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赵晟幽幽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尤其是后脑勺,疼的钻心,伸手一摸,一个大包。
“爷,您醒了。”音昭端来洗脸水,伺候他更衣洗漱。
赵晟摸着后脑勺的大包:“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被人抬回来的。”音昭没敢说是赵扶莹把他带回来的,赵晟脑袋上的包,她也发现了,敢打三爷闷棍的人,在这府中,怕是除了大姑娘也没其他人敢了。
“青冥呢,怎么不见他过来伺候?”赵晟浑不在意的问道,以为他喝醉了酒,自己把脑袋磕了。
“他来不了了。”音昭温声道,“爷,陈嬷嬷一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一听到陈嬷嬷在外面候着,赵晟心里咯噔了一下,陈嬷嬷是他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她来这,必然是奉母亲的命令来的,难道是他最近早出晚归的事情被母亲知道了?
赵晟装扮整齐,出门去见陈嬷嬷:“嬷嬷这么早就过来了,可用了早膳了?”
陈嬷嬷对着赵晟道:“奴婢奉老夫人的命令,请三爷去祠堂跪着。”
赵晟刚从桌上拿了个包子啃,一听这话,手中的包子顿时掉了,他手忙脚乱的一顿好接,才避免包子落地。
“母亲让我做什么?”
“老夫人说,让那孽障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陈嬷嬷模仿着老夫人的语气说道。
赵晟求救的看向音昭,音昭将头转向一边,这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这不,事发了吧。
赵晟跪在祠堂中,一脸的茫然,浑然不明白老夫人为何让他来祠堂跪着,难不成是因为他喝醉酒,母亲不高兴?
不对,若只是喝醉酒,不至于让他来祠堂跪着。
赵晟回头看了一眼,见陈嬷嬷走了,忙招手让音昭过去:“我问你,昨夜,我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音昭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老夫人让大姑娘去将您接回来的。”
“扶莹?”赵晟一脸错愕,他昨夜并未见到扶莹啊,更何况他在绮红楼喝酒,那可是青楼,扶莹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进青楼寻他?
“青冥在哪,让他来见我?”
“在乱葬岗。”
赵晟脸色瞬间变了,青冥在他身边伺候了八年了,感情非同一般,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怎么回事?”
“昨夜大姑娘将您送回来之后,将青冥绑了送去了南山堂,老夫人下令,将人仗杀了。”
赵晟跌坐在腿上:“母亲为何要仗杀青冥,他不过是听从我的命令而已”
“爷,青冥撺掇您日日外出饮酒,这可不是小事。”音昭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老太太向来仁慈,能让她将青冥仗杀,这里面怕是还有其他事情。
“我要去见母亲”
音昭拦住了他:“老夫人让您在这里跪着,您若是这个时候冲去南山堂,下一个被仗杀的就是奴婢了。”
赵晟噎了一下,良久说不出话来,眼眶都憋红了,沉默的跪了回去,许久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去一趟华文堂,叫扶莹来见我。”
“爷,今日华文堂没有课,大姑娘此刻应该在南山堂陪老夫人用早膳。”音昭在提醒赵晟,这个时候去请大姑娘,只怕大姑娘前脚刚到,老夫人后脚就跟着来了。
赵晟沉默了片刻道:“你去南山堂外候着,等她出来,你就叫她来祠堂见我。”
赵晟跪在诸多祖宗灵位前,思绪如麻,母亲一向仁慈,轻易不会仗杀手下的人,更遑论是他贴身伺候的人。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扶莹是怎么将他带回来的,为何他没有任何见过扶莹的记忆?
等等,他醉倒前,好似听到萧锦程问你是谁赵晟顿觉后脑勺疼的厉害,下意识摸了摸!
“臭丫头,她不会是直接敲我闷棍,将我打晕了抬回来的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赵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丫头未免太大逆不道了,他好歹是她的三叔,是长辈,无论他做了什么,她也不能敲他闷棍吧?
这让他以后在同窗面前如何做人?家中晚辈当众敲他闷棍,将他抬走,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在家中威望全无,连个小辈都敢对他动手!
“看来是乡下待的时间太长了,没了规矩,竟然敢对我这个三叔动手,需得好生教导她才是,免得她哪日不知天高地厚,打了不能打的人!”
赵晟揉着后脑勺的大包,疼的直抽气,本就对赵扶莹没有多少感情,想明白此事是赵扶莹在从中作梗后,心底顿时升起一股厌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