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出什么事了？”
李治一慌，差点把茶几上的水杯打翻。
“赵大勇在派出所里，脑袋撞到暖气片上，造成颅内大面积出血，紧急送往县人民医院了！”
“脑袋怎…怎么会撞到暖气片上？”李治大脑瞬时空白。
“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沈文强摇摇头。
“沈县长，那，我我过去看看！”半天，李治醒悟过来。
说完，不待沈文强答话，他已匆匆冲了出去。
进电梯下楼，跑出门，搭上一辆出租车。
李治靠在座位上，不住吐着气，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苗所长的电话。
“苗所长，到底怎么回事？赵大勇怎么会撞在暖气片上？”
李治蓦地想起他上次被带到派出所、拷在暖气管子上的情景，心里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
“唉，李秘书，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讲吧我，我现在在医院呢。”
“好，好，那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李治挂断电话，不住催促司机。
十几分钟之后，李治在县人民医院门口下了出租车，急急火火往楼上跑。
到了三楼急诊室，看见苗所长和一个民警正坐在门口的连椅上。
“苗所长，赵大勇情况怎么样？”李治满头大汗，气都喘不匀了。
“情况还好吧，只是医生说需要马上动手术”
苗所长苦着脸，表情比被老婆打了还难过。
“那就赶紧安排啊！”李治急了。
“可是怎么也联系不上赵大勇的家属，没人签字啊”
“这”李治看了看等在门口、身穿手术服的医生，直接冲了过去，“医生，这个字我来签，行不行？”
“你来签？”那医生摘下口罩，从眼镜片上上方看了看李治，“你和病人什么关系？是病人的家属？”
“我不是病人家属，是病人的朋友。这个字我先签了，您赶紧安排手术！”
“呵，你是什么人啊？这么大口气！你说安排就安排啊？”那医生翻了翻白眼，“我们医院有规定，病人家属不签字，就不能动手术。要是出了问题，谁负责？”
“我我负责！”李治近前一步，挺了挺胸脯。
“你负责？哈哈。”那医生被逗乐了，“这位同志，你是什么人啊？你，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他是县府办的，是沈县长的专职秘书。”这时，苗所长凑过来，说道。
“县府办的？沈县长的秘书？”那医生上下打量着李治，口气明显和缓了不少，“不过，这事情太大，我不敢做主”
他踌躇了一下，略一沉吟：“要不，我请示一下我们分管领导？”
“好，好。你快点去”
那医生刚走出两步，李治又追了上去：“算了，不啰嗦了，我和你一起去见你们分管领导！”
那医生在前，李治在后，两人一路小跑着上到五楼。
敲开东头一间办公室的门。
屋里烟气腾腾。
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在那里吞云吐雾。
听到敲门声，那人抬起头，一眼看见李治，脸上的表情既惊讶，又分明有些尴尬。
“啊，是李秘书呀。稀客，稀客！快请坐！请坐！”
中年男人慌忙站起来，表情夸张地笑着打招呼。
李治也有些发窘，浑身不自在。原来这位分管领导，就是县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汪正贤。
听医生讲完事情的经过，汪正贤看了看李治，面有难色：
“李秘书，医院有规定，病人动手术，必须要本人家属签字同意”
李治心里一急，正要插话，却听汪正贤又道：“不过，既然是李秘书的熟人，那就另当别论”
一边说着，他看了看那医生：“嗯，你抓紧安排手术，其他的不要管了。”
那医生答应一声，急慌慌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李治和汪正贤。两人互相看看，都有点不知所措。
“李李秘书，要不坐一会，喝口水再走”汪正贤两手搓着膝盖，脸上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不了，不了”李治赶紧摆手，“你你忙着，我我下去看看”
转身走出几步，一只脚迈过门槛，他忽然想起什么，又一下收住脚，回过头来看了看汪正贤：
“汪汪院长，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