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淑看着这一幕,嘴角勾了勾,本以为个头比较矮的赵扶莹会吃亏,谁知吃亏的会是赵明月。
“别打了,一会儿先生来了会生气的。”孙淑站出来当和事老。
“你这贱婢,滚开!”赵明月甩开孙淑,气急败坏的怒斥道,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桌上的砚台砸向赵扶莹。
赵扶莹侧身一让,砚台飞向门口,砸在进来的孙娘子身上,墨汁泼了她一身。
“先生!”赵扶莹神色大变,局促的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孙娘子的脸色。
赵明月也被吓住了,将染了墨汁的手藏在身后:“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是赵扶莹先惹我的。”
孙娘子没有理会她,走到讲案前,拿起桌上的戒尺:“孙淑,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先生,二姑娘扔了大姑娘的书,还踩着不放,大姑娘气恼之下打了二姑娘一巴掌,二姑娘就闹起来了。”
“你”赵明月恶狠狠的瞪向孙淑,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这贱婢竟然敢帮着赵扶莹害她!
“把手伸出来。”孙娘子站在三人面前,冷声道。
赵扶莹当即伸出了手,毕竟是她打人在先。
“赵明月,把手伸出来。”
赵明月又气又急,只能把手伸出来,谁知刚伸出来就挨了一下,疼得她连忙缩了回去。
“先生,是赵扶莹先动手打我的。”
“伸出来!”
赵明月委屈的直落泪,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护着赵扶莹,祖母是这样,连新来的先生也是如此。
孙娘子打了赵明月十下,打得她手又红又肿,赵明月委屈的当场就哭着跑了出去,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赵扶莹抬头看了一眼孙娘子,将伸出来的手抬高:“请先生责罚。”
“你错在何处?”
“不该在学堂上动手打人。”赵扶莹低声说道,“更不该牵连孙淑姐姐跟先生。”
孙娘子手中的戒尺落在赵扶莹的手心,不轻不重,不疼不痒。
“学堂是学习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学生记住了。”
“继续上课吧,昨日我们讲了祭祀之礼,今日讲丧葬之礼”
赵扶莹哭着逃离课堂,并未引起孙娘子任何重视,她见多了被宠坏的姑娘,赵明月就是一个典型被宠坏了的。
府中采买的下人回府,围在一块窃窃私语:“听说昨夜城中出了事,有人在城中被人射杀,还有一家酒馆被人灭门了,死的可惨了。”
张氏本打算去厨房吩咐,多备两个孙娘子爱吃的菜,想请孙娘子单独给赵明月补习,却听得婆子说城中出了事,顿觉疑惑。
“你们在说哪里死人了?”
“见过夫人。”一婆子上前,献媚的说道,“听说昨夜城中出现盗贼,金吾卫在追捕的过程中,发现数名盗贼被人射杀,还有一家小酒馆被人灭了门。”
“那家小酒馆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
“在城南的刘家胡同,听说好像叫三什么酒馆,听说掌柜跟店小二都死了,满屋子的血,死状十分凄惨,今日我们出门采买,还看到金吾卫满城搜捕嫌疑人。”
张氏神色微变,刘家胡同的老酒馆,难道是三升酒馆?三升酒馆乃是一家杀手组织的联络点,这事儿还是她从她兄长那里知道的,这样的组织,背后都是有人的,怎么可能轻易叫人灭了门?
昨夜漱金阁出了事,有刺客潜入府中,意图射杀赵扶莹,今日三升酒馆就被人灭了门,不会跟赵扶莹有关吧?
张氏看向漱金阁所在的方向,心中有些忐忑,可想到赵扶莹那可怜的模样,若真是她干的,赵洵之也不会死了!
“一定是巧合,对,是巧合。”
张氏有些心慌的回屋,却看到赵明月一路哭着跑来,不由得心里一紧。
“明月,这又是怎么了?”
赵明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先生打我,他们都帮着赵扶莹欺负我,祖母是,新来的先生也是。”
张氏看着赵明月又红又肿的手心,心疼的不行,连忙拉着她回屋,给她上药。
“先生为何打你呀?”
“赵扶莹打我,我拿砚台砸她,却砸到了先生。”
张氏眉头顿时蹙成了川字,暗恨昨夜的刺客没用,怎么就没杀死赵扶莹,留着这祸害,天天欺辱她们娘俩。
“一会儿去给先生认个错。”张氏咬牙说道,“你这般跑出来,岂不是正中赵扶莹下怀,她巴不得你不好好学习,她好独自拔尖,在你祖母面前出尽风头。”
“我不想回去!”
“难不成你想让赵扶莹爬到你头上去作威作福?”张氏给她上好药,“你得让你爹跟祖母知道,你才是永定侯府最出色的姑娘,而不是她赵扶莹。”
“可我不好意思回去”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会儿娘陪你一起回去,给先生道个歉,你要学会忍,不要受她挑唆,会有人收拾她的。”