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睡下了?”阮文停下脚步,目光似乎能洞穿人心,“那没关系,病人是该多休息,我就在这儿等一会儿,等她醒了,我看一眼舌苔就行,费不了多少时间。”
说着,她竟然真的好整以暇地打量起顾家的院子,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架势。
这下,顾母是真急了,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等人?等什么人?等人来抓她女儿不在家吗?
“真不用了!”顾母的语气近乎哀求,“阮同志,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青羽她真的没事了,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你的事!”
“阿姨,话不能这么说。”阮文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带着几分医者的执着,“您恐怕看不出这病的根源,青羽同志心火肝火都旺,又受了惊吓,气血不畅,要是调理不好,落下病根,以后阴雨天浑身骨节都疼,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顿了顿,看着顾母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关切地补充了一句:“对了,她昨天从窗户上摔下来,脚踝不是崴了吗?我这次配的药,也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正好内服外用,对她脚伤的恢复有好处。”
“脚脚伤?”顾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脱口而出,“她哪有脚伤?!”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完了。
说漏嘴了。
阮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但很快又被疑惑所取代。
“没有脚伤?”她蹙起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顾母,“怎么会?我昨天明明听见她摔下去的时候叫了一声,还以为”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母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阮天杀的阮文!
她昨天根本就不在场,怎么会知道青羽从窗户上摔下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顾母哪里想得到,阮文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在诈她。
看着顾母那副魂不守舍天塌下来的表情,阮文知道,自己猜对了。
顾青羽,真的跑了。
而且,顾家上下都在拼命捂着这个盖子。
目的已经达到,再待下去就没意思了。
阮文将手里的药包硬塞进顾母怀里,脸上恢复了那种清淡的表情。
“既然青羽同志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这药您收好,等她醒了务必让她按时喝,一天三次,饭后服用。”她条理清晰地交代着,仿佛刚才试探从未发生过。
“至于脚伤”阮文笑了笑,那笑容在顾母看来,简直比魔鬼还可怕,“可能是我听错了,毕竟我离得远,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不再多留一秒,转身,迈着从容的步子,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顾母像一尊石像,僵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尚有余温的药包,只觉得浑身发冷。
阮文知道了。
她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就像个鬼一样,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顾母“砰”地一声关上大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双腿一软,差点滑坐在地。
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