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声、诵经声如同跗骨之蛆,将小小的窑洞团团围住。绝望和恐惧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毒雾,在血泊与罂粟的气味中弥漫。老羊倌和几个村妇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怨毒,死死盯着白芷和她怀中哭声渐弱的婴孩。
“哇…呃…”
怀中的男婴突然涨红了脸,微弱的啼哭声猛地一滞!小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软倒下去!小脸迅速由红转青!小小的胸膛没了起伏!连最后那点微弱的暖意也在飞速流逝!
“娃!娃不行了!”一个村妇失声尖叫!
窒息!羊水或血块堵住了呼吸道!极度的惊恐和那铺天盖地的“天谴”诅咒如同冰冷的铁钳,几乎同时扼住了白芷的心脏和喉咙!她浑身剧震!怀中那迅速冰冷僵硬的小身体,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上来!
那一瞬间,巨大的疲惫和那无法摆脱的血色,几乎将她拖入冰冷的深渊!她想俯身,想打开那小小的口腔清理,可手臂却像灌了铅,指尖冰凉僵硬。窑外的木鱼声和咒骂声如同魔音灌脑——
“活该!妖女作孽!报应到娃身上了!”
“快把娃抱出来!离她远点!”
老羊倌惨嚎一声,彻底昏死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让开!”
一道人影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撞开拥堵在门口的人群!凌泉!他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宿醉与惊怒交加,让他整个人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他根本没看那些或震惊或惊恐的和尚村妇,目光死死锁定在白芷怀中那面色青紫、已无声息的婴孩身上!
“不是天谴!是窒息!”凌泉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嘶哑却字字如雷,“给我热水!干净的布!还有…”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墙角那台被撞歪的手拉风箱(当地窑洞冬天鼓风取暖用),“那台风箱!快!!”
人群一片死寂。慧明大师手持念珠,冷冷地看着凌泉。村妇们更是茫然无措。
“都聋了吗?!”凌云像头愤怒的小豹子,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狠狠戳在泥地上!“想让孩子死的,就站着不动!”这一下震住了所有人。
村妇慌忙去取东西。凌泉一步跨到风箱前,猛地拽开炉膛连接管。他拔出腰间从未离身的匕首,削下一节细竹管!又扯下自己棉袍的内衬,用匕首在风箱的出气口边缘快速刮削调整,制作一个临时的气密卡槽!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
“布!热水!”凌泉厉喝。一个铜盆冒着热气的温水立刻被递上。凌泉迅速将那块干净的厚棉布在热水中浸透,捞出拧个半干。
他一把夺过白芷怀中软倒的男婴!将他侧置于自己半曲的左臂之上,令其头部略低于躯体!左手拇指和食指捏开婴儿牙关,另一只手缠裹着温湿的厚布,毫不犹豫地探入那冰冷柔嫩的口腔深处!
手指在紧窄的咽喉摸索!粘腻!触到异物!
“噗!”一坨混着血丝和粘液的白色胎粪羊水被裹着热布的指头抠出!
异物虽除,婴孩依旧毫无声息!胸膛冰冷一片!
凌泉毫不停顿!猛地将婴儿翻转,使其面朝下俯卧于自己小臂!手臂快速拍击婴儿后背!力道极有分寸!
一下!
两下!
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