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正抱着孩子在门口晒太阳,看见这一幕,幸灾乐祸地扬起了嘴角,故意大声道:“到底是资本家小姐,花钱就是大手大脚,咱们陆营长可真是娶了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啊!”
话里的讥讽,谁都听得出来。
阮文没理会,指挥着车夫把东西卸在院子里,付了钱。
她绕着那堆破烂走了一圈,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懊恼,反而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走到那张断腿的椅子前,从兜里掏出一块布,蘸了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扶手上的灰尘。
随着灰尘被擦去,底下露出了温润细腻,带着瑰丽花纹的木质。
那不是普通的木头,是黄花梨。
这把椅子,在前世,她曾在港城的一个拍卖会上见过,成交价是七位数。
而现在,它只花了她五块钱。
阮文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这一世,她不仅要安稳地活下去,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陆璟珩从部队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了那堆占了半个院子的“破烂”,当场就愣住了。
他走到阮文身边,看着她正拿着把小刷子,专注地清理着一个黑乎乎的木头匣子,满脸困惑。
“你买这些干什么?”
阮文头也没抬,淡淡道:“看着顺眼。”
这个理由,强大到让陆璟珩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挠了挠头,看着自家媳妇那副淡定的模样,再看看院子外那些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邻居,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卷起袖子。
“行吧,你喜欢就行。”他蹲下身,“我帮你。”
院子里的动静,早就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
王莉抱着孩子,嘴角那丝幸灾乐祸的笑意还没收回去,就看见陆璟珩二话不说,卷起袖子蹲了下去。
他拿起一块破布,学着阮文的样子,对着那个满是污渍的旧地毯笨拙地拍打起来,灰尘扑了他一脸也不在意,只用手背随意抹了一把,继续埋头苦干。
这一下,院墙外那些看热闹的议论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退。
谁都看得出来,陆营长这是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媳妇买的东西,就算是破烂,那也是他心尖上的宝贝。
王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抱着孩子灰溜溜地回了屋。
秦岚和陆勇杰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那堆东西,也是一愣。
“文文,这”秦岚刚想问。
陆勇杰已经乐呵呵地开了口:“我看这椅子木料不错,回头我找工具把它修好,摆在院里,夏天乘凉正好。”
秦岚立马反应过来,瞪了丈夫一眼,随即换上笑脸,走到阮文身边,指着那个锈迹斑斑的铜香炉:“这个好,这个好,回头擦干净了,放屋里当个摆设,有派头。”
她一边说,一边还意有所指地朝院外扫了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咱们家的东西,想怎么摆就怎么摆,轮不着外人说三道四。”
阮文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她嫁进来的时间不长,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却都在用各自的方式,笨拙又真诚地接纳她,维护她。
有了陆家人的撑腰,阮文更是放开了手脚。
她指挥着陆璟珩把那张黄花梨椅子小心翼翼地抬进屋,又让他打了好几盆清水过来。
一下午的功夫,阮文就窝在院子里,像个手艺精湛的匠人,细细地清理着她的这些宝贝。
陆璟珩则像个听话的大型犬,她指哪儿,他就打哪儿,递水、拧布、搬东西,忙得不亦乐乎,脸上还挂着点傻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