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太子妃为何不侍寝 > 第66章  寻欢报复

秋日,午后的阳光最好。
听喜晴说后花园的菊花开得正盛,五颜六色的,什么品种都有,不比御花园里的差。
江箐珂午睡过后,便来后花园闲逛。
远远的,她听到亭子那边传来琴声。
也不知是天气使然,琴声哀哀切切,听起来好不凄美哀婉,与满园秋色相映,倒应了那句自古逢秋悲寂寥的话。
江箐珂顺着抄手游廊,闲庭信步地朝那观锦亭而去。
随着她的步子越走越近,在与穆汐目光隔空相对的那瞬,本是轻缓如泣的琴声,突然就变了调性。
素手拨弦,裂帛之声猛然炸响,如霜刃破空,随着秋风带着一股浓浓的恨意和寒气扑面而来,听得人很是不快。
待踏进亭内,琴声停歇,穆侧妃与徐才人一同起身,朝江箐珂盈盈一礼。
“妹妹见过太子妃。”
徐才人声音娇娇柔柔的,仍是那副羞涩单纯的可爱模样。
“正好我同穆姐姐在煮菊花茶,这功夫也煮好了,太子妃坐下一起喝几杯吧。”
穆汐面色平静无异,抬手做出请的手势。
江箐珂红唇莞尔,毫不推脱地直接落座。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石桌上摆放着几样茶菓子,一旁的小炭炉上水煮得正沸,咕嘟咕嘟的,水气蒸腾缭绕,氤氲着淡淡的菊花香。
穆汐轻轻挥了下手,煮茶的两名婢女领命退下。
弹琴的柔荑素手拿起茶舀子,另一只手则拖着那繁赘的衣袖,优雅娴静地给江箐珂的茶盏里添着菊花茶。
也不知是不是休息不好,今日的穆汐气色不大好。
白皙如瓷的一张脸,看起来虚弱且没有血气,唯有涂了唇脂的两瓣带着点颜色。
一朵菊花浮在茶盏之中,穆汐恭敬地将其推送到江箐珂的面前。
秋日的第一盏菊花茶,由她先饮。
江箐珂抿了一口,满嘴飘香,是淡淡的菊花香。
整个过程,穆汐始终低垂着眉眼,恭恭敬敬地,不曾多瞧江箐珂一眼。
江箐珂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穆汐来。
穆汐在给徐才人添茶。
举手抬足间,衣袖顺着她的手臂滑落,露出皓腕。
只是打眼那么一瞧,瞳孔骤缩,江箐珂的目光凝滞在那处。
好好的右手腕内侧,一条接一条的疤痕,如鱼鳞般排列,看得人触目惊心。
有些疤痕上还有血痂,深深浅浅的,看得出都是近期刚割出的伤。
目光移转,江箐珂又看向穆汐的左手。
白色布帛隐在衣袖里,一层又一层地缠在手腕上。
美眸半眯,江箐珂启唇问:“穆侧妃的手怎么了?”
闻言,穆汐立马将衣袖放下遮掩。
她浅浅勾唇,对江箐珂用手语比划了一番。
一旁的女婢甚是机灵地移步上前,替她代言。
“启禀太子妃,穆侧妃说并无大碍,只是昨夜不小心被碎了的茶盏割到手腕而已。”
“伤得可严重?”江箐珂问。
那女婢脆生生地回道:“太子妃放心,侧妃并未伤到要害,且已经上过药包扎好了,修养些时日即可。”
“可叫太医瞧过了?”
