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过多,他无暇理会纪松川的情况,至今也未收到任何消息,但今夜这般混乱,即便纪松川已经逃脱,消息一时传不过来也有可能。
穆元景立时叫来贺剑,叫他派人往永安镇钟苑去查看纪松川的情况。
贺剑领命,但尚未行动,就见蒙夜疾驰而来,转瞬近前,急切道:“殿下,不好了,方才大股胡人集结,往皇陵的方向去了。”
穆元景一凛,又听他道:“领头的胡人旁边跟着一人,似乎似乎是纪松川。”
蒙夜远远望见便大为诧异,正想上前仔细辨认,那一股胡人竟忽然一窝蜂地向校场外头去了,蒙夜追了一段路,才发现这些胡卒竟是在朝着皇陵进发。
穆元景飞身上马,尚未挥动马鞭,一抬头却见那沈顾拦在马前,他也未动怒,只道:“我阿姊还有吩咐?”
沈顾还以为得挨一鞭,不想三殿下身形快如疾风,手中的鞭子已经扬了起来,却在看到他阻在马前之后立刻收力,一动一静间收放自如,更难得的是临危不乱,开口之时甚至稳如泰山。
沈顾暗暗赞了一声,忙将公主的吩咐悄声说完,而后就见三殿下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简直灿如明星,他坐在马上往皇陵远眺,面上的神色柔和的仿似三月里拂过新蕊的一缕春风
“公主说了,叫殿下不要担心,她已安排妥当,必会安然无恙。”沈顾此来,最重要的是便是传这一句话与公主的安排,此时任务完成,便要告辞。
穆元景却叫住了他,道:“你回去告诉我阿姊”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只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同她说吧。”
沈顾莫名其妙地被耽误了一会儿,闻言也不啰嗦,点了点头立时上马去了。
穆元景还有些安排,他一一分派下去,正要带人往皇陵去,就见又有两人疾驰而来,却是二皇子麾下的禁卫与北营军中的一个校尉。
“三殿下,不好了,谢家郎君战死,永安长公主疯了!她非说谢太傅害死了谢郎君,拿了剑要杀谢太傅!”二皇子麾下的禁卫道。
穆元景:“”
他虽看不惯那位皇姑母的行为,但骤逢大变又痛失爱子,皇姑母的崩溃可想而知,但即便如此,二皇兄在场,就不能暂时稳住皇姑母?
穆元景又看向北营军的那位校尉,就听那人道:“少将军派卑职来请殿下示下,长公主殿下刺伤谢太傅后被少将军派人看住,后续该当如何处理?”
穆元景点了点头,心道朱羡之还算有担当。
这样一来固然得罪皇姑母,但今夜是什么时候?北盛胡人南下入侵大祁的至暗之时。
最为紧要的不是抱怨甚至不是悲痛,而是想尽办法歼灭胆敢来犯的所有胡卒,只有这样才能一雪今夜之耻,挽回大祁的国威。
二皇兄竟容皇姑母闹到刺伤谢太傅的份儿上
穆元景没有理会穆元光的禁卫,只向朱羡之的校尉道:“去回你们少将军,他做的很好。皇姑母若安定下来便罢,若不然便拿绳捆了,不许她伤害自己和旁人,然后等我回来再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