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扶莹离开后,老夫人惶惶不安。
她从未想过,一直在外任职父母官的二儿子会有危险,甚至可能挡了他人的路,威胁到京都家人的安危。
若是这般,只怕二儿子参与进去的事情,绝不是小事!
老夫人想让人送信,但是又怕信落入他人手中,走漏了消息,沉思良久,让人唤了卫嬷嬷前来。
卫嬷嬷悄悄离开侯府的消息,玲珑很快就告诉了赵扶莹。
赵扶莹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神色幽幽,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棋子都已到位,接下来,她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张氏与娘家关系极好,对于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也格外疼爱,平日里总拿自己的体己补贴这个兄弟。
奈何她这个兄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学问不好还好赌,一赌起来就忘乎所以,此次被人做局,也是意料之中。
张氏主持府中中馈多年,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这侯府的女主人,对赵晟闭门温书一事浑不在意,赵明月去请三叔的事情,她恐怕也是赞同的!
只可惜,她不知道外面的人算计三叔的事情,后果有多严重,三叔如今躲在家中是为了避难,若是可以出府,老夫人何至于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张氏嫁入侯府多年,又为永定侯生了三个孩子,自认为是侯府的大功臣,根本不把老夫人的命令放在眼中。
若是她为了张家的事情,连累了三叔的前程,老夫人届时怕是会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月朗风清,张氏正在吩咐丫鬟准备给父亲的生辰礼,面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直到陈嬷嬷来传话,不让她回张家时,张氏脸色阴沉得如同山雨欲来前的阴云。
“老夫人为何不让我回娘家?明日可是我父亲的生辰,我这个做女儿的,回娘家给父亲过贺寿应该没错吧?”张氏强压着怒火问道。
陈嬷嬷神色冷然:“茹夫人,你是侯府的妾。”
一句话,让张氏脸上血色褪尽,她是侯府的妾,这是她心中的隐痛,若不是老太太一直压着,她何至于一直是妾?
“妾就不能回娘家了?”
“从你入府为妾那一日起,你与张家便再无瓜葛了,要知道,你是侯府花了五百两银子买回来的。”
张氏抱着孩子的手微微用力,眼眶泛红,眼泪险些落下来,忙仰起头,她不能让个奴才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翰哥儿好似感受到母亲的不甘,哇的一声哭出来,张氏连忙转过身去,轻声哄着怀中的孩子。
“我知道了,陈嬷嬷请回吧。”
陈嬷嬷看了一眼堆满了桌子的礼物,随即转身离开,张氏抱着孩子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也曾是官宦之女,只是父亲开罪了权贵,被各种打压,最后只能做个小小的主簿,否则的话,她何至于卖身为妾?
当年娶她进门时,赵政说,她想家了随时可以回家看看,也曾信誓旦旦的说,不会亏待她,会让她做侯府的女主人!
她入侯府十四年,先后为侯府生下一女两子,操持府中庶务,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纵然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如今,老不死的不止抹杀她的苦劳,连娘家都不许她回了,凭什么?
“夫人,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甄嬷嬷从张氏的怀中接过孩子,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劝慰张氏。
“嬷嬷,您看到了吗?我一心为侯府,她还是将我当成外人一样防备!”张氏哭得梨花带雨,“我可是为了侯府生了两个儿子啊!”
“夫人,何必争这一时之气。”甄嬷嬷柔声劝慰道,“老太太不让去,那便不去,让人将礼物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阿礼还专门差人来告诉我,说娘做了我爱吃的菜,让我务必回家聚聚,可现在”张氏趴在床上,伤心的哭起来。
她在侯府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受过委屈,但是从未如今日这般委屈。
“夫人,好端端的,老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让进回娘家,怕是有人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甄嬷嬷心思通透,猜测着,怕是漱金阁那位又在老夫人身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一听到这话,张氏顿时坐起身子:“赵扶莹,定然是她!这贱蹄子,我不跟她计较,她到是处处给我找麻烦。”
“夫人,二姑娘也时常在南山堂走动,不若去听雨轩打探一番,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氏虽然认定是赵扶莹从中作梗,却也没有反驳甄嬷嬷的话,确实应该去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派去听雨轩的丫鬟很快就回来,对着张氏摇头:“老夫人将二姑娘禁足了,不让见人。”
“老夫人为何将二姑娘禁足?”
“奴婢打探过了,说是二姑娘今日与大姑娘一起去南山堂给老夫人请安,没过多久,老夫人就生气了,关了二姑娘禁闭。”
“赵扶莹也被关禁闭了吗?”
婢女摇了摇头:“没有,大姑娘在南山堂用了午膳才回的漱金阁。”
“果然是那贱丫头从中作梗!”张氏气得在屋中来回踱步,得想办法除了这个祸害才行,只要她在府中,他们就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