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说着说着就笑了:“碰到尽染姐之后啊——她也没问我为什么孤零零自己一个人来这儿,只看见我蓬头垢面的,说给我找个地方先收拾收拾,就去入年街尽头那家小旅馆给我开了个钟点房,叫我洗澡。”
柳在溪在一边点点头:“确实,不管是从你口中还是我们最近进行的调查,都能看出来温尽染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席玉撩了撩头发:“是啊,那天洗完澡了之后,尽染姐就过来接我了,我还没开口说句谢谢,肚子就开始叫唤,特别大声,连着叫了好一阵子,尽染姐听到了,也瞧着我笑,然后骑着她的小电驴带我去吃饭。”
“让我猜猜接下来的剧情,她刚好开了家服装店缺人手就想叫你来这儿打工?”
“柳警官很厉害,当年她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她于我有恩,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着有一天要报答她,结果现在还没开始行动呢,她就和我,天人永隔了。”
柳在溪直起身,拍了拍自己背上沾染的灰尘:“会有机会的,抓到凶手之后,,我们一定会给温尽染一个公道。”
“有公道就好啊,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活一个公道吗?时候不早了,,庄警官不是还在等你吗?快去吧。”
柳在溪点点头,转身走了,还没刚往前走两步,就又往回头看了一眼,席玉依旧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点儿什么。
她没再开车,自己家离得也确实近,骑个车也就三四分钟的功夫,推开门到家的一瞬间,香喷喷的鸭汤味直接灌入鼻腔,勾得人馋虫都快要出来了。
柳在溪这几天也确实没吃过什么正经饭,自己放假在家作息早就混乱的没边了,一日三餐都是外卖,结果办案子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遑论吃饭了。
庄雨眠颇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来找柳在溪的爸妈,看见柳在溪回来就跟瞧见救星似的:“在溪——你那边忙完了?”
“嗯,无非就是多问了席玉两句话罢了,她又跟我讲了讲自己和温尽染之间的事情,总而言之,咱们还是尽快破案的好,不然的话,我怕再因此引发出来别的变故,一旦凶手得了空逍遥法外,整个冀州怕都是要被搅和的不得安宁。”
见柳在溪难得正色,庄雨眠也不免长叹了一口气:“问题在于,这案子不是咱们现在不想破,而是根本找不到突破口,犯罪嫌疑人的动机不明作案路径不明,感觉就像是凭空选中了这个目标一样。”
柳妈听见外面的动静,探了半个身子出来瞧,这才发现柳在溪已经回来了,不免又开口嘟囔:“瞧你这小丫头片子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就算了,这都回来了也不知道带个称呼,连个妈都不愿意叫,你再看看人家庄雨眠,来了就知道规规矩矩喊阿姨,天天跟雨眠关系那么好,也不见学着点儿。”
柳在溪老老实实的挨骂,等柳妈骂够了才慢慢悠悠开口:“您老人家这是干什么啊,我难得和雨眠回来一次,待不了多久又要走了,更何况我要是喊您了您在厨房也不一定能听见不是?”
柳妈自然知道刚才庄雨眠和柳在溪是在讨论案情才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也没真的要去埋怨柳在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继续去厨炒菜了。
还没等柳在溪在沙发上歇够,自己那天天泡在卷子里的弟弟露了面,柳在溪长得漂亮,自然一家子也都不差,虽然已经被高三的压力折磨的神志不清,但大眼望去依旧是个端端正正的学生。
“姐,雨眠姐——好久没见了。”柳中书推了推眼镜,“不过听妈说你们好像最近挺忙的,吃完饭就不多留了吧?”
“嗯,吃完就走,瞧你一天天给自己折腾的,我当年高考那会儿寻思着也没这样啊,有哪儿不会的就跟你雨眠姐说,她学习可好着呢,庄雨眠,你说是不是?”柳在溪单手托腮,大有一副要真的把庄雨眠卖出去的架势。
柳中书没等庄雨眠回话就先笑了:“那就多谢雨眠姐了,不过想来雨眠姐工作也忙,姐你也别老给人家安排事做。”
“嘿你这小兔崽子,不是说让我和庄雨眠带你出去玩的时候了。”
柳在溪话音还没刚落,柳中书就实在是装不下去乖孩子了,冲着柳在溪翻了个白眼,径自回屋复习去了。
“中书只对你这个样子”柳在溪轻轻弹了一下庄雨眠的脑门,“平常对我这个亲姐姐一点儿也不客气,碰见你就装的像个小绵羊,真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要论起渊源,还是庄雨眠第一次来柳在溪家那会儿了,当时的柳中书才十一岁,还是个正经八百的乖小孩,庄雨眠来家里的时候紧张的不行,给柳家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其中不乏柳中书的份。
十一岁的柳中书很想要一个游戏机,当然这件事情柳在溪也是无意之间给庄雨眠吐槽过罢了,但柳家向来比较重视小孩子的教育方面,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这么早就给柳中书买这种东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庄雨眠觉得自己既然要见柳中书,不如投其所好送点儿人家喜欢的东西,于是柳中书就收获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游戏机和第一次来自爸妈的混合双打。
尽管他确实被打的很痛,但游戏机也确实还在他手里,他也因为这件事彻彻底底的把庄雨眠当自己亲姐姐看了。
以至于到了最后,就连柳在溪这个正经八佰的亲姐姐,在柳中书心里的分量都抵不过庄雨眠了。
“你可别跟我在这儿逗了,万一中书他真的过来问我高三的题,结果我全给忘了又给人家讲不明白怎么办?你倒是把我想的还跟之前那样似的,天天办案子熬大夜,我这脑子还没之前一半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