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眠对柳在溪这种说话喜欢打哑谜的性格早就心知肚明了,默默把她觉得可疑得东西拍下来留存,准备回警局再做进一步调查。
至于洛宋和冀州化工之间的联系,似乎隐隐绰绰的会和温尽染的死挂点儿钩。
还没刚坐上警车,柳在溪这边就接到了市局来的电话,打过来的人是小郑:“柳副队——你现在有空吗?”
柳在溪看了眼表:“刚和你雨眠姐从温尽染家取完证出来,有事吗?”
小郑那边似乎有点儿嘈杂:“我在案发现场这儿,席玉今天来核对衣服库存数量了,少了一身大码运动服。”
柳在溪立马开足马力掉头朝着入年街的方向飞奔而去。
庄雨眠也听到了通话内容,一言不发的单手托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总觉得,这起案子似乎不一般,咱们调查的太笼统了,可能到时候,反而会放跑嫌疑人。”
“但是不这么做的话还能怎么办呢?”柳在溪依旧认认真真开着车,“芯片还没破译出来,必须得等芯片的结果我们才能有一个新的办案方向。”
庄雨眠低垂着眸:“总之,先尽快安排人排查监控录像,一定不能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如果芯片结果出来的慢的话,下午咱俩去一趟温尽染所在的孤儿院吧,说不定那儿能有点儿线索。”
柳在溪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希望省厅派下来那个人不是真的很单纯在糊弄咱们。”
入年街距离幸福小区的距离不远,开车无非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功夫,柳在溪和庄雨眠到的时候席玉依旧在服装店的门口呆站着。
往日繁华喧闹的入年街,虽说是大白天,可此刻除了警笛声,已经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寂静的可怕。
席玉在服装店门口站着,看见柳在溪和庄雨眠来了,正欲开口,就被小郑先插了嘴:“这边是那身服装的照片——你们可以先过目一下,已经让技侦的同志快马加鞭下去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线索。”
“是啊,天底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干了的事就肯定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的。”柳在溪单手插兜,“现场有发现别的线索吗?可别跟我说是白忙活了一天。”
“目前来看的话,可能,额,还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柳在溪的错觉,小郑回她话的时候好像微不可查的声音有点儿颤,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给唬的。
庄雨眠在一边有点儿看不下去了:“那给你们安排下来活也是一点儿不听了?指纹脚印哪怕是物品被移动的痕迹难道现在不应该多多少少有点发现吗?你们柳副队话里话外什么道理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雨眠你急什么劲现场继续排查,任何细枝末节的线索都不能放过,这起案子很重要,要是办不好你以后就别想再见到你柳副队了。”柳在溪拍了拍小郑的肩膀,“好好干啊,我们来这趟就是顺路,还有别的事要做呢,对了,这是我们在温尽染家里收到的东西,你一会儿回市局的时候顺路带走。”
庄雨眠也没再多言语,被柳在溪给拽走了。
“我说你怎么还要再专程多跑一趟,原来是去那家孤儿院顺路。”庄雨眠坐上车,抱臂看着一边的柳在溪。
柳在溪不以为意:“实则不然哈,小郑最近办事不太上心,手底下人跟我知会了一声,因为知道是我带的实习生,他们不好意思说只能我来了,更何况就两句话的功夫,也不耽误个什么劲。”
庄雨眠意味深长的看了柳在溪一眼:“这才来几个月啊就宝贝成这样——等以后转正了那还得了?”
柳在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发动汽车:“也就那样吧,警局难得来小姑娘,我对女孩子嘛,肯定多多少少要关照点儿咯,你说是不是?雨眠姐~”
庄雨眠被她叫的犯恶心,翻了个白眼,警局别人这么叫她她都能接受,唯独柳在溪不成。
可能是因为实在是熟的过了头的缘故。
孤儿院地理位置偏僻,冀州仅有的两家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而他们现在要去的这家,正是城北那个鲜为人知的孤儿院。
如果不是因为庄雨眠的身世,恐怕柳在溪这辈子都不会关注到这些东西。
孤儿院的大铁门已经生了锈,隔老远一看,上面零零散散洒着红色的痕迹,像是喷溅上了一层尚未干透的鲜血。
门口的保安亭空无一人,柳在溪刚想凑近再看看情况,脑袋还没碰着保安亭的玻璃窗户呢,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从下面缓缓升起。
纵使是柳在溪这种心理素质极好的刑警也不眠被吓得往后撤了两步,那颗脑袋越升越高,露出白生生的脑门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瞧柳在溪,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观望许久。
最后还是小孩子先忍不住了,脑袋又一点点落下去,又没过多久,保安亭的门就被从里推开,从里面磨磨唧唧走出来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看起来无非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你们是谁啊?来干什么的?”他壮着胆子开口问,不过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情绪却依旧是怯生生的。
“来找人,你们院长呢?”庄雨眠比谁都清楚孤儿院这帮小孩儿的脾气,要么天不怕地不怕,阎王爷是老二他是老大,要么就根本见不得人,但凡瞅见了个比他岁数大点儿的就吓得要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他倒是似乎介于这二者之间:“那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噢,院长伯伯说他今天有事,所以可能会晚一点来,也有可能就不来了,你们要是等的太久的话,可以直接走掉的噢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叫我99就好。”
一个奇怪的代号,并不是普通小朋友会拥有的正常名字,柳在溪对孤儿院了解不多,并不理解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指代这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