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要活路，还要一条干干净净的活路。
韩萧拿起桌上的保密电话，直接拨通了王建国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是我。”
“韩书记。”王建国在那头沉声应道。
“教堂是假的。”韩萧没有任何铺垫，开门见山。
王建国那边沉默了。
他虽然怀疑，但韩萧如此斩钉截铁的判断，还是让他心头一震。
“那是个陷阱。”韩萧的声音很冷，“一个孙慧同时为‘灰袍’和我们准备的陷阱。”
“她想借我们的手，清理掉那些盯着她的杀手。同时，她也在试探我们，看我们够不够聪明，配不配做她的保护人。”
王建国瞬间想通了所有关窍，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这个女人好狠的心计。”
“一个被逼到绝路的母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韩萧说，“她赌我们能赢，也赌我们能看穿。”
“那真正的账本在哪？”王建国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韩萧的目光，落在了于正林的资料上。
“孙慧把地点选在教堂，是她的逻辑。但藏东西的，是于正林。”
“于正林不信教，他只信自己。”
“一个多疑又自负的人，会把身家性命藏在哪里？”韩萧反问。
王建国没有回答，他在快速思考。
“不会是银行保险柜，太容易被查封。不会是情妇家，太不可靠。也不会是办公室，那是第一个被搜查的地方。”韩萧自问自答，“他会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但又对他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韩萧的手指，点在了资料上的一行小字上。
籍贯：鲁东省，于家村。
“查一下于正林被捕前一个月的行踪。”韩萧的语气不容置疑，“除了回家和上班，他有没有去过什么不起眼的地方。”
“特别是，有没有回过他父母在乡下的老宅。”
王建国瞳孔一缩。
老宅！
那个地方早已无人居住，破败不堪，坐落在偏僻的山村里，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想到，一个身家几十上百亿的厅级干部，会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那种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最不起眼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明白了。”王建国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
“将计就计。”韩萧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周书记那边，会派一支‘明面’上的队伍去教堂。动静要大，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去‘取宝’了。”
“把‘灰袍’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圣心堂去。”
“你的‘啄木鸟’，悄悄地动，扑向另一个方向。”
“一场戏，两个舞台。”王建国接口道，“一个在济州，一个在安州。”
“没错。”韩萧说，“告诉周书记，可以收网了。”
电话挂断。
王建国放下手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看着车窗外沉沉的夜色，感觉整个济州，不，整个鲁东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滚烫。
一场双城夺宝的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他拿起另一部通讯器，接通了周启明的线路。
“周书记，计划有变。”
“韩萧同志判断，教堂是陷阱。”
“真正的目标，很可能在于正林的老家。”
电话那头的周启明，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他只说了三个字。
“批准行动。”
夜色中，两支队伍，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开始悄然集结。
一支，装备精良，目标明确，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扑向济州东郊的圣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