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肉切好的王寡妇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妈,你感冒了么?”王寡妇的大儿子狗剩仰着小脸问道。
王寡妇耸肩,“没感冒,也不知道谁在骂我。”
狗剩于是便背着手要走。
“等等,狗剩,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王寡妇眼睛一斜就瞥见了狗剩手里的东西了。
“没,没什么。”狗剩慌张地将手里的东西往兜里藏。
可哪里还能藏的了,王寡妇一把将狗剩手里拿着的弹弓抢在手里。
“弹弓!”
‘砰’的一声,王寡妇将弹弓摔在地上,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来。
“臭小子,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玩这东西!不知道么?我到底要告诉你多少次你才能长记性?”王寡妇像一只愤怒的大熊一样将王狗剩拽过来,抬起胳膊啪啪啪地甩了狗剩几个耳光。
光是这样,王寡妇还是不解气,他将狗剩的裤子脱下来拿着藤条一遍遍抽打。
“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吗?我说了多少次你们能长记性!”王寡妇嘶吼,语气充满绝望和无助,“你爸爸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他的尸体都没进屯子!我现在想想心里还很痛!你们为什么要走你爸爸的老路!为什么?”
因打猎横死的人不能进屯子,这是屯子一直以来的规矩。
狗剩被按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嘴上依旧倔强,“我要玩弹弓,别的孩子都玩,我也要玩!打黑瞎子赚钱,黑瞎子肉好吃,我以后也要当猎人!”
王寡妇气的不行,将狗剩从地上拽起来就扇耳光,也不知道她扇了多少耳光,狗剩依旧是一声不吭,眼神里充满着倔强。
“哎呀,别打了。”李老头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屋子里的情景他都尽收眼底,想要进去管吧,可又怕王寡妇觉得尴尬。
可不管的话,要是这样一直打,那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别打了。”李老头将孩子扯到一边。
王寡妇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李老头啊,孩子不听话,打了几巴掌。肉还没做好呢,等做好了我给你送去。”
“不用了,我自己拿家做吧。”李老头讪讪地。
王寡妇太可怕了,她怕王寡妇一时想不开在肉里下毒,这吃食他自己回去做吧。
狗剩挣脱束缚,大喊一声,“我去奶奶家!”
然后人便没了影子。
王寡妇瘫坐在地上,许久。
一直到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她才站起来。
狗剩弟弟还饿着肚子呢,她不能倒下。
黄毛子的肉很是鲜美,不柴,不硬,也不骚,哪怕不用重料,也依旧能让人吃的满嘴流油。
今天晚上张彩莲做了一个野猪炖酸菜,大葱炒猪腿,还做了一个凉拌猪耳。
饭桌上,大家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不亦乐乎。
“要是吃的不是高粱米饭而是大米饭那就好了。”周山河一边喝酒一边夹菜,还一边摇头。
“那你可要努力了,我小孙子为这个家可付出太多了。”老太太哼了一声,继续往周峰碗里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