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数据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于正林被捕的消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头儿，你看这里。”
旁边的技术专家指着屏幕上的一条曲线。
“我们分析了‘启明星公益基金会’过去五年的所有账目。”
“发现一个很奇怪的规律。”
技术专家将几笔交易标红。
“每当鲁东有重大的利益输送，或者关键的人事任命前夕，基金会都会有一笔固定数额的款项，汇往一个设在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
“名义是‘海外项目咨询费’。”
王建国凑近屏幕，眼神锐利。
“金额不大，五十万美金，每次都一样。”技术专家说，“这笔钱的流向很奇怪，后续没有任何投资回报的记录。这不像是洗钱，更像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上供。”王建国替他说了出来。
“对，就是上供！”技术专家猛地一拍大腿，“就像是定期缴纳的会费，或者说，是孝敬。”
王建国靠回椅背，大脑飞速运转。
这个发现，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于正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敛财。
他背后，一定有一个更加严密、层级更高的组织在系统性地“抽水”。
于正林，更像是一个负责收租的大管家。
“一个合格的管家，一定会记账的。”王建国喃喃自语。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
“他手里，一定有本账。”
这个结论，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紧张起来。
他们的目标，和千里之外的周启明，在黑暗中不谋而合。
京城，秦老的书房。
檀香袅袅，沁人心脾。
秦老的面前，放着两份刚刚通过加密渠道送来的报告。
一份来自周启明，详细汇报了于正林案的进展，以及对失踪“账本”的担忧。
另一份，来自王建国，精准地分析了基金会的资金流向，并同样推断出了“账本”的存在。
两份报告，指向了同一个焦点。
秦老拿起另一份文件，那是韩萧之前发来的，关于“启明星基金会”与境外势力联系的补充报告。
基金会，账本，“老师”。
三条线索，在秦老的脑海里，逐渐交织成一张指向深渊的地图。
而那本失踪的账本，就是地图的图例，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没有它，抓再多的于正林，也只是剪除枝叶，伤不到根本。
那个代号“灰袍”的人，依然可以安然无恙地躲在幕后，随时可以扶植起新的代理人。
秦老的眼神，变得极其凝重。
他意识到，这本账本的重要性，已经超出了案件本身。
他拿起桌上那部电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王建国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起。
“秦老。”王建国肃立着，声音沉稳。
“建国。”秦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周启明那边，你不用管。”
“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啄木鸟’，任务只有一个。”
秦老看着窗外的夜空，一字一句地说道：
“动用一切手段，找到那本笔记本。”
“记住，是一切手段。”
“它现在，可能在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