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有些微妙的气氛里吃完了。
晚上,阮文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那轮明月,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
秦岚的好意,她心领了。
但她的人生,必须由自己做主。
她有医术空间这个最大的依仗,有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她想做的,绝不仅仅是当一个按部就班的医生。
她要活得自由,活得肆意,活得谁也无法再掌控她的人生。
第二天,阮文起得很早。
她没提工作的事,而是拿了个小本子,坐在院子里,开始写写画画。
陆璟珩晨练回来,看见她正对着那个锈迹斑斑的铜香炉,在本子上画着什么,好奇地凑了过去。
“画什么呢?”
“修复图样。”阮文头也没抬,“这炉子是好东西,可惜被糟蹋了,我想着找个手艺好的铜匠,把它修补修补。”
陆璟珩看着那炉子,又看了看阮文画的图,虽然看不懂,但还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是该修修。”
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阳光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心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
或许,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个铁饭碗。
她自己,就能给自己创造一个金饭碗。
正想着,秦岚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阮文,脸上还有些不自然,想提工作的事,又不知怎么开口。
阮文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走到了秦岚面前。
“阿姨。”她看着秦岚,目光真诚,“谢谢您为我着想,医院的工作,是很好,但我想了想,可能不太适合我。”
秦岚愣住了。
“我不喜欢被人管着,也不习惯那些条条框框。”阮文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我就想在家里,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种种草药,看看医书,自在。”
秦岚看着她眼里的澄澈,再想想她那些神乎其技的本事,忽然就明白了。
是啊,有本事的人,到哪儿不能吃饭?何必非要去受那个约束。
是她想左了,总想着把儿媳妇纳入自己能掌控的羽翼之下,却忘了,这只羽翼未丰的雏鸟,其实是只凤凰。
“行!”秦岚想通了,心里那点疙瘩瞬间就解开了,她拉着阮文的手,比之前更亲热了,“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咱们家还养不起一个人吗?你就安安心心在家待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说半个不字,我第一个撕了他的嘴!”
这天一大早,休假的陆璟珩就跟个得了新玩具的大男孩似的,把那辆军用吉普车里里外外擦得锃光瓦亮,能照出人影来。
秦岚一边往网兜里装着苹果和水煮蛋,一边没好气地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你这是要去接什么大领导?瞧你那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