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子夜,便是土尔扈特部的末日!”他掷出手中的羊皮卷,火星溅落在上面,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仿佛预示着即将覆灭的命运。
经过彻夜的谋划,他们制定出一套大胆而缜密的突袭方案,其中最关键的,是从未在草原战争中使用过的“套马索破防战术”——这一招既借鉴了牧民套马的技巧,又融入了战场突袭的智慧,如同毒蛇出洞,让人防不胜防。他们还反复推演战术,用沙土模拟营地地形,用树枝代表士兵,确保每个细节都万无一失。
突袭前夜,斡难河畔的那达慕营地灯火通明,酒香与歌舞声交织在一起。土尔扈特部的族人们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马头琴的旋律与姑娘们的歌声回荡在夜空,全然不知危险正在逼近。突然,百余道黑影如鬼魅般逼近营门。套马索划破夜空的轻响,如同死神的低语。当哨兵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粗粝的绳索缠住脚踝,像拖野狐般拽倒在地。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未发一箭,营门便已失守,仿佛黑夜吞噬了光明,一切都在无声中发生。
紧接着,数千名骑兵如黑色的潮水涌入营地。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所到之处,哀嚎声四起。为了最大程度瓦解土尔扈特部的抵抗意志,博罗纳哈勒下令四处纵火。火箭如流星般划破夜幕,点燃了一顶又一顶毡帐。刹那间,火借风势,熊熊烈火照亮了半边天空,百里之外都能看见冲天的火光。土尔扈特部的牧民们从睡梦中惊醒,赤着脚在滚烫的沙地上奔逃,有人被浓烟呛得涕泪横流,有人在混乱中被践踏倒地,鲜血混着酒水,染红了斡难河畔的草地,将这片原本欢乐的土地,变成了人间炼狱。孩子们惊恐的哭喊声,妇女们绝望的尖叫声,与火焰的爆裂声、战马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惨的交响乐。
少数反应过来的将领试图组织部众反击,他们吹响号角,高呼着集结的口号,好不容易聚集起数百人。
然而,在训练有素的瓦剌铁骑冲击下,他们的抵抗如同浪花撞上礁石,瞬间溃散。族长墨尔根提着弯刀冲出营帐时,身上还沾着酒气,这位平日威风凛凛的首领,此刻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狼狈。博罗纳哈勒远远望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张弓搭箭,弓弦发出清脆的嗡鸣,箭矢破空而去,径直穿透了墨尔根的后心。墨尔根踉跄着向前扑出,手中的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这位叱咤草原的英雄,就此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被轻易熄灭。
博罗纳哈勒割下墨尔根的首级,挑在长枪之上,纵马在营地中缓缓穿行。土尔扈特部的族人们望着首领的头颅,手中的武器纷纷坠地,绝望的哀嚎声与烈火的爆裂声交织在一起。
“降者免死!”博罗纳哈勒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恐惧如瘟疫般蔓延。
瓦剌部的勇士们立刻跟随着自己的头领一起高声呼喊起来,声音洪亮,气势如虹。土尔扈特部的剩余部众们纷纷跪伏在地,如同待宰的羔羊,他们曾经的骄傲与尊严,在这一刻全都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