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一把抓住了东子的胳膊。
“在在城西派出所”东子疼得只吸气,却不敢挣脱。
“嫂子,你好好照顾赵哥,我去看看”
李治说完,便拖着东子跑出病房,在医院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城西派出所而去。
白日的暑气还未散去,迎面吹来的风还热乎乎的。
李治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退去的树木、街景,心里像烧起了一团火。
很快,出租车在城西派出所旁边的小巷子停下。李治急慌慌下了车,一路小跑着向前冲去。
东子跟在后面,气喘吁吁。
远远的,昏黄的路灯下,只见城西派出所门口堵着两辆拖拉机;至少有七八个人聚在那里,吵吵嚷嚷的,像被掘了窝的一群蚂蚁。
李治的心怦怦直跳,心想,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走近了一看,派出所的门半敞开着。
四五名民警身穿警服,手拿警棍和防暴盾牌,神情戒备地站在那里,如临大敌。
他们的对面,隔着三四米远,一伙二十几岁、三十岁不到的青年人围在门口。
领头是一个二十七八岁年纪的小伙子,浓眉大眼,个子不高但体格健壮,两条胳膊鼓鼓的,手里握着一把铁锨;而他旁边的小伙子,手里拿着的,真的是明晃晃的一把菜刀!
一条白底黑字的横幅,斜斜地吊在派出所院墙外面的铁栏杆上;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大字:警察无故打人,严惩凶手!
十几个小青年,每人前额上都缠着一条白色长带,气势汹汹,很有些香港电影里“古惑仔”的味道。
“叫你们领导滚出来,严惩凶手!”
领头的小伙振臂一呼,余者齐声附和。
李治停住脚,喘着粗气,朝两边看看,见双方只是对峙并未发生肢体接触,无人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东子,你怎么来了?难,难道大勇哥不行了?”
领头小伙冲过来,神情紧张。
“你叫柱子,是不是?”李治迎上去,“放心,你哥已经度过危险期,没事了。”
柱子脸上一喜,随即看了看李治:“你你是谁?”
“我是县府办的,姓李,老家也是牛头镇的,跟你哥认识。”
“你你是县府办的,跟我哥认识?”
柱子凑近了些,盯着李治上下打量着。
“柱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快点走!”李治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派出所!你们在这里闹,警察完全可以以‘寻衅滋事’的名义把你们抓起来”
“警察怎么了?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能随便打人、随便抓人啊?”柱子满不在乎,“他们打得我哥住院,不能便宜了他们。我要他们把凶手交出来,我也打他个脑出血!”
“唉”李治的头一阵疼,“你哥的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也要先等他伤好了,调查清楚再处理。你们在这里这么闹腾,是违法行为,知不知道?警察完全可以先把你们拘留起来”
“你”柱子犹豫了一下,瞪起一对大眼珠子瞅着李治。
就在这时,巷子口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昏沉的夜色里,警灯闪烁,耀目的红光刺破了夜空。
突然,派出所院内灯光陡然亮起。
苗所长领着几名警察,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