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哭不出来。
但他曾经哭过很多次。
他一个男人,被顾母逼着学规矩,向宋简书倾诉被她无视的时候。
雪夜等宋简书十二点,她不回来却不告诉我的时候。
谢佑安半夜发烧,给宋简书打电话却被挂断的时候。
他也曾天真地期待夫妻恩爱,父慈子孝。
但他们,却从来看不到他。
五年了,他早该清醒了。
宿醉后,谢澹明昏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忽然接到了宋简书打来的电话。
她似乎刚起床,声音沙哑:“我周一惯戴的项链放在哪里?”
他脱口而出:“在衣帽间第一个抽屉里。”
“配套的耳环呢?”
“在项链下面的抽屉。”
一问一答之后,谢澹明才反应过来,他和宋简书马上要离婚了。
以后,他不需要每天一大早起来给宋简书搭配好衣服。
也不需要在深夜十二点等她回家,给她端上一碗温度正好的养胃粥。
宋简书似乎并没有发现谢澹明离开了他们婚房别墅。
谢澹明好意提醒:“你让保姆给你重新收拾衣帽间,以后找什么可以问他们。”
“我们马上要离婚了,你再打电话问我找东西,不太合适。”
说完,他听到宋简书淡淡嗯了一声。
电话那端,还传来拉抽屉的声音。
谢澹明以为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正打算挂断电话,却又听见宋简书吩咐。
“这几天中午,你炖好海鲜粥送去顾氏的总裁办。”
说完,她挂了电话。
看来他那些关于离婚的话,她又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谁懂啊?
这种感受,就像你声嘶力竭,她却听不见一点水花。
谢澹明深呼吸一口气,气得手指尖都在颤抖。
顺手就把宋简书拉黑了。
想了想,他又把谢佑安幼儿园老师的电话也拉黑了。
但是他漏掉了拉黑顾母。
所以在他睡够了起床,出门准备去吃中餐的时候,被顾母拦上了车。
她冲着谢澹明的脸甩出了一沓照片,照片上全是宋简书和顾尚铭的亲密照。
“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你十六岁开始我就手把手培养你。”
“谢澹明,十年过去了,你一个男人怎么都还能管不住自己的老婆?”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不该嫌弃顾尚铭是私生子,选他做简书的丈夫。”
照片锋利的角,把谢澹明的脖子划出了血痕。
被顾家选作未来的女婿时,京市不少人羡慕他好命。
可他从十六岁开始就没了自由,活着就是为了成为顾家女婿。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高三那年故意叛逆早恋,闹到了宋简书面前,以为她会退婚。
可她什么都没说。
而他爸,连夜把他送进了男德学校。
谢澹明虽然只和宋简书结了五年婚,可他已经被摆布十年,他受够了。
他直接和顾母坦白:“我和宋简书已经签了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