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你快想想办法啊!青羽她她快不行了!”顾母哭着求他。
顾卫国把烟头狠狠地摁进烟灰缸里,一张脸铁青。
他戎马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憋屈。
去医院,查不出病因。
去找阮文,怎么说?说她用一个装着安神草药的香囊,害得自己女儿生不如死?
这话说出去,谁信?只会让人觉得他们顾家无理取闹,仗势欺人!
可不去,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折磨疯吗?
顾卫国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最后,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里闪过一丝屈辱和决绝。
他顾卫国,这辈子没求过人。
今天,为了女儿,他这张老脸,不要了!
“备车!”他对着门外吼了一声,“去陆家!”
陆家院子里,一片岁月静好。
阮文正坐在石桌前,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本草纲目》,看得入神。
陆璟珩则蹲在一旁,拿着一把小锉刀,对着一块巴掌大的桃木牌,小心翼翼地打磨着。
他想了半天,决定给阮文刻个平安符,虽然他自己都不信这些,但觉得寓意好。
秦岚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出来,看见自家儿子那副认真又笨拙的样,忍不住想笑。
“我说你行不行啊?别把手给刻了。”
“妈,你别吵。”陆璟珩头也没抬。
就在这时,大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再一次急刹停下。
顾卫国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身后跟着被顾母搀扶着的,用头巾和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顾青羽。
警卫员一路小跑进来通报,陆璟珩和秦岚都愣住了。
怎么又来了?
“不见。”陆璟珩站起身,脸色冷了下来。
“没事。”阮文合上书,站起身,淡淡道,“让他们进来吧。”
陆璟珩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片刻后,顾卫国带着妻女,走进了陆家院子。
当顾青羽摘下头巾和墨镜,露出那张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脸时,秦岚吓得手里的西瓜盘子都掉在了地上。
“天哪!”
陆璟珩也瞳孔一缩,他虽然厌恶顾青羽,但看到她这副惨状,心里还是感到了极大的震撼。
只有阮文,依旧神色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
“阮阮同志!”顾卫国看着阮文,那张素来威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哀求的神色,他声音沙哑,一个字一个字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求你,救救我女儿!”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卫国沙哑声音,激起了惊涛骇浪。
秦岚捂着嘴,惊恐地看着顾青羽那张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脸,又看看站在石桌旁,神色没有一丝波动的阮文,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领导,竟然在向一个小丫头低头哀求?这世界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