女婢颔首回话。
“瞧过了,中午太医还来给侧妃换过药了呢。”
江箐珂关切地叮嘱了一句。
“照顾好你家侧妃,回头,我让喜晴送些好的创伤药过去。”
穆汐微微颔首,表达谢意。
只是她眸色清清冷冷,唇角勾起的笑也是浅浅的。
又是那种无法言明的轻蔑和敌意。
“谢谢你们的菊花茶,本宫就不打扰二位妹妹的雅兴了。”
言毕,江箐珂起身离开观锦亭。
后花园里的菊花她赏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穆汐手腕上那一条条可怖的疤痕。
回凤鸾轩的路上,江箐珂猝然想起昨夜之事。
穆汐的婢女说她是昨夜割伤的手腕,而曹公公也是昨夜急匆匆来寻夜颜的
不知这两件事可否有关联。
可夜颜昨晚去的是李玄尧的书房,若是因为穆汐受伤之事被临时叫去,定是要去梧桐苑的。
应该是毫无关联的吧。
到了晚上,曹公公来送话。
“太子妃,殿下派夜颜公子出宫去办事,今晚怕是赶不回来了。”
“夜颜公子让我转告太子妃,早点歇息,不用等他。”
这一夜后,夜颜连着三日没来。
好奇李玄尧到底给夜颜安排了何种任务,白日黑夜地不见人影,江箐珂也堵了李玄尧三天。
可惜,衡帝最近龙体抱恙,李玄尧白日里下朝后,便要去勤政殿,替衡帝批折子,与朝臣议事。
一直到了深夜,李玄尧回到东宫,要么传召徐才人,要么便去穆汐的梧桐苑。
江箐珂若想强行见李玄尧一面儿,得先把一群黑甲卫给撂倒才行。
等得来气,江箐珂次日便出宫去寻江止玩了。
夜色沉静如水,可位于永安坊的萃仙楼里却热闹非凡。
江箐珂贴着小胡子,一身男子打扮,正与江止在此处花天酒地。
萃仙楼里最好的美酒佳肴,江箐珂全点了一遍。
记的当然是东宫太子的账。
而漂亮的花魁娘子们,则有一多半,都叫到了她的雅阁里。
记的是东宫太子的账。
光有美酒和美人,还不够,江箐珂有点了西域舞姬。
记的还是东宫太子的账。
江箐珂就像是撒银子似的,最贵最好的全都要。
她要让李玄尧知道,无视她的代价是什么。
西延将军府反骨小作精,岂能浪得虚名?
铺着西域地毯的雅阁里,灯影摇曳,酒色斑斓,丝竹管弦齐鸣,笙歌鼓乐交织。
西域舞姬穿着露脐的铃铛舞裙,踏着鼓点节奏,个个扭腰晃臀,如蛇般舞姿轻盈曼妙。
跟着江箐珂出宫的谷丰、谷昭,还有几名黑甲卫,就跟进了盘丝洞的唐僧似的,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惶惶不安地被萃仙楼的花魁娘子们抱来蹭去的。
谷丰闭着眼,身体紧绷地站在那里,扬声劝着江箐珂。
“公,公,公子,天色,不不不,不早了!咱咱咱”
话磕巴到一半,花魁娘子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也不知手撩到何处,谷丰跟个虾米是弯腰弓背,发出一声骚气的“啊”。
“公子来嘛,站着这里做什么?”
“一起快活呀。”
那花魁娘子各个跟蛇妖狐仙似的,往谷丰他们身上缠。
“别,别,别碰我!”
谷丰受不了了,推开花魁娘子,几个箭步冲到雅间门外守着去了。
地毯上倒放着一个又一个的空酒壶,江箐珂手撑着头,醉醺醺地看着江止迎合那些花魁娘子们的挑弄,玩得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
盛满酒的玉盏夹在齐胸襦裙的沟壑间,烛光映酒盏里,随着酒液碎成星光。
江止唇角勾着邪肆的笑,眉眼轻浮风流地凑上前去,揽着美人的腰,将玉盏送到嘴边,把酒悉数喝下。
待喝完一轮,他将美人推开,手撑着头,眸眼清明地与江箐珂对视着。
抬手摸了摸她贴的小胡子,扯唇哂笑,似乎觉得江箐珂的扮相很是滑稽又有趣。
可看着看着,胡子摸着摸着,江止眼底的笑意渐退,眼神转而幽深难辨起来。
拇指抚上两瓣红唇,轻轻一带,拭去了她唇上的酒液。
欲望在蠢蠢欲动,江止心头猛力抽跳的那瞬,雅间的门被人推开。
森冷的肃杀之气侵入,曲乐歌舞戛然而止。
江箐珂和江止懒懒地抬眼看去,只见玄色高大的身影提着剑,戴着黑纱帷帽朝他二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