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几个人都是一惊。
只见李治拿着纸袋,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朝门口就走。众人还来不反应,他已经一把拉开房门,风一样跑了出去。
“哎李秘书,你要去哪?我的车在外面呢,可以送你呀”赵刚大喊。
李治此时什么疼痛、难受都忘了,脚步踉跄地跑下楼梯,冲到院子里。
耀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从澄碧的天空中漫泻下来。李治眼前一花,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一跤摔了出去。
他慌忙立住脚,稳了稳心神,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便一瘸一拐地快步朝院外走去。
李治出了派出所大院,在街边拦住一辆出租车,急急火火上了车。
他扶着椅背朝前看看,正要说‘到县政府’,忽然一低头瞅见自己身上皱皱巴巴、满是汗渍和污迹的衬衫,又改了主意。
“去县教育局”
李治望着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只想大哭一场。这才是到县政府上班的第三天,又、又迟到了。
他在教育局后门下了车,说了声“师傅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就直奔单身宿舍楼跑去。
上楼,开门进屋,草草冲了一个凉水澡,换好衣裳,又刮了刮乱蓬蓬的胡子,李治这才飞步下楼。
阳光依然刺眼,刚出楼门,他便出了一身汗。
李治抬头望天,欲哭无泪。
为什么那个倒霉蛋总是我?一种强烈的虚脱感涌上心头,他只觉胸闷腿软,就要跪了下去。
反正已经这样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李治拉了拉衬衫袖子,扣上袖口纽扣,将手腕的伤痕遮住,忽然一下子没那么着急了。
又想起赵刚,还有庄永年,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
这庄永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赵刚来,真的是要为自己解困吗?
李治掏出手机看了看。从昨晚十点到今天一早,沈文强打了五个电话了。
他想了想,按下拨号键,又一下挂掉了。
人都不到,打电话又有什么用?还是回办公室,当面跟沈县长解释吧。
李治收起手机,有些心乱地出了大门,重新上了出租车。
在县政府门口下了车,抬头望望高大气派的县政府办公大楼,他心里又开始发慌。
李治低下头,匆匆忙忙进了大院,等电梯,上楼。还好,除了一个做保洁的阿姨,一路没碰到别的人。
走廊上静悄悄的。
他站在电梯口,朝两边望了望,才轻手蹑脚走了过去。
沈文强办公室的门敞开着。
李治心里一紧,忙深吸几口气,调匀呼吸,迈步上前,轻轻敲了敲房门。
沈文强正在埋头看文件,头也没抬:“进来。”
李治迟疑片刻,缩回手摸了摸脸颊,磨磨蹭蹭走了进去。
“沈县长”
沈文强怔了怔,一下抬起头,平静的脸上转瞬显出几分怒容。
“沈县长,我”
李治只觉心跳眼热,脖子也粗了,张着大嘴,却再说不出话来。
沈文强的目光在李治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渐渐变得阴沉,他冷哼一声:
“说吧,这回是又送老奶奶去医院啊,还是扶老爷爷过马路了?”
“我”李治喉头一哽,顿时语塞。
“小李,要是觉得委屈,真不想干,你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
沈文强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冷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