮助。沈曼青急忙说,我可以想别的办法。
然后呢然后他会更心疼你,更觉得亏欠你。我摇摇头,沈曼青,你太了解他了。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怎么让他心软。
我没有故意这样做。
我知道。我站起来,但是结果是一样的。
沈曼青也站了起来,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清歌,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离开。我直视着她,离开这个城市,离开顾煜城的生活。
可是我父亲……
钱我们会借给你,但是条件是你拿到钱就离开。
沈曼青愣了一下：这是煜城的意思
不,这是我的意思。我说,但是我想他会同意的。
第七章
沈曼青走后,我坐在客厅里发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开始点亮。
我想起刚才和沈曼青的对话,心情很复杂。
她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温柔、善良、懂事。难怪顾煜城会爱上她。
但是正因为她这么好,我才更觉得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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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煜城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做晚饭。
今天沈曼青来过了。我头也不回地说。
顾煜城的脚步停住了：她来做什么
来感谢我同意借钱给她,顺便澄清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转过身看着他,她说你们只是朋友。
确实只是朋友。
是吗我走到他面前,顾煜城,如果我没有嫁给你,你会和她复合吗
顾煜城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有意义。我坚持,回答我,如果我没有嫁给你,你会和她复合吗
顾煜城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可能会。
可能
会。他改口,如果你没有嫁给我,如果我们还有机会,我可能会和她复合。
这句话让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我转身回到厨房,饭快好了,你去洗手吧。
叶清歌……
我没事。我背对着他,我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想确认一下。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
气氛很压抑,只能听到餐具碰撞的声音。
钱什么时候给她我突然问。
明天。顾煜城说,我已经让林助理准备了。
我有一个条件。
顾煜城看着我：什么条件
让她拿到钱就离开这个城市。
什么顾煜城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叶清歌,你在说什么
我说让她离开。我平静地重复,顾煜城,既然你选择了和我结婚,就应该和过去做个了断。她的存在只会让我们的婚姻更加困难。
叶清歌,你不能这样。顾煜城放下筷子,沈曼青刚回国,她父亲又生病了,她需要留在这里照顾父亲。
她可以把父亲接到别的城市治疗。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顾煜城的声音提高了,叶清歌,那是她的家,她的父亲,你凭什么让她离开
凭我是你的妻子。我看着他,顾煜城,我没有要求你断绝和她的联系,我只是要求她离开这个城市。这个要求过分吗
过分。顾煜城断然说道,叶清歌,我不会同意的。
那就算了。我站起来,钱你也别借了。
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愿意让她离开,那我就收回同意借钱的决定。我收拾碗筷,你想帮她可以,但是不能用我们家的钱。
叶清歌,你不能这样！顾煜城也站了起来,那是救命的钱！
那又怎样我冷冷地看着他,顾煜城,你想救她可以,用你自己的钱救。我们已经说好了分开生活,那我们的财产也应该分开。
我们是夫妻,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也是我的钱。
是吗我冷笑,那我花钱的时候,你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我买衣服买包包的时候,你关心过吗现在轮到你花钱了,就想起我们是夫妻了
顾煜城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顾煜城,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看着他,你是选择你的妻子,还是选择你的初恋
叶清歌,你为什么要逼我做选择
因为你必须做选择。我的声音很平静,一个男人不能同时拥有妻子和初恋,不能在享受婚姻的同时,还惦记着别的女人。
我没有惦记她。
没有吗我拿出手机,翻出昨晚拍的照片,这张照片里,你看她的眼神像是没有惦记的样子吗
照片里,顾煜城看着沈曼青的眼神确实很温柔,充满了怜惜和关怀。
这是他从来没有用过的眼神看我。
顾煜城看着照片,脸色变得很难看：叶清歌,你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是有人拍到了发给我的。我收起手机,顾煜城,现在你还想否认吗
第八章
顾煜城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叶清歌,我承认我对她还有感情。但是我已经娶了你,我不会做出轨的事情。
感情出轨就不是出轨了吗我看着他,顾煜城,你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却要我安心做你的妻子,你觉得这公平吗
那你想怎么办顾煜城问,离婚吗我们昨天不是已经谈过了吗离婚对你没有好处。
是没有好处。我点点头,但是继续这样下去,对我来说是煎熬。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顾煜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和过去做个了断,愿意认真经营我们的婚姻,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意思
断绝和沈曼青的联系,不再见她,不再联系她,不再关心她的事情。我一字一句地说,把心思放在我们的婚姻上,学着去爱我,或者至少尊重我。
顾煜城的脸色变了：叶清歌,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最后通牒。我看着他,你只能选一个,要么选择我,要么选择她。不能两个都要。
如果我不选择呢
那我就离婚。我说,不管代价有多大,我都要离婚。
你不是说离婚对你没有好处吗
确实没有好处。我笑了,但是顾煜城,有些事情比利益更重要。比如尊严,比如自爱。
顾煜城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可悲的女人。我继续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爱着别的女人,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感谢他没有身体出轨。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叶清歌……
你考虑一下吧。我转身往楼上走,明天给我答案。
回到次卧,我锁上门,倒在床上。
心里很乱,也很累。
其实我知道,以顾煜城对沈曼青的感情,他不可能真的断绝联系。
但是我必须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他选择了我,那我们还有可能拥有一个正常的婚姻。
如果他选择了她,那我就彻底死心,去争取离婚。
