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将东西送回来,又给赵扶莹说了老夫人的打算后,这才喜滋滋的离开,丝毫没有提维夏。
赵扶莹原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一笔巨款,纵然无法还回去,老夫人也可以代为保管,毕竟魏安候的产业中,有好几个铺子都在京都城的繁华地段,若是能收为己用,每月能得不少银子。
然而老夫人却让陈嬷嬷送回来了,让她自己看着处理,还提示她,若是处理得好,老夫人会亲自教她掌家事宜。
“姑娘,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赵扶莹一边插花一边道:“祖母想考验我。”
“考验?”玉竹不解,这东西是魏安候送给姑娘的,老夫人用魏安候送的东西考验姑娘,怎么考验?
考验姑娘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昧下这笔泼天财富,还是考验姑娘究竟是不是那背后算计魏姑娘的人?
赵扶莹将花插好,在桌边坐下,招呼玉竹过去一起吃点心:“姑娘,奴婢不明白老夫人为何要考验您?”
赵扶莹将匣子打开,让玉竹看:“看出什么了吗?”
玉竹一边翻里面的地契,一边道:“魏安候真有钱,无论宅子还是铺子,都有好几处在京都繁华地段,且不说经营,就算直接卖了,也能换不少钱。”
“还有呢?”
“京郊的田庄,那也是极好的,每年的收成都不差。”玉竹心想,这魏安候到是个实在人,将这些东西拿出来赔罪,也算十分有心了。
“没了?”
“没了。”
“这些地契上的名字是谁的?”
“您的。”
“这就是问题。”赵扶莹幽幽的说道,魏姑娘出事也没多久,但是魏安候却在短短时间内,将所有的地契变更到了她的名下。
这说明魏安候认定是她报复魏雨彤,所以他要用钱消灾,可算计魏雨彤的人并不是她。
赵扶莹看了一眼正在吃糕点的玉竹,笑着问道:“玉竹,你精通医术,那么对各种各样的药是不是也很熟悉。”
“医女从入行开始,就要学习识别各种各样的草药,辨别它们的药性与作用,我算不上精通,但是也认识不少草药。”
“我觉得你很厉害,你看上次,你只是发现我伤口有问题,就知道我中了毒,还查出我中了什么毒,你对毒应该也十分了解吧。”
玉竹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略知一二。”
“那你知道夜夜欢吗?”
噗,玉竹口中的糕点碎末喷了出来,喷了赵扶莹一脸。
“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玉竹连忙拿帕子给赵扶莹擦脸,一边擦一边问,“姑娘从何处听说夜夜欢的?”
赵扶莹接过玉竹手中的帕子,一边擦脸一边道:“你知道夜夜欢是什么东西?”
“此物是一种淫毒,只有最下等的窑子里,才会有这种东西,用来控制窑子中的秋娘。”
赵扶莹顿时明白,这夜夜欢绝不是好东西:“效用是什么?”
“夜夜欢,顾名思义,每到夜晚,中毒之人便会控制不住自己,与人合欢到天明,有些下等窑子的老鸨,为了让秋娘多接客,便会给秋娘下夜夜欢。”
赵扶莹想到魏安候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说,他要夜夜欢的解药,难不成魏雨彤中了夜夜欢,魏安候迫于无奈,只能散尽家财,以求女儿能做个正常人?
“有解药吗?”
“夜夜欢是毒药,可也不算毒药,因为不会要人性命,但是却让人丧失对身体的掌控权,沦为欲望的奴隶,没有解药。”
赵扶莹神色微深,魏安候这些年在京中,也颇有积累,若是知道夜夜欢没有解药,不可能做出将所有产业变更到她名下,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可有缓解之法?”
玉竹仔细想了想:“我不知道,或许我师父有办法。”
“你师父在哪里?你能否问问她,夜夜欢有没有解决之法?”
玉竹疑惑的看向赵扶莹,见她对此事如此在意,又时不时的看向魏安候送来的一匣子地契。
“魏姑娘中了夜夜欢?”
赵扶莹原本怀疑是玉竹下的手,可玉竹显然并不知情,如果不是玉竹,会是六皇子吗?
赵扶莹想到六皇子对待姑娘的态度,和煦如风,温柔似水,他应该不会用这种手段去折磨一个女子,毕竟京都之中,人人皆知,六皇子是姑娘们的护花使者。
“是,魏安候怀疑是我下的毒,这一匣子东西,是他送来买解药的。”
“姑娘,这些东西您得退回去了,夜夜欢无解。”玉竹有些可惜,这么大一笔财富,刚到手还没有捂热乎,又要送回去。
“就怕我愿意送回去,别人也不愿意相信我。”赵扶莹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明日得去魏安候府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