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唉!林书记,你不知道啊!这小子从小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他像是要将积压多年的郁气一吐为快:
“他爹妈走得早,我看着他长大的。
可他呢?不好好学,整天就跟村里村外那些二流子鬼混,喝酒、赌钱,什么坏学什么!
他爹妈好不容易给他留下的那点家底,不到两年就让他给败了个精光!喝醉了酒,回家就动手打老婆,逼着他媳妇儿一个女人家出去打零工,赚钱给他去赌!
我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好说歹说劝过他多少次,他当着我的面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过背,就又变回了原样!
我是我是真想替他那死得早的爹,打死这个孽障啊!”
说着,张大爷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裹得整整齐齐的布包,一层层打开,
里面露出的,正是前两天才发下去的那一万五千块土地补偿款。
“林书记,这钱,你拿回去!”他把钱硬往林辰手里塞,
“我们老张家的人,不能占国家的便宜,更不能让这个畜生拿着这笔钱去胡作非为!这钱,你拿回去,用在修路的正事上!”
林辰连忙推辞:“张大爷,这可使不得!钱既然补偿了,那就是他家的。
再说了,他今天也受了这么重的伤,这钱就留着给他当医药费和营养费,也算是补偿了。”
“不行!”
张大爷的态度异常坚决,他把钱又往前一递,眼睛瞪得老大,
“这钱要是给了他,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就得让他拿到赌桌上输个一干二净!根本用不到正地方!
林书记,你收下!你这是真心实意为我们老鸦沟村好,我们不能拖你的后腿!你今天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张老脸!”
见老人如此坚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林辰知道再推辞就是伤老人家的心了。
他沉默了片刻,这才伸出双手,沉重地接过了那个布包。
一晃,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在挖掘机和推土机的轰鸣声中,在全村人齐心协力的劳作下,那条连接老鸦沟村与外界的道路雏形,总算是被完整地开辟了出来!
虽然还只是压实的土路,但平坦而宽阔,足以让两辆汽车轻松会车。
路基是打好了,但新的问题也摆在了眼前,路面硬化。
这需要大量的水泥和混凝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以村里目前的资金,还远远不够。
就在林辰为此事发愁的时候,消失了两天的韩雅,风尘仆仆地从县里赶了回来。
“林辰!好消息!”韩雅一下车,就兴奋地晃了晃手里的几份文件。
“怎么了?”林辰递给她一瓶水。
“路面硬化的事情,我搞定了!”韩雅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水,
这才喘匀了气,说道:“我去了趟县里的水泥厂,跟他们的厂长谈妥了。
他们厂里最近正好有一批快要过期的混凝土,性能上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存储时间长了点。
厂长一听我们是扶贫修路,当场就拍板,愿意以成本价,把这批混凝土全部卖给我们!足够我们把整条路都铺成水泥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