手机响了,是闺蜜苏晴的电话。
清歌,你怎么样昨天你发朋友圈说心情不好,我一直很担心。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什么苏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那个男人居然心里还有别的女人清歌,你怎么能忍受这种事情
我也忍受不了,所以给了他最后通牒。
然后呢他怎么说
还没说,明天给答案。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清歌,你觉得他会选择你吗
这个问题我不敢回答。
理智告诉我,顾煜城不会选择我。他对沈曼青的感情太深了,三年的分离都没有让他忘记,现在突然要他断绝联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感情上,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不知道。我说,看明天吧。
清歌,如果他选择了那个女人,你真的要离婚吗
嗯。
那你想好后路了吗苏晴担心地问,你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离婚后怎么生活
我可以学啊。我说,我又不是废物,找个工作还是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苦,突然要独立生活,会很难适应的。
苏晴说得对。
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晴晴,如果我真的离婚了,我能不能先在你那里住一段时间
当然可以。苏晴毫不犹豫地说,我家就是你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闺蜜啊。苏晴说,不过清歌,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婚姻不容易,能挽救还是尽量挽救。
我知道。我说,但是如果挽救不了呢
那就离婚。苏晴的声音很坚定,清歌,你要记住,女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委屈自己。如果一段婚姻让你痛苦,那就结束它。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外面传来顾煜城的脚步声,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显然也很烦躁。
我想,他现在一定很纠结吧。
一边是家族的利益和责任,一边是心里的真爱。
不管他选择哪一个,都会很痛苦。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顾煜城已经去公司了。
餐桌上放着他写的纸条：我需要多一点时间考虑,今晚给你答案。
我看着这张纸条,心情很复杂。
其实他需要时间考虑,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如果他真的爱我,愿意为了我放弃沈曼青,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久。
但我还是决定等到今晚。
下午的时候,沈曼青又来了。
这次她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清歌,我想和你谈谈。她一开口,声音就有些哽咽。
进来吧。我让她坐下,要喝什么
不用了。沈曼青摇摇头,清歌,昨天煜城找我了。
我的心跳加快了：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要求他在我和你之间做选择。沈曼青看着我,清歌,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我平静地说,一个妻子要求丈夫专一,这很过分吗
但是他很痛苦。沈曼青的眼泪流了下来,清歌,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我楼下坐着,从十点坐到凌晨三点。
我愣了一下：他去找你了
他没有上楼,就在楼下坐着。沈曼青抽泣着说,我从窗户看见他的车,想下去找他,但是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下去了,他会更痛苦。沈曼青看着我,清歌,他现在很矛盾,一边是对你的责任,一边是对我的感情。这种矛盾正在折磨着他。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痛。
原来昨晚顾煜城并没有在家考虑,而是去了沈曼青那里。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强忍着心里的痛苦,想让我主动放弃,成全你们
不是的。沈曼青急忙摇头,清歌,我是来告诉你,我决定离开了。
什么
我决定离开这个城市,离开煜城的生活。沈曼青擦掉眼泪,清歌,你说得对,我的存在确实影响了你们的婚姻。我不应该让他这么痛苦。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父亲的病可以转到别的城市治疗。沈曼青继续说,我会带他去上海,那里的医疗条件也很好。
你真的决定了
嗯。沈曼青点点头,清歌,我希望你能善待煜城。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只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太深了,让他一时难以放下。但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那钱呢我问,你父亲的医疗费。
我会想别的办法。沈曼青说,我不能再接受你们的帮助了。
沈曼青。我叫住了她,钱你还是拿着吧。
什么
五十万,我们会按照约定借给你。我看着她,但是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离开这个城市,不要再回来了。
沈曼青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记住了。谢谢你,清歌。
不用谢我。我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
沈曼青走后,我坐在客厅里,心情五味杂陈。
说不嫉妒是假的,但是我对她也有一些敬佩。
至少她有勇气做出选择,有勇气为了别人的幸福而放弃自己的感情。
晚上七点,顾煜城回来了。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里有血丝,显然一夜没睡好。
我考虑好了。他坐在我对面,声音有些沙哑。
说吧。我的心跳得很快。
叶清歌,我选择你。他看着我,我会断绝和沈曼青的联系,专心经营我们的婚姻。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真的会选择我。
你确定
确定。顾煜城点点头,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做得不对,忽略了你的感受。从今以后,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
那沈曼青呢
我会和她说清楚,让她不要再联系我。顾煜城说,钱我们还是会借给她,但是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往来。
我看着他,心里既高兴又怀疑。
顾煜城,你不会后悔吗
不会。他说,叶清歌,我们既然结婚了,就应该认真对待这段婚姻。我以前的想法确实有问题,但是我会改的。
那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伸出手,从今天开始,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顾煜城握住了我的手：好。
如今我们两人过着幸福的生活,至少是自己心中的那种幸福。
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