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守在朱雀门外,看着柱国公将聂廷桓表兄弟绑进了宫,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等着看结果。
如今京都中都传遍了,
聂廷桓与张景行当众殴打六皇子,人人都在猜测陛下会怎么惩治两人?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看到柱国公带着两人出来,走路的姿势虽然有些不好看,但是精神并不差,可见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米多正想着回去禀报,又看到一顶肩舆从宫中出来,上面坐着的赫然是六皇子。
柱国公看到六皇子,当即领着二人过来赔罪:“拜见六皇子,廷桓与景行冒犯六皇子,是我教子无方,还请六皇子恕罪。”
李绛靠在扶手上,目光扫了一眼满脸不服气的聂廷桓:“聂三郎,你知道错了没?”
聂廷桓紧咬后槽牙,恨不能将人拖下来再打一顿,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六皇子再不是东西,他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当即上前一步,准备赔罪。
谁知李绛见他上前,吓得身子后仰,大喊道:“你想干什么,你再敢动手打小王,小王一定让我爹打断你的手!”
三人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六皇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聂廷桓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却还是抱拳道。
“是末将犯浑,伤了六皇子,还请六皇子恕罪。”
李绛见他只是赔罪,并不是又要打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佯装整理衣服,坐直了身子。
“小王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你已经知错了,小王就原谅你了。”李绛说这话的时候,拿眼偷看柱国公的脸色,确认柱国公没有任何不悦,这才继续说道。
“但是仅此一次,小王也是要脸面的人,你当着那么多人殴打小王,让小王以后怎么在京都混?”
“六皇子说的是,臣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俩,必不会再让此事发生。”
“有柱国公这句话,小王就放心了,小王要回府了。”
“恭送六皇子。”
柱国公一行人目送六皇子上了马车远去,三人这才上了聂家的马车,马车中,张景行这才开始喊疼。
“现在知道疼了,你将六皇子拽下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张景行甚是委屈:“我哪知道六皇子那么没用,我只是想拉住他而已,都没有用多大的力,他就从马上栽下来了。”
“你有多大的力,你自己不清楚吗?”柱国公呵斥道,“他一个纨绔皇子,会的只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打打街上的地痞流氓还行,跟你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张景行不说话了,他也知道六皇子是个纨绔,难免生出轻视之心,谁知六皇子会因为挨了一顿打,不要脸面的告到陛下面前。
“六皇子忒不要脸,堂堂皇子挨了打,竟然有脸告到陛下面前,也不怕被人嘲笑。”
柱国公瞪了他一眼:“你们有出息,都敢殴打皇子了,要不要把我也打一顿?”
张景行不敢接话,只能默默地坐着,可屁股实在太疼了,坐着也不老实,在哪里歪过来,扭过去。
柱国公的目光落在聂廷桓的身上:“你是因为赵扶莹才动手打的六皇子吧。”
聂廷桓下意识的反驳:“不是!”
“哼。”柱国公冷哼一声,“我听说,你是在遇到赵扶莹之后,才与六皇子起的冲突,六皇子虽纨绔,但是在京都的名声还不错,从不为难姑娘。”
“赵扶莹又是他的表妹,怕是你做了什么冒犯人家姑娘的事情,引得六皇子斥责,恼羞成怒,所以才对六皇子动的手吧。”
聂廷桓气得面色发白,六皇子不会为难姑娘?他这些年游走在秦楼楚馆之中,花楼中的姑娘没有一个不是他的相好,他能是好东西?
扶莹尚未及笄,他照面又是搂又是摸的,完全将扶莹当成了青楼里的秋娘,放肆至极!
柱国公见儿子不服气,还瞪他,不由得头疼:“无论是以前的赵扶莹,还是现在的赵扶莹,她都不可能嫁入柱国公府。”
“你求着她嫁入柱国公府,她也不会嫁过来!”聂廷桓冷嗤一声,“不是她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她!”
“你”柱国公气得直瞪眼。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也是明白的,当年魏太后当政的时候,聂家受了她不少照拂,后来魏太后谋逆,是她罪该万死,可关扶莹什么事?”
“对于魏太后,我不觉得你们有做错什么,可是对于赵氏兄妹,你们却袖手旁观,如我们这般薄情寡义又忘恩负义之家,哪里有资格娶她?”
“聂廷桓!”柱国公气得扬起手,张景行连忙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
“姑父息怒,表弟,你能不能不要再惹姑父生气了,今日的事情,本身就是我们错了。”
“是,确实是我错了,我错在不够忘恩负义,不够卑鄙无耻!”说罢,聂廷桓毫不犹豫的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表弟”
“不用管他,让他去!”柱国公也动了真怒,他就不明白了,那个小丫头片子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这儿子如此护着她!
张景行也想不明白,聂廷桓怎么会为了赵扶莹跟父母作对。
若说那赵扶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就罢了,可偏偏赵扶莹是个连五官都尚未长开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