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眠漫不经心的把外卖包装袋拆开:“那你说说——她为什么不会反抗?”
柳在溪张了张嘴,脸一点点红了起来,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愣是墨迹了半晌没出声。
庄雨眠噗嗤一下子笑了:“诶你说你,口口声声跟我讲找到线索了,结果不是在那儿卖关子,而是根本就在装样子呗?”
柳在溪义正词严地摆摆手:“诶呀不是,我只是单纯的说不出来,就是,这话对于一个未满三十的小女孩来说讲出口实在是过于难为情了。”
“我倒是还真没见过你难为情的时候。”庄雨眠咬了一口自己的老北京鸡肉卷,“从上大学那会儿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怎么现在支支吾吾的不发一言了?”
“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呢?”柳在溪硬着头皮抛砖引玉,希望庄雨眠可以理解她的意思。
庄雨眠挑挑眉,压根没懂她的暗示:“详细讲讲?”
“我操了庄雨眠你非得逼我把话讲那么清楚是吗?那行,我柳在溪这张老脸今天就豁出去了,我的意思是,有一种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方式,就是一方掐着另一方的脖子谋求快感,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俩当时就是在进行这种活动呢?”
“不就是窒息py吗?犯不着你豁出去那张还没满三十的老脸。”庄雨眠满脸漫不经心,把整个鸡肉卷吞吃入腹。
柳在溪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崩坏,在她印象里,庄雨眠一直都是大一那个不苟言笑不好交流的高岭之花。
这才几年,已经歪成这样了吗?
庄雨眠拍了拍柳在溪的脑袋:“看来你也就是满嘴跑火车的功夫厉害,面皮薄着呢。”
不过好说歹说庄雨眠也是替她说出来了,省得她继续纠结要不要丢脸这件事,总归是好的。
柳在溪冲着庄雨眠竖了个中指:“总之——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推断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在洛宋掐上温尽染脖子的时候她才根本没有反抗的欲望,还以为跟平常一样。”
庄雨眠若有所思:“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你说的确实是个很新的思路,但有没有可能,在十字架插入温尽染体内的时候,她绝对会是清醒的?但她也没有任何挣扎,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有可能这起作案和邪教组织有关系。”
“那就是,洛宋和温尽染同属于这一组织?所以这场谋杀,本质上是属于一种,献祭?”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行刑的时候温尽染毫无反抗了,她本来就是资源奉献这一切的。”
柳在溪喝了一口可乐:“但我们对洛宋做背调的时候根本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倾向啊总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一直都藏的这么好吧?他们搞邪教的不应该动用一切手段扩展信徒吗?”
“对,所以现在只能说是怀疑,这起案子一直发展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条明确的指向性线索,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去推理,就像今天我们所说的,难道不是依旧把洛宋先设定成嫌疑人才去做的论断吗?”
“那我问你,除了洛宋咱们现在还有任何一个别的能怀疑上的对象吗?”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寂静,只有柳在溪一口一口喝可乐的声音,还没等她喝完,一个返上来的嗝就直接打断了柳在溪的行为。
柳在溪顿时开始在办公椅上扭曲。
庄雨眠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摆正自己是个警察的身份,稍微对得起人家天天一口一个柳副队。”
柳在溪如梦方醒般直起身:“你觉不觉得——我们一直因为刻板印象而忽视了一个人?”
庄雨眠马上就懂她的意思了:“席玉是吗?”
“嗯对,她一直塑造出来的就是一个默默关心温尽染的形象,但如果这次真的涉及到某个邪教组织的话,席玉甚至有可能因为教派中的某些理念,打着为了温尽染好的旗号,而实施了这次犯罪?”
“你他妈的是榆木疙瘩吗?穿着衣服出去的是男的女的你都给忘了?柳在溪,我现在看你是真的该好好休息休息你这个不成器的脑子了。”庄雨眠猛的按了一下柳在溪的脑袋,把人都给搞蒙了。
庄雨眠本来就下手没轻没重的,正好柳在溪又刚喝了一杯可乐,现在满肚子二氧化碳,一个没忍住,又是一个嗝。
然后继续扭曲。
“有一说一庄雨眠我要是哪天真傻了,一定是被你打傻的。”柳在溪好不容易缓过来劲,几乎用称得上是羸弱的语气说道。
“是吗?那你最好现在就得个什么大病然后把副队的位子让给我来当。”庄雨眠把桌子上自己跟柳在溪糟蹋出来的战场打扫好,准备一会儿去扔垃圾。
柳在溪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你们个个都有谋逆之心,那既然要试这样说的话,嫌疑人不就只剩下洛宋了?”
庄雨眠思忖片刻:“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也没有别的可以怀疑的对象了吧?等他们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反正明儿早上还要开会,总归不会让你错过第一手消息的。”
两个人半夜闲的没事,又把案件详情重新给梳理了一遍,如果柳在溪没记错的话,她已经至少搞了三四遍了。
可这次的重新推敲并没有新的脑洞,两个人依旧只能把目光锁定在今天下午谈话中提到的内容。
临睡前,屋子里面拉了厚厚的窗帘,灯也熄过了,只有外头路灯透过窗帘布渗出来的一小片光。
柳在溪依旧被塞到了那张大沙发上,又因为她躺那儿之后庄雨眠除非半个身子悬空就真的挤不下了,柳在溪还是乖乖放了庄雨眠去睡板凳。
也不知道是实在累过头了还是太久没睡过办公室了,柳在溪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刚打算去找庄雨眠聊会儿天,就发现庄雨眠那双眼睛正盯着她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