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珩骑着自行车,一路疾驰到了办公楼。
王政委的办公室门关着,他整理了一下军装,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屋里的气氛比他想象的还要凝重。
王政委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的烟,见他进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陆璟珩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背脊挺得笔直。
“政委,您找我。”
王政委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将桌上一封拆开的信,推到了他面前。
信封上没有署名,是常见的牛皮纸信封,收信人写的是军区大院家属委员会。
陆璟珩的心猛地一沉。
“你先看看这个。”王政委的声音低沉。
陆璟珩拿起信纸,目光迅速扫过。
信纸上面的字迹陌生,但措辞却极其恶毒。
信的内容,正是霍国安和顾青羽联手炮制的那篇杰作。
从阮文的资本家父亲,到远在港城的亲属,再到里通外敌的无端揣测,最后,还将她的存在上升到了危害部队安全的高度。
信里看似句句为公,字里行间却充满了煽动和构陷,把捕风捉影的猜测写得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
陆璟行越看,周身的气压越低,握着信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胸腔里直冲头顶,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看完了?”王政委观察着他的表情。
“看完了。”陆璟珩放下信,声音冷得像冰,“一派胡言。”
“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王政委叹了口气,将那根没点的烟在桌上顿了顿,“璟珩,我个人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你选择的人,但是,组织有组织的纪律和原则,这封信虽然是匿名的,但它反映的问题,性质很严重。”
他看着陆璟珩,目光锐利:“你的身份特殊,是部队重点培养的干部,你的婚姻问题,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私事,你的爱人,必须经得起最严格的审查,现在有人提出了质疑,我们就必须调查清楚,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组织负责。”
陆璟珩的下颌线绷得死紧,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在他们这个环境里,最怕的不是真刀真枪的敌人,而是这种藏在暗处的冷箭和脏水。
一旦被泼上,就算最后能洗清,也难免会留下一身泥泞。
“政委,我只有几句话。”陆璟珩迎着王政委的视线,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
“第一,阮文同志的父亲阮郁赞先生,他的问题,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结论,并且他本人也接受了农场改造,完全符合现行政策,这不是秘密,大院里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