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子以后,孟丹若转头就看见了余瑜一言难尽的表情,有些好奇的看向她。
“这是怎么了?”
余瑜一把将锦盒放在桌子上,几次张了张嘴,想起自己刚刚在门口看见的那副诡异场面,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
孟丹若只是看了她一眼,缓缓坐下。
过了良久才道:“我知道你的不舒服之处在哪了,我们两个前些日子还虐生虐死,程相宜恨不得抓花了我这张勾了将军魂的脸,今日在请安的时候又闹得那样难堪,怎么还能再见面的时候表现的那样姐妹情深,这事情听上去怎么都有些匪夷所思。”
余瑜原本有些僵硬的脸庞终于缓过来了那口气,她摸起来桌子上已经凉掉的茶水就往自己肚子里灌,毕竟才七八岁的女孩,哪里懂成年人的虚伪。
“姐姐,我就是看着你们两个那个样子,一股寒意从头冷到脚,难道长大以后就要变成这样的人吗?”是不是她长大了也要变成这样?
余瑜很讨厌表里不一的人。
当初和爷爷还在村子里的时候,她去给邻居大娘帮忙,分明是邻居大娘自己说留自己吃饭,自己百般推辞,她却还是强行将自己留下,可是一转头出去就告诉外面的人,自己厚颜无耻,就帮了人家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就非要在人家吃饭。
“阿瑜,为了生存这并不是丢人的事情。”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本来就是一个人想要在世间立足的根本,我并不是教你做个虚伪偷奸耍滑的人,我只是想说过刚易折。”
孟丹若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东西。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全家都被害死以后,千方百计的打听到了仇人的下落,又用尽了三年的时光去勾引仇人的丈夫,才得到了现在的结局。
但她敢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她从未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情,眼前一切不过是她的生存法则。
“姐姐,我并不是在嫌你什么。”
“我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道理她都懂,可现实也太残酷了一些。
“若是侯门世家都是如此,世间还有真情吗?”
余瑜问出了最天真的问题。
孟丹若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她:“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有吧。”
只不过她们很难遇见。
将这个沉重的话题略过去,余瑜的眼神放在了那只锦盒上:“姐姐,这个镯子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瞧瞧,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这镯子的不对劲之处,亏她程相宜还装的跟什么似的。
孟丹若没说话,只是将那只锦盒拿到了自己手边,然后缓缓打开。
红玉质地的镯子,璀璨夺目。
完全看不出来这上面有什么问题。
“等过些日子,找个大夫来瞧瞧就知道了。”
孟丹若甚至都没有用手去碰这镯子。
想到程相宜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恐怕自己眼前这个所谓的宝物,大有问题。
“哎呀,云清姐姐和那个二公子怎么不见了?”
余瑜一拍脑袋,眼睛瞪得大大的。
西风院很大,但从主路过来就正好是正房,从正房出来无论走哪边都是会被门口看见的,可她们在门口争执了那么久,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
“谁给你说这正屋就只有一个门了?”
孟丹若给余瑜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当时那样的情况,她之所以让云清跟着,就是要让宋濯缨从另一个门离开。
万一真的宋濯锦的名声吓不住那些人,那些人死皮赖脸的非要进院儿来搜查,查不到还好说,自己依然站在制高点,等宋濯锦回来自然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