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就这么算了？！”金彪一拳砸在桌子上，昂贵的酒杯跳了起来。
“我投了那么多钱，做了那么多准备，就让他这么摘了桃子？我金彪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钱副市长呷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谁说就这么算了？”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金彪的眼睛。
“明着搞不过他，我们就不能来暗的吗？”
金彪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
“钱市长，您的意思是”
“一个项目，蓝图画得再漂亮，民心吹得再响亮，有什么用？”钱副市长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归根结底，它得用钱来堆。没钱，它就是个屁！”
金彪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瞬间明白了钱副市长的意思。
“我要让他对着那张完美的图纸，哭都哭不出来！”金彪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要让他知道，在云州这片地界上，得罪了我金彪，得罪了您钱市长，是什么下场！”
钱副市长靠回沙发上，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酒杯。
“市里的财政，最近确实有点紧张。各个部门的预算，都要严格审核，精打细算才行。”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张无形的、用金钱和权力编织的绞索，已经悄然套向了韩萧的脖子。
很快，韩萧就感受到了这股来自财政的寒意。
指挥部重组完毕，测绘勘探工作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第一笔启动资金到位，就可以正式动工。
可这笔钱，却迟迟下不来。
韩萧派去财政局对接工作的周毅，第一次去，对方说手续不全，让他回去补充。
第二次去，对方又说分管领导出差了，让他下周再来。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都有新的、千奇百怪的理由。
这天下午，周毅又一次无功而返，他垂头丧气地走进韩萧的办公室，脸上写满了屈辱和愤怒。
“韩指挥，他们他们太过分了！”
周毅把一沓被退回来的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
“这次他们又说，我们申请报告的字体，不符合他们局里的最新规范！要我们全部重新打印！”
办公室里，林悦和其他几个年轻人听了，也都气得脸色发青。
“这不明摆着是故意刁难吗！”
“字体不规范？这种理由他们也想得出来！”
“肯定是金彪和那个钱副市长在背后搞鬼！”
面对群情激奋的下属，韩萧却异常平静。
他拿起那份被退回的报告，翻了翻，然后抬起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周毅。
“他们说得没错，格式确实很重要。文件不规范，体现的是我们工作态度不严谨。”
周毅愣住了。
“韩指挥，您”
“去，”韩萧把报告递还给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开玩笑，“找全市政府大楼里最好的打印店，用最贵的纸，把字体调到最大，让他们隔着十米都能看清楚。另外，附上一份三百字的说明，专门解释我们为什么选用这款字体，要引经据典，有理有据。”
周毅彻底懵了。
“啊？还还要写说明？”
“对。”韩萧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他们喜欢走程序，我们就陪他们把程序走到最标准，最极致。他们要玩，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