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是今天才送来的,我还没来得及”
见父亲目光躲闪,张嫣鼻子一酸。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找萧大人?”
张知县嘴唇哆嗦了一下,点头应下。
“父亲,有件事我必须要问清楚,才能去见萧先生。”
张嫣道:“我还记得,我爹小时候,经常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指着那块匾额上的‘明镜高悬’,说:‘做官,要看百姓的心。”
张知县一个踉跄。
“后来”她眼眶微红,“我父亲开始计算银子的数量,他担保那些贵族霸占的田地,甚至默许他们往赈灾粮里掺沙子我每天晚上看着父亲书房里的灯光,都觉得有个陌生人坐在那里。”
忽然有风从窗外吹来,卷起一片落叶,打在窗纸上。
张嫣哭了起来:“可是,这几日,我看到父亲深夜伏案查案,早上亲自巡视河堤,召集贵族们在城外施粥,安抚难民我仿佛看到了父亲抱着女儿的画面”
他的眼泪落在青砖上。
张知县佝偻的身躯,忽然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他一把抓住张嫣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父女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土堡内,一座高大的城堡内。
一群厨娘围拢在火炉边。
炉火在炉子里劈劈啪啪地响着,大铁锅里盛满了水。
萧辰挽起袖子,从怀里掏出一块五花肉,三两下就剁成了麻将片。
“看好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手腕一翻,“哗啦”一声将肉块倒入锅中,“切得厚些,这样炖起来才有嚼劲。”
张晓蹲在火炉边上,手里拿着一根柴火棍,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烤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愣着干什么?再来点木柴!”
萧辰头都没抬,老姜就往菜板上一拍,“啪!”
“什么?好的!”
张晓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柴火往炉子里一插。
“大人,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嗯,就放在那里。”
萧辰看着锅里慢慢冒出来的血沫,用勺子舀了一勺,“把血沫擦干净,否则会变得浑浊。”
厨娘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萧辰一边说,一边用铁勺搅动锅中的油脂,“滋啦”一声,“糖色要小火慢炒,太快的话,会变苦的。”
冰糖在滚烫的油锅里慢慢化开,成了琥珀色的糖汁,香气四溢。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叫了起来。
萧辰往锅里倒了一块肉,炒了起来。随着油花的“噼啪”声,肉被炒得焦黄,渐渐变成了金黄色。葱、姜、蒜放入锅中,“轰”的一声,香味四溢,整个厨房都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把酱油倒在锅底上”
他手腕一抖,酱油顺着锅沿滑落,冒出一股浓浓的酱香,“这才对嘛。”
锅里倒满了热水,汤汁开始沸腾,红棕色的汤汁中漂浮着肉。
萧辰盖好锅盖,双手一拍:“文火熬制,半个时辰。”
“天哪,大人!”
南宫京一把抓住萧辰的手腕,将他拖了出去。大人身为主帅,怎可亲力亲为?《礼记》中有一句话:
“哎哎哎——”萧辰跌跌撞撞地跑着,回头对张晓喊了一声,“快看着火了!一炷香、一炷香!”
南宫京一把将萧辰拽到一边,絮絮叨叨道:“先生!《孟子·梁惠王上》说:“君子不与禽兽为伍,见其生而不忍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萧辰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个“之乎者也”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