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远处,支着口黑锅,柴火正旺,锅里翻滚着浑浊的东西,飘来一股腥臊恶臭。
这一幕,看得刘玄四人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就连李勋此刻也红了眼,着刀的手青筋暴起,眼里的怯懦已被滔天恨意碾碎。
张翼再也按捺不住,一步就要踏出,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将那些倭寇剁成肉酱。
刘玄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后领,狠狠往下一拽。
张翼踉跄着停下,红着眼回头瞪他。
刘玄眼锋扫过相邻的营房,抬手往那边一指,随即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众人瞬间会意——他是要先解决营房里睡熟的倭寇,避免打草惊蛇。
张翼虽仍怒不可遏,但见刘玄眼神冷厉,强压下去冲上去的念头。
四人猫着腰,借着阴影往营房摸去。
营房里酒气熏天,倭寇横七竖八地睡死,鼾声震耳。
刘玄手腕轻挥,四人立刻分散开来,刀光连闪。
张翼每刀都捅在心窝,带起血花,陈铁专找脖颈,一刀毙命,李勋咬着牙,每下都用足了力气。
不过片刻功夫,铺位上的鼾声便戛然而止,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酒气,在狭小的营房里弥漫,呛得人喉咙发紧。
刘玄从头巡到尾,又往每个铺位上都补了几刀,确认再无活口后,他才示意三人一起退到营房外。
方才至少杀了五个,应该就只剩下夜间轮值的倭寇了。
抬头望去,瞭望塔上的廖元队正警惕地望风,身影在夜色里隐约可见。
而周仲队守在侧门殿后,三队随时能呼应汇合。
想到这,刘玄朝柴房方向偏了偏头,“该算账了。”
张翼早按捺不住,刀在手里转了个花,率先窜进阴影。
陈铁和李勋紧随其后。
那五个倭寇正在作恶,脱了个赤条,冷不防张翼从门后扑出,一刀劈在最前那个的后脑勺上,红的白的溅了满地。
余下四个倭寇吓了一跳,刚要提裤子,陈铁已经横着削过来,一刀斩断其中一人的手腕。
惨叫声刚起,陈铁的刀已顺势劈下,那断腕的倭寇还没看清伤口,便被削去了半边脑袋。
李勋撞上一个拔刀的倭寇,两人滚作一团,他死死掐住对方喉咙,刀胡乱捅着,血溅了满脸。
有甲打无甲,占尽了便宜。
最后两个想跑,一个被陈铁追上劈倒,一个刚到门口,被刘玄一脚绊倒,踩住后颈抹了脖子。
柴房里瞬间静了,只剩那女子压抑的呜咽和众人粗重的喘息。
就算众人松了一口气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急促的倭语呼喊。
刘玄眯了眯眼,看来是夜巡的倭寇听到了动静。
外面的呼喊越发密集,火把攒动,脚步声杂沓,显然是不少倭寇正往柴房这边涌来。
瞭望塔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短哨,三急两缓,正是刘玄与廖元定下的暗语。
刘玄侧耳细听,哨声的间隔里藏着敌众的分布。
东边一队,西边一队,共有五个地侍,三个武士,七八个足轻。
“妈的,居然还有这么多。”
刘玄低骂一声,眉头紧锁,真要是搅进混战,己方人少,怕是要吃大亏。
目光扫过四周,忽然眼前一亮。
靖边墩主墩为夯土高台,周围营房,柴房等以矮墙相隔,形成仅容两人并行的夹道,两侧是丈余高墙,最利缠斗。
那夹道够窄,只能两人并行,中段分出三道岔口,分别通向柴房、营房和军械库。
刘玄猛的扯开嗓子:“所有人!主墩夹道汇合!”
吼声撞在夯土墙上,传出老远。
瞭望塔方向窜出几道黑影,廖元提着刀,身后跟着李仓王勇,直扑夹道。
另一侧营房拐角,周仲周永兄弟护着赵田,也闻声冲来。
“廖元队堵军械库!”
“周仲队守营房!”
“张翼队跟我把住柴房口!”
“三人一组,互相换防,堵死口子!”
刘玄话音刚落,三队人已各占一口,刀横胸前。
岔口外,倭寇的喊声越来越近,火把光晃得墙影乱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